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兩邊誰都沒有動。
赤井秀一盯著從副駕駛打開的車門裡對著他的槍.口,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像個正常沒反應過來的普通人那樣,睜大眼睛詫異的看著無所謂笑著的人,道:“三生……先生?”
“赤井,現在怎麼回事?!需要支援嗎?”
赤井秀一的耳機裡傳來了同事焦急的聲音——他負責監視三生永夜,人就在附近。
赤井秀一剛想暗示他不用,卻看到白發青年轉過頭,看向了監視者埋伏的地點。
這是巧合嗎?
“諸星大,不是巧合哦,”黑色長發的青年眉眼微彎,笑起來卻令人膽寒,他舉著槍道,“不用再演戲了吧,亞蘭已經找到你派來監視我的人了。”
赤井秀一這才確定居然已經被識破了。
不過看三生永夜的樣子,應該是還能談判。
他冷靜笑了笑,舉起雙手,道:“現在反而應該能好好談談了吧?”
先生笑道:“你想得美。”
赤井秀一:“……”
耳機裡突然再次傳來了監視者壓低的聲音:“赤井,我現在就……”
赤井秀一:“你先不要——”
在赤井秀一敏銳的察覺到那白發青年身上暴起一瞬間的殺氣後,他本想提醒下同事不要輕舉妄動,沒想到那白發青年突然撿起了地上的幾塊石子,朝著遠處就精準的丟了出去。
赤井秀一竟然聽到了破空聲,簡直像是子彈!
耳機裡的同事悶哼了兩聲,沒有動靜了。
那白發青年動完手,依舊麵無表情的站在三生永夜身後。
赤井秀一摁著耳機,看到這人的身手加上白色頭發,他忽然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fbi的通緝名單上的人
“諸星先生,我不管你是哪個組織的人,不要再來接觸我,我沒殺人就是最後的讓步了,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三生永夜沉聲道,“尤其是不想看到綠眼睛的人。”
他忽然將手垂下,兩下打爆了赤井秀一的汽車車胎。
加了□□的□□並不會引來什麼注意。
赤井秀一發覺自己的fbi身份可能還沒在這個人眼中暴露,三生永夜可能隻是因為青鳥狩的死所以把尖刺豎了起來,無論是誰都不好使。
“是嗎?”赤井秀一作為fbi的成員,他當然不可能就這樣坐以待斃,“的確是很遺憾,一開始我是真的想救你。”
本來還想嘗試著抓住這兩個人,可是赤井秀一越看亞蘭德斯越覺得眼熟,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手在摸槍的半路停了下來。
白發青年的血紅雙瞳就像是狼那樣盯著他,無聲警告著敢向三生永夜動手就會立刻咬死他。
將槍丟給亞蘭德斯,青年用餘光看著赤井秀一:“我不關心你到底是誰,這是我最後的警告。”
頓了頓,他忽然有些苦澀的笑了笑:“再見。”
說完,他丟給了赤井秀一幾張鈔票,把那兩個飯團塞進了亞蘭德斯手裡。
青年在笑,可是赤井秀一卻感覺那聲再見不是對他說的,難道是另一位綠眸青年嗎?
赤井秀一也沒有選擇繼續動手,權衡利弊後,看著三生永夜和亞蘭德斯一起離開了。
他現在在想,那個白發青年,真的是傳說中的“無心野獸”嗎?如果真的是,讓他如此聽話的無名的背後持刀者不知道在全世界的組織機構裡換了多少形象,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年輕人。
看來可能是自己一開始就暴露了,對方隱藏頗深,演了一場戲,但是車禍確實是意外。
隻有關於青鳥狩的部分是真的嗎?
看到漫畫這裡赤井秀一心裡所想的青鳥狩:“……”
赤井秀一你真不愧是在感情上有深刻糾結的人啊!還能讓他說什麼?無論怎麼樣都會朝這邊拐?!
亞蘭德斯已經從公寓裡把青鳥狩需要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放進app新更新的小格子功能存儲裡,青鳥狩就放棄了那個公寓。
赤井秀一現在因為懷疑沒有繼續動手,可不見得他還能放著兩個疑似通緝犯在那大咧咧的睡覺,他又不傻。
走在積雪融化的路上,亞蘭德斯一直試圖去攙扶黑發青年,卻總是找不到機會。
曾經那些敗於無心野獸刀下的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會嚇得不知所措。
先生把飯團給亞蘭德斯:“吃了吧。”
雖然主意識不在的馬甲也嘗不到什麼味道了。
不想浪費糧食的青鳥狩看著亞蘭德斯吃完了兩個飯團,歎了口氣,伸出手讓亞蘭德斯帶著自己去彆的安全屋。
他現在行動不便,得先去找輛車,在找到車之前亞蘭德斯是最好使的。
先生的這個馬甲,許多人都願意巴結他,讓自己過得更舒服點也是信手拈來,可是這個馬甲的設定裡,現在不想見到任何其他人,亞蘭德斯都是勉強找來的。
青鳥狩失誤了,讓亞蘭德斯背起自己的那一瞬間,他就感覺肋骨仿佛遭受了巨大的創傷。
他這才突然想起來赤井秀一是特麼正麵撞上他的啊!
無心野獸以最小心的動作背起先生,剛剛朝前走了兩步,卻突然感覺臉頰邊一陣溫熱。
[彈幕重新加載中……]
[彈幕重新加載成功]
【什麼什麼?新的一話我以為直接就是狩的葬禮了,怎麼會有新角色,這人誰?】
【我靠他居然被亞蘭德斯抱著,我酸了,什麼情況啊啊啊】
【看這個衣服,這個身形比例,嘶……先生!是先生嗎?!】
【出場了啊先生,先生你老婆沒了你知道嗎?嗚嗚嗚】
突如其來的彈幕讓青鳥狩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複了思考。
亞蘭德斯放下先生,先生後退兩步靠在牆壁上,捂著肋骨又臉色慘敗的吐了兩口血。
【這,我是聽說身體不好,但是怎麼搞的這麼慘?】
【狩沒了就從幕後大佬到這種程度了,先生,你好愛他】
【!前麵原來是這個角度嗎,我還以為是被人偷襲了之類的】
【怎麼可能,有亞蘭德斯在誰能偷襲啊,從現有情報裡分析,先生身體不好,估計本來對生死也不是很重視,一直靠狩這個白月光活著呢,現在狩沒了可不就是……哎】
【白月光真的就是白月光,一輩子都沒辦法忘記了】
黑色長發的青年看著前麵的白發青年,看他臉上擔憂的神色,自己卻忽然笑了起來,他也不在意在往外湧的鮮血,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在亞蘭德斯困惑的神色裡,他的先生伸出手,把他耳邊垂下來的一縷頭發緩緩地塞回了發尾裡。
先生做的很細致,他幽幽盯著亞蘭德斯的頭發,道:“你還記得青鳥狩嗎?”
聽到彆人的名字,寡言的亞蘭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先生忽然垂下手,看著青年的紅眸,“可惜啊,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不像他。”
青鳥狩幾句話下去,更加堅定一下信心,順帶讓先生感慨下世事無常。
【焯替身梗都有?怪不得是狗血大三角!】
青鳥狩:???
不是,怎麼還有替身?他說的是“不像”啊喂!
還好漫畫在這個時候切換了視角,不再畫這邊的情節了,看來是還想讓先生保持一些神秘感。
既然背的不行,那就隻有亞蘭德斯抱著跑路了。
青鳥狩萬分慶幸漫畫現在看不到,不然他現在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喂。
忍耐力點滿力氣卻那麼拉有什麼用?還他能魯智深倒拔垂楊柳後把魯智深一起倒拔了的身體啊!
先生的安全屋有很多,住處不用擔心。
短暫的休整,在“青鳥狩”死後的第七天,他去參加了葬禮。
青鳥狩怕自己在熟悉的人麵前暴露,便戴了一頂圓帽,豎起衣領,拿著不是那麼顯眼的手杖支撐下還在隱隱作痛的身體和一瘸一拐的腿,就是走的慢一點。
他直接讓司機開車到了附近的一條街,再下車走過去。
踩在地上的一瞬間,青鳥狩忽然感慨,這個身體其實也不是金貴,雖然很虛弱,但是真的很耐折騰,正常人受這種傷還提前出院到處亂跑,早就折騰死了。
亞蘭德斯為了以防萬一,一直跟在身後一段距離的地方隱藏身形。
青鳥狩一直想著葬禮的事情,想到要去怎麼麵對那個時候的場景,就有些走神,來到人行橫道前,他直接就走了上去。
“喂,小心!”
一隻手猛地伸過來,把青鳥狩拎了回去。
一輛車鳴著笛和青鳥狩擦肩而過。
手的主人沒有很莽撞的把青鳥狩扔到一邊,而是扶著他站好了,還關切的問道:“沒事吧?”
青鳥狩晃了晃頭,抬起頭卻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人。
居然是伊達航。
伊達航穿著黑色的西裝,看到陌生青年沒事,他頓時鬆了口氣,回過頭,對身後麵色擔憂的漂亮混血女生道:“沒事了,娜塔莉。”
青鳥狩的那聲“一哥”差點脫口而出,卻想起了自己現在不能這麼叫了。
但是,還是應該道謝的。
青鳥狩剛張開嘴,伊達航卻飛快的道:“抱歉,我和女朋友還有事,先告辭了!”
人行橫道的燈突然變成了綠色,伊達航擺了擺手,和娜塔莉急匆匆的走了。
看來他是為了救人專門跑過來的。
青鳥狩沒撕卡的時候沒能看見伊達航的女朋友,現在卻看到了,可惜一句話也沒能說。
畢竟他們是要去為好友送葬的。
他像個啞巴那樣,默默看著遠去的兩人身上穿的黑衣服,心道:你們兩個一定要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