他從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潦倒的狀態下再次看見杜歡。
他蹲在巷口抽煙,杜歡和她的Alpha男友從他麵前經過,竟然完全沒有認出他。
陸勤抓抓自己淩亂的頭發,摸摸滄桑的胡茬,苦笑一聲。
自己這副狀態,她認不出自己也很正常。
陸勤忍不住跟在兩人?後麵,想要看看杜歡最近過的怎麼樣。
誰知,沒多久就看到二人?站在杜歡家?樓下,不顧場合地吵了起來。
他站在樹後,聽到杜歡態度堅決地想要分手,但王辰不同意,一直苦苦挽留。
杜歡不為所動,王辰便用力抱緊她,不讓她走。從一開始的軟言相勸,到最後態度強硬地表示死都不會跟她分手,還?威脅要對杜歡進行終生標記,讓她再也不能?離開自己。
杜歡又氣又恨:“你信息素級彆這麼低,我們契合度又不高,你能?不能?做到終生標記我都是個問題!”
王辰被戳到痛點?,勃然大怒,死命拽著杜歡,把她拖上了樓。
陸勤在旁邊看得怒火中燒,指關節被捏得哢哢作響。
他冷冷看著王辰把杜歡強行拖走的樣子,恨恨地想:憑什麼!憑什麼這種垃圾也能?成為Alpha,而自己本?是個優秀又大度Alpha,竟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不知道是嫉恨多一點?,還?是遷怒更多一點?。
那天晚上,陸勤看到王辰離開杜歡家?,抄近路走近一條小巷,他便不動聲色地跟了過去。
王辰心情不好,無暇顧及周圍的情況。自己用一條巷口撿到的麻繩從身後勒住他的脖子簡直輕而易舉。
待到他終於清醒過來的時候,王辰已經停止了呼吸。
陸勤看著躺在地上毫無聲息的Alpha,他的頭偏向一側,露出側頸上小小一塊凸起。
那是象征著Alpha身份的重要器官——Alpha腺體?。
鬼使神差一般,陸勤掏出鑰匙扣上的折疊小刀,一點?點?把王辰的腺體?挖了下來。
手裡捏著還?帶著體?溫、浸潤了血液腺體?,陸勤頭皮一陣陣發麻,被眼?前過於血腥的場麵刺激得渾身發抖。他忽然不可?遏抑地笑了起來,體?會到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感?。
後來,他用外套包裹住王辰的腺體?,趁著夜色倉惶地逃回了家?,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害怕。
心驚膽戰地度過了幾天後,陸勤發現警方並沒有找到他頭上。
那條巷子附近行人?很少,北川縣監控設施很不完善,陸勤的生活和王辰又毫無交集。
最終警方沒能?成功找到凶手,陸勤神不知鬼不覺地逃過了一劫。
但這件事?還?是讓他非常不安,於是不久後,他便離開了江城,來到星城打工。
此刻,眾人?看著陸勤詭異的笑容,聽著他驚悚的語氣,不由心底發寒。
陸勤卻?似毫無所覺一般,轉頭緩緩看向秦小怡和黎響:“你們倆也是一樣,對吧?”
他抬手指了指秦小怡:“我從你家?門?口路過時,有幾次都聽到你和袁天雷吵架。你早就想要跟他分手了,他卻?死活拖著不肯放手,還?想要強行標記你,是吧?”
秦小怡想起陸勤總愛去天台抽煙的習慣,又想起這老舊樓房奇差的隔音效果,不由一陣後怕:“就……就因為這個你就殺了他?”
陸勤死死瞪著她:“這還?不足夠嗎?他那種人?,算什麼Alpha!連自己的Omega都掌控不了,他不配以Alpha的身份活在這世上。”
“而你,終於可?以擺脫一個糾纏不休的爛人?,恢複自由了。你開不開心?感?不感?激我?”
秦小怡隻覺得毛骨悚然:“你神經病啊!”
由於工作原因,長?時間晝夜顛倒,陸勤對天台充沛的陽關有些?迷戀,每天總會往上走幾次,去抽抽煙,曬曬太陽。
陸勤喜歡踏著台階一步步朝天台上走的感?覺。
尤其在他發現這些?舊房子門?板太薄,隔音極差,沿途路過彆人?家?門?口時總能?聽到一些?不同的聲音,這讓他更覺得有趣。
注意到503小兩口的爭吵也不算太偶然,那陣子秦小怡鬨得厲害,袁天雷也不願放手,兩人?吵起架來哪顧得上控製音量,隨便聽一聽就都明白了。
袁天雷一句“想分手,除非我死”,讓他立刻聯想起了王辰那張可?惡的麵孔。
陸勤打開床底下的暗櫃,拿出那瓶他鬼使神差在暗網上交易到的麻醉劑,手指輕顫。
小小一瓶噴霧,花了他不少積蓄,但意外地好用。
尤其,搭配上他的閉氣科屬天賦,如有神助。
他跟袁天雷打過照麵,能?輕而易舉地進入他家?,隻一抬手就能?把他放倒,不費吹灰之力。
連他家?的枕頭都非常趁手。
他穿上一次性?雨衣防止血液噴濺,戴上塑膠手套,掏出薄刃手術刀,細心割下袁天雷的alpha腺體?。
手法比十?幾年前嫻熟很多,平時在其它肉類上的模擬練習還?是有用的。
再次握住浸潤了鮮血的溫熱的腺體?,陸勤聽到了自己胸腔裡劇烈跳動的心跳聲。
他覺得自己之前的十?多年活得像是一具行屍走肉,隻有此刻,靈魂才像是終於被人?從某種桎梏中釋放了出來。
鮮活,暢快。
誰知意外在此時發生,他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竟是秦小怡提前下班回來了。
他趕緊起身,操起那瓶麻醉劑噴霧閃至門?邊,隻等?秦小怡進門?就把她一起放倒。
誰知,秦小怡竟然沒帶鑰匙,敲了一會兒門?之後就沒動靜了。
陸勤透過貓眼?看到秦小怡沿著台階往樓上走去,知道她估計是要去天台散心,便鬆了口氣,沒再管她。
隨後,陸勤把袁天雷的屍體?擺放好,又把現場痕跡清理乾淨,把割下了的腺體?用雨衣包好,收拾好手套,悄無聲息地出了門?。還?貼心地沒有鎖上門?,留了條門?縫給秦小怡,方便她第一時間目擊現場。
此刻,麵對秦小怡的叱罵,陸勤還?生出幾分不滿:“多虧了我,不然你不知道還?要跟那個垃圾Alpha糾纏多久。”
秦小怡渾身汗毛倒豎,完全不想再跟這種腦回路離奇的變態多說話。
這時,章母渾身顫抖地看向陸勤:“那我們阿靈呢?她又做錯了什麼?”
陸勤一臉理所當然:“她也是一樣啊,沒本?事?的低等?級Alpha,有什麼臉麵對自己的Omega糾纏不放?”
章母不可?置信地看向黎響:“阿靈也糾纏你了?”
黎響張了張嘴,麵對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的長?輩,實在難以啟齒,最終隻支支吾吾地說了句:“我們……也因為分手的事?情起過幾次爭執……”
“就是啊。”陸勤有些?得意地揚了揚眉:“我怎麼會搞錯,那次我去你們八幢天台抽煙時,就正好聽到你倆在鬨分手,章靈也和他們是一個德行,死纏爛打不肯分手。”
袁天雷案發生後,玉隆區分局刑警展開調查。眼?看著警方沒什麼頭緒,隻得將秦小怡暫時關押作為最大嫌疑人?,陸勤心中泛起得意,覺得這次必定又會和王辰案一樣不了了之。
誰知警方沒多久便排查到自己的頭上,陸勤這才意識到,當天自己也沒有不在場證明。
想起秦小怡走向天台時的背影,陸勤靈機一動,聲稱自己當時去過天台,還?見到過秦小怡。
果然,這下秦小怡和他互為不在場證明,都沒有了作案嫌疑,警方也陷入瓶頸。
這時,得意洋洋的陸勤發現了章靈和她的Omega男友不和的事?情,一顆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他決定將她定位自己的第二個獵物。
事?情進行得也很順利,甚至比第一次還?要順手。
這次陸勤還?吸取了經驗,在準備割除腺體?之前,還?打電話給自己定了個外賣,這樣不久後外賣送達時,已經到家?的自己還?能?有個不在場證明。
聽了陸勤的話,黎響有些?無措地搖著頭:“不是,阿靈沒有糾纏我,她隻是……隻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給她冷靜一段時間,她想通了就好了。”
陸勤輕嗤一聲:“什麼垃圾玩意兒,既然連自己的Omega都留不住,又何不痛痛快快地分手呢,這種人?也配當Alpha!”
章母聽到這裡,想起自己無辜慘死的女兒,頓時怒不可?遏,揮起孱弱的拳頭就想要上前打陸勤,黎響趕緊把人?攔住,生怕她打人?不成反倒自己吃虧。
陸勤見狀,後退兩步,臉上儘是惡劣笑意:“怎麼,沒了糾纏不休的Alpha,從此過上自由人?生,你不開心?”
黎響兩行眼?裡潸然而下:“你這種冷血殘忍的魔鬼,你懂什麼!”
陸勤呼吸有些?急促,不滿地看向鄧羽:“那你呢?你那個叫魯什麼的同事?,在酒吧裡都敢大肆宣揚要去找自己的伴侶要個說法的垃圾,我為民除害總沒什麼問題了吧?”
鄧羽簡直氣得發抖,厲聲喝罵道:“你才是真正的垃圾,你知道什麼?他不過是被網戀對象刪除了一時鬱悶,酒後口嗨幾句而已,能?當真嗎?”
陸勤怔了怔,隨即無所謂地聳聳肩:“時間倉促,我也沒功夫詳查了,那就怪他倒黴吧!”
“你!”鄧羽氣結,眼?中恨不得能?噴出火來,燒死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魔。
祝染忍得夠久了,朝嚴頌看一眼?:“怎麼樣了?”
嚴頌朝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錄音筆,點?點?頭:“差不多了。”
“行。”祝染朝陸勤看一眼?:“不要給自己的變態舉動找借口了。那些?Omega自不自由,幸不幸福,你根本?不在意,包括曾經的杜歡。你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畸形心裡的弑殺欲而已。”
“你還?不如直接承認,你就是心裡扭曲,痛恨那些?身為Alpha卻?依然無法獲得伴侶真心陪伴的人?,你痛恨自己的命運,卻?對此無能?為力,隻能?把這種扭曲的恨意轉嫁到其他人?身上。你才是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跟陰溝裡的臭蟲一樣,隻能?借著恨意和殺戮找回所謂的自信。你才是真正的垃圾!”
“你他媽……”陸勤被她戳中痛點?,陸勤目眥欲裂,狠狠盯著祝染,似是想要衝上去撕爛她的嘴。
他的眼?神讓祝染十?分不爽,抬手朝著陸勤的方向用力揮了揮手。
陸勤隻覺得空氣中像是飛來一隻無形的手掌,把他一下子打得偏過頭去,半邊麵頰火辣辣的疼。
陸勤憤怒的視線落在一身肅殺之氣的祝染身上:“你怎麼打我?”
這人?不是警隊成員嗎?
祝染長?眉一挑,冷眼?瞪視著他:“想打就打了,打你還?要挑日子嗎?”
047.抓捕
陸勤被激得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眼底像滲了血似的紅。
他從外套內側口袋裡摸出個什麼物件,像個點?著?了的炮仗似的朝祝染衝過去。
嚴頌眸光一凜,從陸勤手中一閃而過的冷光看清他手裡的正是一把鋒利的手術刀。饒是知道祝染不弱, 他還是忍不住快速上前, 嘴裡擔心提醒:“小心。”
祝染全然?不慌, 麵對衝過來的陸勤一個靈巧的閃身就輕易避開了他的攻擊,同時抬腿朝他側腰猛踹了一腳。
陸勤一擊撲空,本來重心就不穩,被祝染一腳踹個正著?, 整個人像前撲倒。這一跤摔了個結結實實,陸勤在地上趴了幾秒才能動?彈。
“彆蹦躂了,有力?氣留著?跟我們會警隊好好交代吧!”祝染得意地挑挑眉毛, 朝嚴頌伸手, 勾了勾手指。
嚴頌偏頭笑了下,取下腰間的手銬遞給祝染。
金屬手銬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一看就很有威懾力?。
祝染拿在手裡晃了晃, 這種親自動?手抓獲變態凶手的感覺還真不錯, 比發了高分論?文還要有成就感。
祝染大步朝陸勤走去,一腳踩住陸勤的一側肩膀把人翻了過來,正準備用手銬把人給銬上時,陸勤另一隻手忽然?高高抬起,正對著?祝染。
祝染眼皮一跳, 看清了陸勤手裡正舉著?一個東西對著?自己, 熟悉的白色小瓶子,正是那瓶麻醉劑噴霧。
祝染之前著?過一次這玩意的道兒, 記憶尤新?,此刻再次看到, 隻覺得一陣煩躁。
眼看著?陸勤已經按下噴霧,祝染隻得收腳,迅速後?撤。
同時,身旁的嚴頌也一把攬著?她的腰,協助她後?撤。幾乎是瞬息之間,祝染已經雙腳淩空,向?後?退出兩三米,成功撤到噴霧的攻擊範圍之外。
嚴頌眉宇間凝著?一層怒意,多年?的一線工作經驗也讓他迅速察覺出不對。
陸勤儼然?已經是甕中之鱉,隻剩下束手就擒的份了。在這樣?的時刻,垂死掙紮還有什麼意義?
嚴頌直覺不妙,鬆開祝染之後?就立刻去逮陸勤,誰知陸勤已經原地一個翻滾,直直衝向?廚房。
祝染也察覺出陸勤的反常,穩住心神再去看時,陸勤坐在了廚房灶台旁的地板上,懷裡抱著?一個圓乎乎的物件。
竟然?是個高壓鍋。
祝染沒下過廚,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麼好抱的。
定睛一看,立刻倒抽口涼氣。
那個高壓鍋的頂部安裝了一根□□,短短的引線支棱在那裡,而此刻的陸勤,臉上掛著?一抹瘋狂的獰笑,手裡的打火機正湊到引線旁邊。
不用想,這高壓鍋裡肯定裝著?TNT炸/藥或者其他□□,這人就是用高壓鍋做了個簡易炸/彈裝置。
乍逢驟變,其他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有些茫然?地看著?陸勤。
嚴頌已經厲聲喝道:“陸勤,放下手裡的東西!”
陸勤臉上笑容更甚,還摻雜著?幾分得意:“我賤命一條,沒什麼可惜的。能在死前多帶幾個墊背,已經不虧了,何況還有來自赤炎的精英,哈哈哈哈,這下我可不寂寞了。”
祝染擰著?眉:“你?想帶上赤炎精英,可以,我們可以在這裡陪著?你?。你?先讓其他人出去。”
這時秦小怡等人也發現了陸勤手裡的東西,立刻驚慌起來。
秦小怡:“陸勤,你?瘋了嗎?”
黎響:“你?已經殺了那麼多人,自首才是最好的出路。”
鄧羽:“我去,陸勤,知道你?變態,但沒想到還能變態成這樣?,你?他媽彆炸啊,我還不想死!”
章母:“那是個啥?高壓鍋怎麼能是炸/彈呢!”
眾人越是惶恐,陸勤臉色得意之色就越重:“彆怕,這個很快的,你?們反正也都是些沒用的渣滓,活著?或是死了,又有什麼區彆?”
說著?,他已經點?燃了手裡的打火機,示威似的舉到身前晃了一圈,成功捕捉到所有人臉色的恐懼。
就在他即將收回手臂之時,身邊一道黑色身影倏地躍起。
時間不過極短的一瞬,哪怕五感敏銳如祝染,也隻捕捉到流星一般迅捷的一道殘影。
視線裡的嚴頌,氣場全開,眼神肅殺果敢,凜然?如鋒。
嚴頌猶如一隻矯捷的獵豹,疾奔、起跳、飛撲的動?作靈敏又迅捷,帶著?冰刃般的淩然?煞氣,直奔陸勤而去。
陸勤知道赤炎成員肯定不一般,可他有炸/彈在手,且抱著?同歸於?儘的必死決心,沒有任何留念,自然?也就沒了弱點?。
此刻的他,本該無敵。
他設想過嚴頌會試圖製止他,也許會跟他談判,拖延時間,然?後?通知狙擊手在窗外待命,找機會擊斃自己。
陸勤自負地想著?:想擊殺我?沒那麼容易。自己無需任何條件,唯一的想法隻想帶著?這群人一起去死而已。
點?燃引線,如此容易的一件事情。
隻需要一兩秒鐘,他就可以完成。
可是,陸勤沒有想到。
他竟然?連一兩秒的時間也沒有。
眨眼之間,嚴頌就已經從十步開外躍至眼前,所有的動?作精準、簡練,陸勤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手裡抱著?的高壓鍋就已經被人甩到一旁。同時,嚴頌狠狠一記膝擊,把陸勤撞得重重倒地,前胸被擊中,他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疼得他亮眼一黑,差點?兒直接暈過去。
劇烈的疼痛讓他完全喪失了任何抵抗能力?,哪怕身子稍微動?一動?,胸腔便會傳來巨大的痛感,簡直讓人生不如死。
嚴頌向?他展現出了一個赤炎精英麵對歹徒時的專業素質——動?作無需花哨,關鍵是要有效。
而最有效的進攻,隻需要一擊。
一擊必殺!
陸勤肋骨斷裂的那一下,祝染在旁邊看著?就覺得疼,而瞥一眼嚴頌攻擊的位置,沒忍住勾了勾嘴角。
嚴頌這人出手前必定也考量過,這骨頭雖然?斷了,足夠將陸勤直接擊潰,疼得他死去活來。可他斷裂的骨頭卻?堪堪避開了重要器官的位置,心肝脾肺腎,一個都沒被戳到。
什麼叫嚴謹精準?這特麼才叫真.嚴謹精準!
嚴隊表現實在過於?炸裂,祝染無以言表,隻能化身氣氛組,一通海豹式鼓掌:“厲害了我們嚴隊!”
在場幾人更是震驚到說不出話,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激動?得對著?宛如危難時刻天神降臨的嚴隊一通誇張的驚歎。
嚴頌無奈地瞥了祝染一眼:“過來!”
“好嘞!”終於?再度輪到祝染上場,她腳步輕快地上前,把陸勤雙手牢牢銬上,徹底鬆了口氣。
嚴頌通知守在樓下的隊員們上樓搜證、給證人們錄口供,當?然?,出於?人道主義,還是給陸勤叫來了救護車,審判之前總得讓人先好好活著?。
不過這肋骨斷裂的傷以後?就算好了,估計碰上個陰寒天氣,也夠他疼半宿的。
當?然?了,變態凶手血債累累,涉案眾多,必定從重處理,他未必能有命活到那個時候。
這些都是司法機關負責處理的了。
成功抓到真凶,弄清案情真相,搜集證據形成完整證物鏈,赤炎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一行人回到隊裡,各個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丁宇峰隨手拿了文件夾往空中一拋隨手接住,在桌子上敲得啪啪作響:“死變態終於?被我們逮到了,可喜可賀啊哈哈哈!”
徐濤揉揉泛紅的雙眼:“我要休息,我要睡覺,今兒個絕壁不加班!”
寧驍在旁邊笑著?拆台:“這會兒已經快十點?了,這還不算加班?”
徐濤叉腰:“那就明天!明天老子絕壁不加班!”
嚴頌被愉快的氛圍感染,眼底一直帶著?笑:“明天大家都不加班。除了正常值班成員以外,一隊全員休息一天!”
莫晴提醒:“頭兒,明天可是周末,本來就是休息日?。”
是的,理論?上赤炎也是有雙休的。
隻是會輪流值班而已。
而且一碰上急案,這雙休就被自動?忽略了,還過期不補。所以他們能夠擁有完整雙休的機會也不算多。
嚴頌大手一揮:“那就周一加休一天。這段時間大家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不過還是老規矩:不許離開星城,不許醉酒,手機禁止關機。”
“喔吼!”
眾人歡快地叫喚起來,辦公室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祝染一開始也非常歡欣鼓舞,跟著?他們快樂地鼓掌。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才多休息一天而已,他們怎麼能開心成這樣??赤炎這幫人平時都被摧殘成什麼樣?了。
太難了太難了。
等等,自己剛才為?什麼也跟著?開心成那樣??
不是吧不是吧?難不成才短短兩周的時間,她就已經自覺把自己跟赤炎的工作狂魔們劃分到同一級彆了?
不行不行!
祝染在心底暗暗搖頭:鹹魚理想不能丟。
哪怕半隻腳已經踏進了卷王世?界,剩下的半隻仍要□□——緊急任務除外。
想到這裡,祝染偏頭打了個嗬欠,施施然?起身,走向?直屬領導:“嚴隊,那我下周起就不用再過來了。”
嚴頌點?點?頭:“這周辛苦了,加班時間可以算在下個月的坐班時長裡。如果接下來沒有急案要案的話,你?都可以不用過來,下下個月再來坐班也可以。”
祝染心底雀躍不已,笑得雙眼眯起成彎彎的月牙:“好嘞!那我先回家休息了,下下個月再見呀!”
嚴頌哽了哽,心情莫名煩躁。
兼職顧問不是正式隊員,一個月隻用過來一周是慣例,之前林教授研究所裡忙的時候,兩三個月不出現也很正常。
可不知為?什麼,聽到“下下個月”這種一聽上去就間隔十分漫長的詞兒從祝染嘴裡說出來,嚴頌忽然?感到一陣惆悵。
接下來會有這麼久都見不到她嗎?
眼見著?祝染轉身準備離開,嚴頌叫住她:“我送你?回家。”
祝染笑著?擺擺手:“不用。趙叔在外麵等著?我呢。”
再沒有其它叫住她的理由,嚴頌隻能揮手,跟人道彆。
看著?Omega纖瘦窈窕的身影漸漸離開視線,嚴頌原地怔愣片刻,扯了扯嘴角。
自己最近一定是太累了,這心情怎麼忽上忽下的。
048.問
眾所周知, 在赤炎,當?領導的,總是要吃點兒虧。
嚴頌給隊員們?多放了?一天假, 自己這個隊長則任勞任怨地值了三天班。
好在一個大案剛結束, 這幾天還真沒什麼要忙的, 值班時間倒是輕鬆。
嚴頌把之前案件的相關報告整理完,也就比較悠閒了?,在辦公室打了?兩天瞌睡,周一傍晚快到下班時間時聽到自己手機鈴聲響起, 還有點兒詫異。
看到來電人?是外公,嚴頌心?情?不錯,接起電話:“老張頭兒, 你想我了??”
電話那頭的外公故作不爽, 聲音裡卻?是帶著笑意的:“沒大沒小的崽子!怎麼,這麼久不給我打電話, 還不許我給你打啊!”
“外公, 身體怎麼樣?”嚴頌自己的聲音也變得比平時柔軟許多。
他母親早逝, 從小跟在外公身邊長大,關係親近。
老張頭兒沒跟他多寒暄,直奔主題:“你說說看,你把?人?家老祝頭兒的孫女怎麼著了??”
“祝染?”嚴頌一愣:“我沒怎麼啊。”
說完自己莫名?有些心?虛,把?人?拐到赤炎來當?顧問?, 應該不能算在“怎麼著”的範疇吧。
“沒怎麼?”外公明顯不信:“我怎麼聽老祝說你非拉著人?孫女跟你這兒一塊兒上班, 還天天整到半夜三?更才回家,你說說, 有沒有這種事??”
嚴頌有點無語,明明是很正常的加班事?件, 為?什麼聽起來這麼奇怪呢。
把?事?情?簡單解釋了?下,外公那邊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聽上去老頭兒的心?情?似乎有點複雜,就是那種,好像鬆了?口氣,又莫名?有些惆悵的感?覺。
沉默半晌,外公歎道:“我還以為?你終於開了?點竅了?,誰知道你這臭小子,還是一心?隻惦記著工作!”
嚴頌失笑:“我琢磨著,這也不是缺點吧。”
外公嗤了?一聲:“倒也不值得多得意。我說圓圓呐,你眼瞅著都奔三?了?,誰家的Alpha還跟你似的,這歲數了?還孤家寡人?呢。”
嚴頌十分無所謂:“我們?赤炎全隊都是我這樣的!”
“呸!”外公不屑:“你彆瞎造謠,敗壞赤炎的名?聲。三?隊的黃隊長怎麼有女朋友呢?”
嚴頌:“他能力那麼普通,老天爺總得給他找補點兒什麼吧!”
“彆貧,回頭讓小黃削你!”外公被他氣笑了?:“圓圓啊,說真的,你跟祝家那丫頭真沒什麼?”
“真沒有。”嚴頌正色道:“祝顧問?能力非常優秀,我很欣賞她。除此之外,再……”
一句“再無其他”已在嘴邊,嚴頌卻?忽地頓了?頓,眼前浮現祝染慵慵懶懶斜依在窗台前的模樣,眉眼飛揚地說自己想到新線索時的模樣,氣場全開製服嫌犯的模樣,吃到美味食物時心?滿意足地眯起雙眼的模樣,疾言厲色指證真凶的模樣……
那麼多不同時刻的祝染在腦海裡閃過,嚴頌一時卡了?殼,還真說不出“再無其他”這種話。
“再怎麼?”外公那頭等?得不耐煩了?,開始絮絮叨叨:“我跟你說,你小子要是真有意,你就好好追,外公幫你去說合。你要沒彆的心?思,可不許瞎撩扯人?家。”
“我什麼時候撩……”嚴頌趕緊為?自己洗白。這話可不能亂說,且不說自己和祝染此刻是同事?關係,光看兩家老爺子的交情?,他也真不敢亂來啊。
外公不滿地哼了?聲:“你最好沒有。我可是聽老祝說,他家小丫頭自從見?了?你,又是跑去赤炎兼職,又是拒絕相親什麼的,現在祝家人?都弄懵了?,猜不透你倆到底怎麼回事?。”
嚴頌一顆心?一下子吊到嗓子眼:“她拒絕相親?”
“可不。”外公嘟囔著:“人?祝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張羅相親對象怎麼可能隻有你一個。你這邊黃了?,人?家當?然要安排其他人?登場。誰知祝丫頭死活不樂意,說自己最近忙死了?累死了?沒力氣出門。”
說到這裡,老張頭賊心?不死,又有些意動:“圓圓啊,染染可是個好姑娘,人?家要是願意跟你在一起,那可是你八輩兒的福氣。你跟外公交個底,她是不是真對你有點兒啥?”
嚴頌的小心?臟開始不聽話地亂跳,一種期待又緊張的複雜心?緒擾得他有些迷糊。
嚴頌腦子飛速運轉,拿出辦案子的嚴謹精神把?祝染對他的態度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到底還是不能昧著良心?瞎說,隻得老實回答:“應該沒有。”
又想起祝染囑咐自己拒絕時“不能不拒絕,也不能太?拒絕”,饒是心?裡有點不甘,也不得不承認祝染那丫頭八成是在嫌麻煩,以這種態度借他來拒絕相親來著。
嚴頌心?頭一陣酸澀,自己都不太?明白為?什麼。
最後,隻得對外公道:“前陣子案子忙,連軸加班,她應該是真累著了?。”
“是嗎?”外公狐疑道:“好好的還真能累得能連出門吃頓飯的力氣都沒了??”
嚴頌眼前再度閃過祝染微微蹙眉捂著肚子一臉哀怨的小模樣,不由?失笑:“彆人?或許不可能,祝染就不一樣了?。”
“這樣啊……”外公見?這倆小輩實在湊不起來,也隻能失望地放棄:“那行吧,那我跟老祝說說,讓他們?放心?安排。”
嚴頌眉角一跳:“安排什麼?”
外公:“相親啊。人?家姑娘總是要找Alpha的,不是你自然會有彆人?。”
嚴頌抿了?抿唇:“怎麼個安排?”
外公:“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說她懶得出門,祝家那邊就給她安排一點偶遇什麼的,沒那麼刻意,小姑娘也比較容易接受。”
嚴頌:“!”
沒有任務時,赤炎行動隊隊內的氣氛還是非常輕鬆的,雖然大夥兒往訓練場跑得一個賽一個的勤快,但沒有大案要案在頭上懸著,泡泡射擊場和訓練室,對這幫人?而言不算什麼。
丁宇峰和徐濤從訓練場回來,倆人?累得滿頭是汗,正琢磨著中午去食堂吃點兒啥,路過嚴頌辦公室時,丁宇峰無意識往裡瞟了?一眼,頓時停住腳步。
徐濤差點兒撞他身上:“幾個意思?”
“噓!”丁宇峰努努嘴,示意徐濤透過門縫往裡看。
徐濤湊過去一看,隻見?他們?英明神武機敏睿智的隊長此刻正坐在辦公桌前,雙手抱臂,微蹙著眉,嘴角抿出一道平直的線,怔愣著朝著某個方?向發呆。
嚴頌臉上的神情?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就是那種三?分惆悵三?分猶豫外加三?分糾結的複雜小表情?,看到徐濤當?場嘴巴張成個“O”型。
話說這副模樣出現在赤炎任何一個人?臉上,那徐濤都不會多意外,可眼前的人?是嚴頌啊,麵對再複雜的案情?,再凶殘的歹徒,都沒見?他糾結惆悵過。
還有,發呆誒,他們?的嚴隊,不是在查案,就是在訓練,再不然就是在訓人?,這樣一尊殺神似的玩意兒,竟然也會發呆!
見?徐濤仍在持續震驚中,丁宇峰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此地不宜久留。
徐濤腳底抹油正要跟著一塊兒走?,一轉身正對上莫晴好奇的眼神:“你……唔……”
“你”字還沒說完就被徐濤一把?捂住了?嘴,朝門內指了?指。
莫晴湊過來一看,露出了?跟徐濤同款的震驚表情?,用瞪大的雙眼和誇張的唇語表達內心?的不平靜:“wuli嚴隊這是在——思春啊?!”
丁宇峰和徐濤兩位唇語十級學者互看一眼,朝她豎了?豎大拇指,他倆之前還在琢磨,用個什麼詞兒來形容嚴頌最為?貼切,這會兒莫晴一開口,兩人?頓覺醍醐灌頂,深以為?然。
莫晴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姐看人?賊準!”
寧驍抱著文件路過,見?三?名?同事?鬼鬼祟祟杵在隊長門口,以為?有什麼熱鬨可看,喜滋滋地湊了?過來,低聲問?道:“幾個意思?”
三?人?連忙衝他拚命擺手,示意寧驍趕緊收聲。
寧驍不明所以,但求生欲讓他迅速閉嘴。
丁宇峰指了?指隔壁,用嘴型道:“回去說。”
三?人?默契地屏住呼吸,抬腳準備開溜。
就聽門內傳來嚴頌低沉的聲音:“都給我進來!”
在赤炎,沒有人?能拒絕隊長的命令,像是長期訓練之後的條件反射一般,得了?命令就會被立刻執行。
四人?乖乖走?進辦公室,一字排開站得規規矩矩。
嚴頌依舊微擰著眉,沉吟不語。
丁宇峰忍不住:“頭兒,啥事?啊到底?”
嚴頌吐出口氣:“我有一個朋友……”
話還沒說完,對麵四人?全都樂了?。
嚴頌瞪眼:“笑什麼?”
莫晴掩著嘴,肩膀抖個不停:“行吧,頭兒,用不著背景介紹,您有事?說事?。”
嚴頌頓了?頓:“我這個朋友,之前有個家中長輩定下的婚約對象,後來兩人?見?麵友好協商之後,決定取消婚約。也分彆告知了?雙方?家長。”
四人?麵麵相覷,眉眼間瘋狂傳遞消息。
“啊這,之前不是說是女朋友,什麼時候又多了?個相親對象?”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單以為?赤炎單身狗,嚴隊排榜首,誰曾想他這濃眉大眼的,還能左一個女朋友,又一個婚約對象的,如此多彩!”
“是誰酸了??是我本人?!”
“沒事?沒事?我不氣,之前女朋友沒影了?,現在這婚約不也取消了?麼!”
四人?眨眨眼,瞬間統一了?口徑——“赤炎單身狗,嚴隊依舊排榜首!”
嚴頌懶得管他們?都在交流什麼消息,兀自問?:“但是,現在,我的朋友聽說婚約對象的家人?又在安排她相親,他忽然覺得心?裡不太?舒服,你們?說這是為?什麼?”
049.相親
這話一出口, 對麵四?個又開始忍不住狂笑?,笑?得嚴頌眼角直跳:“都閉嘴!”
丁宇峰好不容易才直起腰:“頭兒,您也知道咱這種紀律部隊, 無論什麼時候都能保持嚴肅——”
徐濤接茬兒:“——除非忍不住!”
嚴頌知道他們打趣起來估計是要沒個完, 一記死亡凝視飛了過去:“說重點?!”
“多簡單呐!”莫晴擦擦眼角, 艱難忍笑?:“重點?就是,頭兒,您……哦不,您那朋友明?顯是舍不得了唄。”
“舍不得?”嚴頌把這三個字在嘴裡反複琢磨了下, 他為人一貫果決灑脫,倒是很少會產生這類情緒,一時有些拿不準。
“就是啊。”寧驍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隊長, 難得產生了點?兒“你也有今天”的情緒, 看熱鬨不嫌事?大地拱火:“隊長,你想啊, 明?明?婚約已?經解除, 倆人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陌路人了, 前婚約對象不管是相親也好,戀愛也罷,跟你……你朋友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既然會因此而感到?不快,明?顯是還沒放下嘛!”
丁宇峰雙手?捂著胸口,含淚望著天花板, 深情款款地念台詞:“曾經有一份珍貴的婚約擺在我?麵前, 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徐濤在他腦勺拍了下:“太長不聽!”
莫晴:“一句話, 餘情未了。”
寧驍:“就是喜歡人家。”
丁宇峰和徐濤互看一眼:“太虐了太虐了,這得是有多遲鈍才會到?解除婚約了才發現!”
嚴頌很想說一下, 情況有些複雜,自己和祝染根本不是這樣,既沒有什麼餘情,以後也並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
可仔細想想又好像沒有什麼可反駁的,跟不知內情的人也說不著。
眼看著四?人組越來越歡脫,嚴頌終於忍無可忍,把他們?趕去食堂吃飯。
辦公室終於恢複安寧,嚴頌的心情卻開始分外不安寧。
祝染在家好好休息了幾天後,覺得自己可算是活過來了。
休假結束後,祝染照常去研究所上班,又迎來喜訊:信息素研究所和蒼嵐學院共同參與的聯合項目將於下周起正式啟動。這項目由林教授牽頭,祝染自然是參與者之一。
這個消息讓林教授組內的研究員們?都很高興,誰都希望自己的研究能走?在學科前沿。
於是研究所這邊的工作也變得忙碌起來,祝染也開啟了整天泡在實驗室裡的科研狗生涯。
不過研究所這麼忙歸忙,偶爾數據出點?兒岔子也需要留下加加班,但到?底比赤炎那邊好多了,起碼科研狗大部分時間裡還是可以擁有完整周末的。
周六上午,還在睡夢中的祝染被電話鈴聲喚醒。
睜著惺忪睡眼,祝染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時間,才十點?半,誰這麼不識相,大周末地擾人清夢?
一看來電人是嬸嬸,祝染起床氣消了大半,嗓音軟軟地喊了聲:“嬸嬸。”
嬸嬸那頭一聽她撒嬌心都化了,樂嗬嗬地喚她:“我?們?染染這是剛睡醒啊?”
祝染打了個嗬欠:“是啊,剛睡醒就接到?您的電話,可把我?高興壞了。嬸嬸是不是又煮了好吃的給我?呀?”
嬸嬸笑?道:“哪能少得了你的!等著啊,已?經在路上了,待會兒就到?。”
嬸嬸廚藝最好,每次都能做出直擊祝染靈魂的食物?。
祝染懷著對美?食的期待,心情極好地起床梳洗,覺得這才是周末的正確打開方式。
半小時後,嬸嬸帶著三個助理一起登門。
祝染張了張嘴,看著助理們?抱著一堆大包小包走?進來,打開一看,全是各大高奢品牌的新款衣服,還有不少鞋子和配飾,洋洋灑灑擺了半個客廳,有點?兒發懵:“嬸嬸,咱就是說,現在吃一口您做的飯已?經需要如?此高的規格了嗎?我?是不是還得去沐浴焚香?”
“彆貧!”嬸嬸被她逗樂了,笑?著捏捏她的臉:“我?聽說你最近兩個月都懶得逛街,那些品牌想直接送東西上門給你挑選,你又總說沒空。這不,嬸嬸幫你挑了一些,你看看喜不喜歡。”
嬸嬸的品味一貫在線,祝染隨便掃一眼就知道錯不了,抱著嬸嬸的胳膊撒嬌:“嬸嬸出品,必屬精品!您這種時尚博主級彆的眼光,絕對沒話說!”
嬸嬸朝她眨眨眼:“那是自然。對了,這個餐盒裡裝的是我?燉了一上午的八珍排骨湯,趕快喝一點?。”
祝染有些不滿地扁扁嘴:“我?不愛喝八珍湯……”
這湯雖補,但中藥味兒有點?重,祝染一直喝不慣。
嬸嬸無奈:“知道你不愛喝,可你最近不是累著了嘛。這湯補氣補血,多少喝一點?,乖!我?還做了蜂蜜紅豆酥和鮮奶青團,你喝完才準吃!”
“哇哦!”祝染立刻開心了,喜滋滋地打開食盒開始喝湯:“謝謝嬸嬸!”
祝染吃飽喝足,助理們?已?經幫她把大部分東西都放進了衣帽間,分類收納好。
眼看著祝染心情正好,嬸嬸拿起腳邊還沒收起來的一個大禮盒,遞給祝染。
祝染打開一開,是某奢牌禮服,不由納悶:“我?最近沒什麼需要穿禮服的場合啊?”
嬸嬸朝她微笑?:“你有。”
祝染立刻明?白了,一臉拒絕:“不,我?沒有!”
祝氏一直熱心公益,旗下也有專門的慈善基金,平時的運營由嬸嬸負責。加上祝嬸這種豪門闊太的身份,她平日沒少舉辦或出席各大慈善晚宴之類的社?交場合。
祝染一看這架勢,立刻就明?白嬸嬸今晚肯定是有什麼活動,想拉著她一起參加。
不過祝染一貫懶散,無論是酒會、晚宴還是派對,都是能拒則拒,實在拗不過了才意思意思去一下。
主要是嫌麻煩,去一次晚宴,從下午起就要開始做造型,化妝弄頭發挑衣服,去之前還不好意思吃太多,畢竟禮服裙對身材要求高,吃多了胃凸不好看。好不容易到?了現場,還要端著酒杯走?來走?去,跟半熟不熟的人假笑?寒暄,最要命的是——依舊不能好好吃飯!
於祝染而言簡直遭罪。
嬸嬸見?她不樂意,隻得使出渾身解數誘惑她:“今天的晚宴是周太太主辦的,就是恒順地產的周家,周家小女兒周菁菁不是你的發小嗎?你倆這麼久不見?,敘敘舊也好啊。”
祝染跟周菁菁很久不來往了,對此毫不猶豫:“不。”
嬸嬸想了想:“周家的西點?師傅那可是一流,你小時候不是總饞他做的芝士草莓蛋糕嗎?”
這話讓祝染眼睛亮了亮,糾結道:“我?考慮一下。”
嬸嬸略略放心,拉著她的手?臂,把人往衣帽間推:“走?走?走?,先換上這禮服看看,我?已?經讓他們?店裡的裁縫在樓下待命了,不合適的趕緊改。”
祝染:“……嬸嬸您這是有備而來啊。”
嬸嬸撇撇嘴,一臉理所當?然:“對付你這戳一戳才動一動的性子,我?可不得費儘心機嘛!”
待到?祝染頂著花了三個小時做好的妝發,生無可戀地跟嬸嬸一同來到?晚宴會場時,才知道嬸嬸“費儘心機”的可不止禮服而已?。
自從自己跟嚴頌的婚約告吹,家人們?消停了一陣子後,又開始試探著想給自己介紹相親對象。
但祝染上周忙案子,這周忙項目,下了班後隻想鹹魚躺,完全提不起勁兒約會,就一直推脫。
家人們?賊心不死,暗戳戳的也不知道在使什麼勁兒。
這會兒嬸嬸滿臉含笑?,拉著身邊西裝筆挺的年輕Alpha向?祝染介紹,祝染立刻了然,敢情今天嬸嬸拉著自己這一通折騰,是為了相親啊。
“這位是我?好友的兒子柳雲霽,在私募基金紅菱資本工作。”
“小柳啊,這是我?侄女祝染,在生科院的信息素研究所工作。”
說著嬸嬸還悄悄朝祝染使了個眼色,在她耳邊低聲道:“紅菱資本最大的股東就是小柳的父親,他肯定不像某人那麼忙。”
祝染立刻get到?。嬸嬸這言下之意無非是,柳雲霽是紅菱資本太子爺,雖然私募基金工作也忙,但人家屬於boss階層,能自己做主,肯定比警隊隊長靠譜,不至於忙得沒時間陪老?婆。
祝染嘴角抽了抽,自從上次跟家人們?語帶遺憾地以工作緣由拒絕嚴頌,家人們?顯然已?經把工作忙不忙這一點?作為了重要參考標準。
無奈之餘,祝染心底也生出幾分感動,家人們?如?此費心費力,也無非是希望自己能獲得幸福。
祝染看了看對麵斯文俊美?的Alpha,禮貌微笑?著跟人優雅握手?:“柳先生你好,我?是祝染。”
Alpha眼底閃過一抹驚豔,微微欠身跟她握手?:“祝小姐,很高興見?到?你。”
嬸嬸介紹人的任務完成,示意二人閒聊著,自己找了個借口退開,往家人群裡發了個“得意”的小表情。
[相親相愛一家人2群(已?屏蔽染染)]群裡的成員們?頓時紛紛冒泡。
祝爸:那個叫小柳的Alpha怎麼樣?
祝叔:我?這周往紅菱資本跑了兩趟,側麵了解了一下,的確是青年才俊,人不錯。
爺爺:這小夥子工作忙不忙?
祝叔:爸您放心,老?柳跟我?保證過了,沒事?絕對不會讓他兒子瞎加班的。
姑姑:那就好啊,可不能像之前的圓圓那樣,忙起來顧不上家人。
祝嬸:那必須不會啊。[圖片][圖片]
嬸嬸悄悄偷拍了兩張祝染和柳雲霽麵對麵站在一起聊天的畫麵發到?群裡。
照片上Alpha高大俊逸,Omega清雅動人,乍一看還挺配,群裡頓時又熱鬨起來。
祝爸:我?丫頭可真好看。
祝叔:那是,染染不打扮就已?經很漂亮了,這一打扮還得了。
爺爺:該說不說,這小夥子光看長相,可比圓圓差了點?。
祝爸:哎呦老?爺子您可彆再提圓圓了,那都是過去式了。
祝叔:我?看這小夥子還行啊。
姑姑:是還不錯!不過呢,咱也彆急著下結論,好女不愁嫁,咱慢慢挑著。我?手?上也還有幾個呢!
祝嬸:那是,關鍵是染染得喜歡!
姑父:尚可。
嬸嬸手?裡端著香檳,一邊默默關注著不遠處祝染的動向?,一邊跟身邊的貴婦們?閒聊,一邊還要抽空看一眼手?機,在家族群裡冒個泡,簡直快要忙死了。
好容易貴婦們?的閒聊告一段落,嬸嬸走?到?餐台隨意挑了塊點?心嘗了嘗,覺得口味不錯,剛想給祝染也拿兩塊,視線投向?祝染方向?時,忽然發現那邊竟然多了個人。
身高腿長的Alpha穿著一身做工精良的高定西裝,合體的剪裁凸顯了他的寬肩窄腰,再往上看,是一張英挺俊美?的麵孔,隨隨便便往那兒一站,便是人群中極為出挑的存在。
嬸嬸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定睛一看,不由愣住:這人不是圓圓嗎?
050.晚宴
祝染對相?親沒有太排斥, 隻是一方麵覺得這事兒挺麻煩的,懶得參與?,另一方麵?, 她對結婚這件事還沒做好充分準備, 潛意識裡難免忐忑。
這次的相親對象柳雲霽各方麵條件還不錯, 屬於怎麼看都挑不出大毛病的那種?。
隻是,或許最近確實累了,也或許這人不是自己那杯茶,祝染總覺得有些提不起興趣, 跟他聊了一陣社?交場合的水話題之後,思維就有些開始發飄,想著怎麼才能不失禮貌地結束交談直奔餐台。
赴宴之前隻吃了個半飽, 這會兒實在難熬。
不過祝大小姐該有的禮儀一項不落, 不管思維怎麼飄,麵?上還是那副溫雅清淡的模樣, 嘴角含著淡淡笑意, 任誰都挑不出錯, 隻那雙偶而飄忽的大眼睛不小心泄露一點點真相?。
柳雲霽是聰明人,又慣常跟人打交道,不久後也發現祝染的心思沒放在聊天上,不免有些不甘。
美麗、優雅、高學曆,加上祝家顯赫的家世和?她本人獨特的氣質, 眼前的Omega堪稱完美, 少有Alpha能不對她動心。
這要?換了彆人,用這樣一副禮貌卻略有些敷衍的姿態跟他聊天, 柳雲霽早就甩手走人了,可祝染給他的感覺卻很不一樣, 這女孩太特彆了,連走神的模樣都格外吸引人。
Alpha心底的勝負欲忽然開始作祟,他忽然很想要?讓這個霧一樣捉不住的Omega可以專注地看著自己。正琢磨著怎麼引領下一個話題,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陰影,抬頭一看,一個身形高大的Alpha走到?了祝染身邊。
這種?社?交為主的私人晚宴沒那麼多講究,認識不認識都可以湊一起閒聊。
但柳雲霽這會兒剛跟祝染熟悉一點,實在不想被人打擾。
尤其——這個陌生的Alpha外形實在搶眼,柳雲霽本能地不想讓他出現在祝染麵?前。
柳雲霽皺眉:“這位先生,你打擾到?我們了……”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旁的祝染發出驚喜的輕呼:“嚴隊。”
嚴頌穿著一身暗底灰條紋的收腰禮服,搭配純白絲質襯衫,精致的黑色領結鎖在領口,板正之餘也格外優雅氣派。嚴頌本人氣質冷硬強悍,身形完美,配上這樣偏精致華麗的衣服更顯威嚴禁欲,卻又隱隱透著幾分撩人。
都說穿正裝的男人最迷人,西式禮服的精良廓形可以極佳地突出陽剛質感,以前祝染還沒太在意過男士們的穿著,如今嚴頌的裝扮與?平時截然不同,這一身華麗麗的裝扮往水晶燈下一杵,鋒利的眉目與?沉肅的麵?容被燈光與?華服削弱,平添驕矜,隻讓人覺得此人貴氣十?足,任誰看了都很難移開眼。
不過比起裝扮上的驚豔,祝染更好奇的是嚴頌居然也會出現在這種?晚宴上。
嚴頌朝她淺笑著點了下頭:“祝顧問。”
“嚴隊你怎麼會在這兒?”祝染歪了歪頭,有些不解。
嚴頌不知該怎麼解釋。
他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來?。
從外公那裡旁敲側擊打聽到?祝染今晚會和?相?親對象在這場晚宴上見麵?,嚴頌心情複雜地琢磨了一晚後,第二?天就給某奢牌打了電話,加急訂了套禮服,還拜托小姨找周太太要?了張邀請函。
剛剛站在宴會廳門口,他後知後覺地猶豫起來?。他知道自己舉動唐突,甚至有些荒唐。可當他看到?祝染輕輕淺淺站在人群中,跟一個陌生的Alpha親切交談,隻覺得腦子轟轟作響,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究竟是什?麼,身體已經比頭腦反應快,立刻就走了過來?。
嚴頌眼瞼微垂,沒有開口。
祝染他不答,瞬間悟了,湊到?嚴頌耳邊低語:“來?查案的?”
女孩說著不動聲色地往會場四周掃了一圈,語氣真誠:“需要?我幫忙打掩護嗎?”
見祝染誤會了,嚴頌忍不住輕笑一聲,卻不想反駁,若有似無地應了聲:“嗯。”
這話一出,祝染立刻來?了精神,頓時一掃之前的慵懶氣息,背脊都變得挺直不少。
她朝柳雲霽點點頭:“柳先生,今天很高興認識你。我們還有點事,先失陪一下。”
眼看著心儀的Omega轉身就要?跟另一個Alpha走,柳雲霽頓時不爽地皺了皺眉,抬手攔了一下:“祝小姐,我們這才剛開始聊,你怎麼就要?走?”
祝染眨眨眼,心說已經聊挺久了啊,姐肚子都餓了,然而還是要?保持微笑:“有機會再見。”
語氣裡的拒絕含義已經很明顯了。
柳雲霽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那咱們留個聯係方式?加個好友怎麼樣。”說著掏出了手機。
祝染微微咬了下唇。
她雖然對這相?親對象沒啥壞印象,但真要?跟這人結婚的話,好像也下不了決心,本打算回?頭跟嬸嬸說一聲,拒絕拉倒,可眼下對方想要?加好友,那不就意味著自己得親自出麵?拒絕對方了。
那不是給自己找事兒嘛。
這種?事情鹹魚肯定不乾。
於是祝染淺笑著搖搖頭:“不好意思,我沒有帶手機。”
柳雲霽嘴角抽了抽,瞥一眼祝染的晚裝手袋,很想直接來?一句“真的嗎?我不信。”
柳雲霽異性緣一向不錯,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麵?用這麼拙劣的借口拒絕,如果這裡不是晚宴會場他肯定要?拉著人追問幾句,但到?底場合不對,他憑著僅存的修養克製著語氣,隻是仍不死心:“那你有事就先忙著,我待會兒再來?找你聊。”
“不必了。”祝染為難地蹙了蹙眉,有點兒小煩躁。
這人不是情商很高嗎?自己的態度依舊很明顯了,難不成要?翻臉他才能聽得懂?
柳雲霽:“那我待會送你回?家好了——”
他話還沒說完,Alpha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麵?前。
嚴頌目光沉沉地看著柳雲霽,眉目凝定,英俊的麵?容倏地染上一層肅殺氣,他沉聲開口,音量不大卻氣場十?足:“她說了‘不必’,你沒聽懂嗎?”
這個陌生的Alpha橫插一杠子,柳雲霽早就不爽了,聞言對著嚴頌怒目而視:“你又是哪根蔥?我跟祝小姐說話關?你什?麼事。”
麵?對對方挑釁不遜的語氣,嚴頌絲毫不放在心上,隻抬手虛虛扶上祝染的後背,示意她直接走人。然後回?頭朝柳雲霽點了個頭,舉手投足間風度十?足,優雅得體,說出來?的話卻有些氣人。
他說:“我啊?我是她領導。”
“你!”柳雲霽還想再說,忽地抬眼接觸到?對方冰冷的視線,整個人就定在了原地,已經到?嘴邊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
而對方明明什?麼都沒做,隻是冷冷看著他,眸間帶著煞氣,看得人莫名心驚。
這一愣,氣勢就弱了。柳雲霽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再無法阻攔。
眼看著兩人相?攜離去,柳雲霽氣得隻想摔杯子。一轉眼跟不遠處祝染的嬸嬸對上視線,這才收斂脾氣。
柳雲霽覺得自己十?分無辜,忍不住向嬸嬸發出質詢的目光:怎麼回?事?!
嬸嬸無奈歎了口氣,朝他攤攤手,意思也很明顯:小柳啊,嬸也沒辦法。
勉強安撫了下柳雲霽,嬸嬸的視線不由朝會場另一端投去。
即使對嚴頌有著天然偏見,嬸嬸也不得不承認,此人氣場的確很強,杵在人群裡非常耀眼。小柳雖然也不錯,但在嚴頌麵?前,好像還是嫩了點。
餐台旁,祝染和?嚴頌一人手裡端了個大號餐盤,正興致勃勃地挑選食物。
今天的食物以冷餐為主,基本上都是適合入口的小份食物,製作得精巧可口。
祝染拿了兩個牛肉卷,兩個海鮮塔可,又拿了三?個鬆露鮭魚撻,再想拿甜點的時候猶豫起來?。她對氣味敏感,肉類的鹹食和?甜點放在一個盤子容易混淆氣味,影響口感。
嚴頌見狀,示意她隻管先取自己喜歡的鹹食,甜品他來?拿。
問題圓滿解決,祝染立刻眉開眼笑地繼續覓食,嚴頌則在盤子裡一樣一樣擺滿了各色甜點。
嬸嬸見狀,微微一怔。
半晌,掏出手機在家人群裡發了條消息。
祝嬸:要?不,咱們暫時先不要?給染染介紹對象了吧。
家人們紛紛回?應,整齊發來?一長串問號。
嬸嬸又看了角落一眼。
祝染和?嚴頌選好食物,已經找了位置坐下。
二?人穿著光鮮的禮服,卻遠離燈光和?人群,坐在角落裡不計形象地吃東西。
祝染咬一口鮭魚撻,幸福地眯了眯眼,小表情靈動又鮮活,她笑著朝嚴頌說了句什?麼,嚴頌手裡拿著牛肉卷慢慢吃,微笑看著她,眼神專注得近乎溫柔。
嬸嬸看著祝染發自內心的笑顏,眼底連角落裡昏暗光線也掩不住的光亮,幽幽歎了口氣,在家族群裡回?複。
祝嬸:我們希望的無非是染染幸福而已。可幸福究竟是什?麼,彆人說了都不算。
祝嬸:讓她自己去碰一碰吧。
另一邊,嚴頌專門找服務生要?了杯溫水,放在祝染手邊,順手把她的香檳杯子拿走,祝染有些感動,端起杯子喝了幾大口水,得到?美食安慰的腸胃更加熨帖,她長長舒了口氣,笑吟吟看向嚴頌:“所以,今天真的不用查案?”
嚴頌:“我騙你乾嘛。”
祝染歪了歪頭:“那你到?底來?這兒乾嘛?你彆告訴我是專程過來?參加晚宴的,我之前可從來?沒在星城的社?交場看到?過你。”
嚴頌正斟酌著回?答,這時,全場燈光調暗,隻剩下正前方舞台上一束追光。
燈光下,妝容精致的周太太閃亮登場,發表致辭歡迎各位來?賓的光臨。
她的丈夫周俊林站在她身旁。
場麵?話講完,周太太臉上依舊帶著得體的微笑:“當然了,今天邀請諸位貴賓光臨,還有一件重要?的消息想要?跟大家分享。”
頓了頓,她繼續道:“今天起,我們周家將迎來?一位新成員——”
這時一個外形俊朗的年輕人走上台,站到?周氏夫婦身邊,朝大家點頭致意。
周太太:“這位是周朗青,我和?俊林的小兒子。之前朗青一直在國外讀書,最近才畢業回?來?,之後,朗青將以總裁助理?的身份進入周氏集團工作、學習。”
周俊林滿眼熱切地拍了拍小兒子的背,並帶頭鼓起了掌。
台下賓客們自然也很給麵?子地鼓起了掌,場麵?十?分熱鬨。
祝染放下水杯,詫異地偏了偏頭。
她如今對周家不算太熟,但小時候她跟周菁菁可是發小,兩人小學同一個班級待了六年,完全不知道周家還有個小兒子。
周菁菁這個弟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這時,隔壁桌傳來?響動,祝染扭頭一看。
隻見許久不見的發小周菁菁正滿眼怨毒地盯著台上,她手裡握著一把餐叉,在鋪著雪白桌布的桌子上用力劃下一道道印記。
也幸虧周菁菁力氣不大,這桌布也結實,不然早就被她劃成破布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