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蘭德斯回身就跑。
“喂,你身上全是血……不是,你的那個戰鬥方式是誰訓練的……”
中也回過神,朝著亞蘭德斯喊起來,本來想幫對方包紮一下,可是對方一溜煙兒沒影了。
中也無奈道:“怪人,他不疼嗎?”
“你要是好奇的話,不用擔心。”陌生的金色短發青年從亞蘭德斯的背影收回眼神,“會再見到的,在橫濱市裡。”
【新出場的角色……這誰?】
【滿頭霧水,路人甲嗎?羊組織的成員吧?】
【顏值有點高哎,好吧看來又是個限定帥哥】
亞蘭德斯一路跑回原來的下車地點,看到沒人,四處找了一圈,才看到那輛保時捷。
琴酒看到他用圍巾把臉上和手上的血擦掉,不過沒擦乾淨,也不管那麼多,就打算鑽上車。
在亞蘭德斯上車後,琴酒示意伏特加開車,他通過後視鏡盯著青年,道:“剛才你背後的人來電話了。”
完全不關心外界情況的青年一下子停住開關打火機的動作,眼睛一亮,立刻扒著琴酒的座位靠背將手伸了過去。
亞蘭德斯臉上寫滿了“給我”這個詞。
琴酒:“早就掛了。”
伏特加看著青年在兩秒鐘內,眼睛裡的光消失,縮回後座重新開始了自閉。
琴酒嗤笑一聲:“果然是這樣。”
亞蘭德斯是無法被他人使用的,隻屬於那個人的利刃。
朗姆在打的主意估計是落空了吧,這種人不是任何好處能收買的。
【亞蘭:狂暴化狀態——老子無敵我可以!/平常狀態——不懂、不想講話、他們在乾什麼、沒有先生自閉了嗚嗚嗚】
【帥氣瘋批和可愛貓貓我都可以!】
【所以現在的狀況是,隻要先生下令,讓亞蘭德斯乾什麼都行嗎?】
【褲子……忽然掉了……】
【先生絕對不是小角色啊!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而且這控場能力也絕了,一下子就知道亞蘭德斯在乾什麼,並且還準確的找到了阻止亞蘭德斯和中也繼續打下去的點】
【黑方喜提可靠大佬,我壓個回加入酒廠,雖然還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活到正傳的未來的真酒】
青鳥狩:謝謝誇獎,深藏身與名。
之前解鎖了用意識就可以控製柯學app的能力,青鳥狩就嘗試了下這出劇情。
讓亞蘭德斯的先生第一次出現在漫畫裡,哪怕是純黑色的剪影,可是看起來效果很不錯。
能利用亞蘭德斯這種去行走裡世界的,不可能是溫吞的良善之輩,青鳥狩還無法確定什麼人設最能獲取人氣值,索性用瘋瘋癲癲的感覺把各種語氣都試了一下。
亞蘭德斯已經在彈幕裡被認為,是為了先生的命令才去保護青鳥狩的,那麼先生討厭下之前在商場事件裡差點傷害到青鳥狩的另外一瓶酒也是正常的。
反正青鳥狩無法想象自己的馬甲和琴酒這種性格的人相親相愛。
橫濱的劇情暫時還沒有太多情報,需要更加小心行事,謹防蝴蝶效應。
哪怕還沒有真名,可是代稱現在為“亞蘭德斯的先生”的人已經在論壇留下姓名,進了投票圈。
【論壇:
新劇情討論,亞蘭德斯的先生對他到底算好還是不好?這人是複雜形象還是純粹人渣?歡迎進樓~】
青鳥狩點進去一看,發現分成了三派。
一派覺得這人利用亞蘭德斯不是啥好人,一派覺得先生和亞蘭德斯“真愛”,還有一派混邪樂子人正在吃瓜。
青鳥狩對此表示:嗯……黑紅也是紅?
不過大家都還保持著理智,沒有真正罵起來,覺得先生的形象不是好人的也隻是想讓亞蘭德斯換個效忠對象。
青鳥狩和諸伏景光投喂同期的時候。
他們把自己的好大兒們……不是,自己的五個朋友喂飽,就連小六都吃的肚皮圓滾滾。
幾個人坐在陽光正好的草地上,討論著要不要去玩點什麼時,伊達航道:“我剛才聽遊客說,不遠處有個寺廟,要不要去看看拜一拜?”
青鳥狩:“一哥,當警察還這麼迷信嗎?”
“你小子,”伊達航一下子勒住他的脖子,“這不是迷信,彆給我說這個,尊重文化知不知道?”
“啊啊啊我知道了,放開我啦!”
求神拜佛,信則有不信則無,去一趟也好,就當是旅遊。
隻不過青鳥狩是真不信神佛在,還會搞出來柯學app這麼時髦的東西。
寺廟距離這裡果然沒多遠,坐落在十月份也還綠意盎然的樹林裡,一進來溫度頓時下降了不少。
穿過不高台階上的幾個朱紅色鳥居,青鳥狩撫摸著寺廟門口那斑駁的痕跡,忽然感覺心靈有些安靜。
風吹過的時候,寺廟院子裡的那顆係滿了許願牌和鈴鐺的樹發出陣陣清脆聲響,伴隨著深處傳來的悠然佛經聲,差點讓人誤以為穿越了什麼時間。
諸伏景光拍了拍狩的肩膀,笑道:“不管信不信,就去拜一拜吧,當成來這裡的紀念好了。”
青鳥狩點點頭:“說的也是。”
彈幕裡都開始一起“大吉大利”“學業有成”了。
所有來到這幾分遊客都安靜了下來。
青鳥狩忽然明白了這是為什麼——他們在這裡虔誠拜佛,求得都不隻是自己平安順遂。
警察是有危險性的職業,尤其是負責排爆和臥底的,可他們這裡占了三分之二。
扔下香火錢,雙手合十的那一刻,他們想的是什麼?
青鳥狩閉上眼睛,心想:請讓我達成理想,逆轉我朋友的未來,請讓我的家人、我熟悉的人……都平安。
許完心願,青鳥狩睜開眼睛剛想轉身離開,卻差點和一個僧侶撞上。
“啊,抱歉。”青鳥狩說完這句,卻發現這位老態龍鐘的師父沒有動彈。
僧人睜著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青鳥狩,看的青鳥狩滿頭霧水。
“額……這位師父?”
“世間有因必有果,輪回要是虧空也必須得填補……”僧人忽然開口,說完這意味深長,令青鳥狩的神色逐漸凝重的話後,他忽然朝著那棵大樹一指,“……所以現在懸掛平安牌打六折,您不去試試嗎?”
青鳥狩:“???”
【青鳥狩這是困惑的變成麥克斯了啊!】
【我靠原來是推銷的?!老子都摸出八倍放大鏡準備找找這句話是不是預言了什麼之後的劇情了!(掀桌)】
【浪費感情啊——】
青鳥狩從僧侶那裡接過了六折券。
不是,他知道賺錢不丟人,但是能不能彆把“我在賺你的錢”這幾個字貼腦門上啊?
平安牌的價格不貴,青鳥狩還有打折券,所幸六個人都買了。
青鳥狩還給小六買了個祈福小紅包,大小剛好可以套在他脖子上,看起來可愛極了。
“樹下麵掛的太多了……上麵都沒幾個,這種時候就是考驗我們配合了!”鬆田陣平突發奇想,他打了個響指,“來疊羅漢吧!”
“疊羅漢?”青鳥狩看了看最高的樹枝,“確實是兩三個人差不多就能夠到的高度啊。”
那還等什麼?
這種事情或許會很令其他人詫異,但要是和朋友在一塊,不趁著年輕時犯傻,還等什麼時候?
青鳥狩本來想說,他力氣大他在下麵當底盤,可是沒想到,鬆田陣平卻示意他去第二層。
“知道你力氣大,但是我們這裡人不夠底盤不穩,你去第二層,”鬆田陣平打了個響指,“麻煩你背那家夥了!”
那家夥指的是降穀零,畢竟這家夥綜合素質優秀,整個人非常的靈活,如果要準確的把六個平安牌全掛到最高的地方去,那就得看降穀零了。
萩原研二、鬆田陣平、諸伏景光和伊達航都做好準備,道:“好了,快來,狩,零!”
前來參觀的遊客們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六個朝氣蓬勃神采飛揚的年輕人疊羅漢,將那個金發黑皮的青年送到了最高點。
降穀零準備在青鳥狩肩膀上站起來的時候,還說著:“你可站穩一些啊,狩。”
青鳥狩笑著說:“我還能讓你摔下去不成?”
降穀零笑了一聲。
雖然這個高度,降穀零直接跳下去也沒什麼大礙。
“加油啊,你們兩個!”
四個人的地盤非常穩當,青鳥狩的肩膀更不用說。
降穀零伸出手,夠到了最高處那根什麼都沒有的樹枝,他猛地一揮手,準確的將六枚平安牌全都穩當的掛了上去。
“好了!”
降穀零和青鳥狩一前一後跳了下來。
大家一起仰頭看去,萩原研二笑著說:“哇哦,風景不錯嘛。”
那上麵寫著六個人的名字和心願。
伴隨著風一起,成為了這大樹的一部分,發出“丁零當啷”的響聲。
青鳥狩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他回頭一看,居然還是那位老僧人。
他冷汗頓時流了下來:“師父,我錢也沒那麼多,您找幾個有錢的薅唄?”
“膚淺,”老僧人拿出一個櫻花樹枝遞給青鳥狩,“這是贈品。”
青鳥狩本來以為隻是假花,想想自己給寺廟帶來了六單生意呢,便接了過來:“謝謝,等等……這是真的?!”
青鳥狩仔細看了看,發現樹枝上的花居然還帶著淡淡的香氣,摸起來也很柔軟,根本就是真花。
“真的?不可能吧?”諸伏景光看了看,詫異道,“現在可是十月份啊!”
【等等這位僧人——該不會是反轉了吧?】
【專門給狩他們送櫻花,細思極恐啊!】
青鳥狩拿著櫻花枝,他突然想起自己的app,一時間不知道該說是應該相信科學力量能夠在現在培育出櫻花,還是真的信這位僧人一下。
可是這位僧人想乾什麼呢?
“哎呀,你們是六個人,櫻花……”老僧人捋了捋胡子,像是個老頑童一樣笑了笑,“也沒錯,櫻花不止有花瓣的。”
“不過說實話,櫻花送人不是什麼好兆頭,花期太短,建議您還是給它扔了,扔個漂亮的好去處,我覺得大海就不錯,很廣闊。”
“還有那平安牌,等百年之後取下來,跟著主人一起下葬,可以保佑下輩子的。”
僧人幾乎不給青鳥狩插話的機會,一溜煙說完轉身就走。
鬆田陣平奇怪道:“那位老爺子到底在說什麼啊?”
降穀零:“又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東西嘛。”
“可是有個地方沒說錯,”萩原研二盯著青鳥狩手裡的櫻花,若有所思,“送人櫻花真的不怎麼吉利,可是難得有這個時節的花……小青鳥,你覺得呢?”
青鳥狩盯著櫻花看了一會兒,忽然輕鬆的笑了起來:“我也覺得大海不錯。”
不知道老僧人看出來了什麼,青鳥狩覺得他不是想要害自己,而且投花擲海還挺浪漫……伊達航他們五個沒有人的結局和海有關,那就沒什麼不好的。
鬆田陣平揮了揮手:“走了走了,時間也差不多,東西都吃完了,下去溜達一會兒咱們就回去吧!”
“好!”青鳥狩牽著小六的狗繩,笑道,“快跑啊小六!”
小六撒丫子就和青鳥狩一起跑了出去。
“喂喂你這家夥跑的這麼快,賽跑嗎?”
“我可是不會輸的!”
“跟上啊,零!”
出去的路,他們一口氣從寺廟跑回了海邊,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
青鳥狩衝刺的速度毫不停歇,在卷回沙灘上的海浪前停下腳步。
他揮舞手臂,一把便將那根樹枝甩向了大海!
這是旅行的終點,卻是另一個起點。
日期來到了青鳥狩報道的這天。
青鳥狩早早醒過來,看了眼手機,屏幕還停留在昨晚的聊天頁麵上。
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已經停止了和他們的信息往來,也不是完全失聯,但是想要隨時找到人的希望很渺茫,估計再過幾個月,他們不當警察了的假消息,就會傳到各自的熟人那裡。
時間還夠,青鳥狩洗了把臉,到門口的時候發現圓滾滾的小六已經乖乖叼著狗繩自己坐在那裡。
青鳥狩拿起狗繩給它套好,帶著四條腿倒騰的非常快的小六出門遛彎。
青鳥狩人緣好,一路上遇到好多認識的鄰居打招呼。
大家都知道青鳥狩要去當警察了,這畢竟是鐵飯碗,還有不少榮譽感,一路上對青鳥狩的誇獎就沒停過。
小六還跟著混了根火腿腸,尾巴搖的都快飛起來。
青鳥狩本來打算回來後再做早飯,沒想到牽著小六一進家門,就聞到了屋子裡的飯菜香。
早飯已經做好放在餐桌上,青鳥狩去衛生間收拾好自己,回來坐在餐桌上,發現小六已經在桌子旁,把頭埋進狗糧碗裡了。
青鳥狩吃著飯的時候,手塚國次郎從二樓的臥室裡下樓,看到他,道:“你先吃吧,我去看朋友。”
手塚國次郎的看朋友不分時間地點,有可能待幾個小時,也有可能一會兒就回來。
他那九泉之下的摯友沒有每年都會記得為他掃墓的親人,因為犧牲的時候太年輕,連婚都沒結。
手塚國次郎這些年過得也說不上頹廢,而且年輕時底子還不錯,現在看也是個茶色頭發的中年帥哥,有點書卷氣,還有點陰鬱。
青鳥狩放下筷子:“老爹,我要去入職了哎?”
“嗯,怎麼了?”
“警察哎?”青鳥狩湊到玄關前,看著手塚國次郎坐下來換鞋的背影,“給我點前人的經驗?”
手塚國次郎頭也不回:“沒有,當初不就告訴過你彆去當警察嗎?”
青鳥狩叉著腰歎了口氣:“好了啊,我沒去當臥底,這點不是當初就向你保證過嗎?再說了我要去當警察你不開心?”
什麼叫嘴硬心軟啊?手塚國次郎明麵上是說青鳥狩非得不撞南牆不回頭他生氣,可是實際上……看著自己養大的孩子要去和自己走上一樣的,當初自己視為榮譽的職業,不可能不開心的。
臥底的陰影隻是一個陰影,他永遠不會去厭惡。
手塚國次郎的手一頓,沒好氣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從當初撿你開始就欠你的對嗎?”
青鳥狩笑道:“你自己說我這個名字是翻字典亂起的,但是其實,狩是狩獵,也就是警察吧?”
手塚國次郎:“不,真是隨便取的,我原本想叫你奧特曼,讓佐藤給我攔下來了。”
青鳥狩:“……”
手塚國次郎身體力行的實踐著“有孩子不玩那將毫無意義”的這句話。
在路邊撿個意識不清醒的十四歲少年,結果卻成了自己的養子,這誰能想到。
手塚國次郎也不廢話,他向來直來直往,皺眉垂眸想了一會兒,道:“就幾句話,給我小心,當警察總是這樣,不說執行任務時殉職的,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事後報複死去嗎?”
“還有臥底……要是上麵選你那沒辦法,但要是你自己去找,彆怪我抽你。”
“你這小子就不適合當臥底,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對了,眼睛裡有種清澈的愚蠢,和臥底完全無關。”
青鳥狩挑眉:“過分了啊。”
手塚國次郎:“沒有決心當臥底肯定會害了其他人,那是罪人,記清楚了。”
手塚國次郎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如果不是因為身體原因,結束臥底生涯後回到崗位上,心理問題出現,他也待不了幾年了。
青鳥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有點出神道:“老爹,如果回到當初……”
沒等青鳥狩問完,手塚國次郎便道:“回到當初,不管讓我自己犧牲什麼我都要去救人的。”
這話好像已經在內心中思索了無數次,不需要任何猶豫就脫口而出。
“……如果有選擇,”手塚國次郎好像忽然變得柔軟了一些,他垂著眼簾,緩緩道,“不會再傷害其他人,隻是我自己犧牲的話,怎麼不行呢?不是什麼欠不欠的,公理正義之下,那是我朋友的性命啊。”
哪怕當初是那個朋友主動要他開槍,以任務優先的。
青鳥狩沉聲道:“可是老爹,犧牲……被留下來的人會很傷心。”
手塚國次郎看著他:“那你要當被留下來的人?”
這個問句像是直接插.進了心臟裡。
青鳥狩也毫不猶豫的搖搖頭:“我不當。”
頓了頓,手塚國次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皺眉道:“什麼鬼問題,這是我自己的答案,你彆學我。”
“……”青鳥狩忽然笑了起來,“嗯,我記得了,還有嗎?”
“還有,最後一點,”手塚國次郎摸出一根煙點燃,卻並沒有抽,而是盯著它皺眉道,“不讓生命因為你變得輕賤,這是最後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