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這個詞在日本用的不多,能看出來先生大概也是個《教父》的愛好者,業內應該也沒有Mafia不喜歡這電影……
第二句話是:記得及時付賬。
新任的年輕教父心情複雜,他想起曾經見到那位先生時對方的笑意,對方明明是最挑戰著紀律的人,卻刻板的遵守著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彬彬有禮不管是誰和他相處都會覺得很舒服。
結果第一句話的氣氛剛剛烘托起來,第二句話就一巴掌把人拍回了人間,讓不知天上人間的人感慨自己還是待在金錢的爛泥裡。
這世界上的瘋子沒有那麼多,能夠在這條路上走得遠的,無一不是深謀遠慮之輩。
他們顯得瘋僅僅是因為比較狠辣罷了,下手毫不手軟。
他們和先生不一樣。
絕大多數人在看清楚這個本質後,都想要對先生敬而遠之,可是也有那麼一部分亡命之徒,伸出手去抓住去尋找,他們不是落水者尋找救命稻草,而是在尋找能讓犯罪更加順理成章的大腦。
很多人也都更加看清楚了,先生不是有目的的選擇合作者,他憑借的是心情,心情好了誰來都行,心情不好就是當場把炸.彈扔他麵前都沒用。
僅僅三五個月的時間,日本的許多組織都徹底領教了這個原本隱藏在幕後之人的名號。
一幫人痛罵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攪渾水的,另一幫人卻形成了一種狂熱的追隨,包括那個一開始覺得先生很可怕的首領之子。
見過這位不知名先生的人一開始都會覺得他毛骨悚然,可是他們逐漸意識到,隻要和對方成為“朋友”這種利益關係體,和先生相處就想當令人舒心了。
然後某一日,那個首領之子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先生身上那“模仿”消失了。
他像是一個剛從英國遠渡重洋而來,受過二十多年良好教育的貴族紳士,來尋找他的人隻要是能見到他的,無一不受到了極為尊重的接待,並且在會麵後對他大加讚賞。
有坐不住的人雇傭了殺手去暗殺這人,可光是尋找他的住處就哪裡都沒有線索,隻能跟著偷偷在他與人會麵的當天潛入,結果才剛露頭,就被無心野獸砍了。
當天會麵的那位從首領之子上任為新教父的青年眼睜睜看著青年看著在血泊裡摔碎的茶杯惋惜。
“我可是相當喜歡這茶杯的,怎麼辦啊?”青年語氣真誠的感慨著,眼睛裡卻分明沒有絲毫的感情溢出。
他脫下手套徒手撿起碎片,手上卻流出了更多的血。
鮮血順著蒼白修長的手指滴滴落下,主人卻對著陽光欣賞起了碎片的顏色,青年重傷初愈的臉色白的還能看到血管,陽光落入眼眸時,仿佛那雙眼睛也有了溫度。
新任首領果斷道:“我那裡有一樣的,我再送您一套。”
青年充滿感激的笑了笑:“謝謝。”
【我感覺不是我的錯覺……這走向,複仇呢?複仇不見了啊!】
【不是複仇不複仇,我可算是明白狩為什麼要專門給這人發個遺言了,他和狩兩個極端,不把命放在眼裡的,這倆人怎麼成為朋友的???】
【不是朋友是夫妻(安詳),我能說我非常吃先生的人設嗎,混邪樂子人摩多摩多】
【不要太混邪了(裂開),雖然我也支持先生和狩都說過那種話,事情不會就這麼過去】
【說不定現在就是在組織自己的勢力,好多人都在欠他人情啊!】
青鳥狩重生後,長在警察的家庭裡,被警察教育長大,自己的本來身體以警察的身份死了一次。
隻是他現在需要的東西不允許他繼續去保持道德。
割開手的碎片能令他保持清醒。
手塚國次郎的話他一直記得,現在隻能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青鳥狩不需要上天堂,早在從墓地走出來之後,他就再也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好下場。
天平並不公正,一邊放著他想守護的人,一邊放著道德良心,一邊重了一邊就稍微傾斜,他願意為了這份不公付出應有的代價,例如說光明之下前途無量的青鳥警官粉身碎骨,一命換一命,很公平。
不需要任何人憐憫,不需要任何人知曉,在不知何時的未來,死無葬身之地也相當的適合成為瘋狂者的結局。
在暗地裡行走,把自己變成個半真半假的瘋子的行為,比當警察要累一百倍。
可再怎麼累也比不過那些殉職的人,隻不過那種撕扯著他三觀的行為,會時常讓他有種像是進入了夢裡的感覺。
這感覺相當不妙,不把人生當人生,遲早有一天出事。
青鳥狩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應該和誰說。
如果是自言自語,亞蘭德斯的反應根據設定,應該是安靜的聽完,然後抱他一下,就像是真正的小動物那樣純粹,因為亞蘭的思維處置不了太細膩的感情,他對先生隻是把自己的一切都捧出來。
青鳥狩進入app,在自己app的備忘錄上記著:東部
的新首領長穀川,適合早日進局子,不行就死。
相當的簡單粗暴,前麵已經記錄了不少的這種人。
頓了頓,他又翻到了最後一頁。
提起“殉職”這個詞,他就總會想起來原著裡的萩原研二他們,以及那天在警校的禮堂裡,仿佛穿越時空看到的安室透。
青鳥狩想了很久,在最後一頁緩緩書寫了幾句話。
[結束任務後,降穀零會回到公安部,和友人重逢]
[他們的未來再無陰霾]
[警校組的人生會在二十九歲幸福美滿]
大家都會功德圓滿。
青鳥狩現在還沒有令人信服的證據能夠重新和負責情報這塊的日本公安搭上線,相當於完全斷線,他不能自爆馬甲去尋求以前認識的人的幫助,否則會在論壇和彈幕裡留下破綻,而他最需要的東西是酒廠的情報,情報永遠都是內部的最真實。
如果有人認真觀察,會發現有一些組織在接受了先生的幫助後,依舊自尋死路的把自己折騰沒了。
青鳥狩讓他們狗咬狗,把裡麵真正的,剁碎了都不需要被人同情的人渣剔除了出去,卻沒有任何人會往他身上懷疑。
作為日本境內勢力最大甚至遍布全球的黑暗組織,酒廠會到處尋找擅自和他們斷了合作的先生,以及追尋當時殺了他們的下屬的真相。
青鳥狩重新等著他們。
偶爾獲得了喘息機會的青鳥狩那天坐車出去,隨口讓車停下來,卻發現停在了墓地附近。
他自己的墓地附近。
青鳥狩當時就一陣無語。
日本土地不夠,這片墓地離居民區很近,周圍人多。
他剛想讓人離開時,卻突然發覺好像看到了個熟人。
嚴格來說也不是熟人。
青鳥狩坐在車裡,看著那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女生在墓地的管理員那裡,問到了“青鳥狩”這個名字。
等了一些不算太長的時間後,放好了供奉鮮花的女生走了出來。
青鳥狩沒有去和那個女生說話,因為漫畫恰好畫出了這個女生的心理反應。
彈幕還在猜測,不知道這個女生是什麼重要角色。
然而事實上,這個女生僅僅隻是個祭奠者,她是青鳥狩的高中同學。
青鳥狩記性不錯,知道這個女生是學習很不錯的人,可是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不是很引人注意的類型,自己和他也沒說過幾句話,事實上大學以前的同學要麼是因為老爹的事情和他不對付,要麼是青鳥狩自己覺得這幫人像小屁孩玩不到一起去。
所以這個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她來送祭品,祭品裡有一封信。
信中沒寫什麼重要的東西,因為她不是那種暗戀什麼的戲碼,她也是那天被青鳥狩救下來的公寓裡的人之一,她是來表達謝意的。
漫畫畫出了這部分,看著看著,青鳥狩就在信裡記下了那麼幾句話。
[謝謝你拯救了我和我家人的未來]
[如果可以的話,在轉世之後,我希望你的未來能一路光明]
青鳥狩過於遲鈍,伊達航吐槽過這家夥真以為高中的時候所有人都討厭他。
事實上他學習好體育也好,腦子靈活,長相帥氣,什麼都占據優勢,就如同當初站在警校畢業時的演講台上那樣,有許多人都欣賞過他。
這對於現在的青鳥狩重要嗎?
重要啊,相當的重要。
那副身體化為飛灰,靈魂卻改頭換麵,走在無人能
認出的世界裡,踏在黑紅相交的界限上,多走一步是錯,少走一步也是錯。
可是有人還有人記得死去的“他”。
青鳥狩想看到的是他的朋友們不必再擁抱死亡,他的同事們可以減少倒在血泊裡的幾率,未來屬於那些身處光明之下的人,未來屬於那些想要平安度日的人。
不用有什麼感人肺腑和痛哭流涕,就這麼一點就夠了。
黑發青年閉上了眼睛,緩緩靠在車座上。
剛換了馬甲那幾天,青鳥狩甚至想過去剪頭發,他不適應長發,可是app不允許他過度改變馬甲形象。
現在不用剪頭發,有那麼一瞬間,他變回了青鳥狩,但是也就僅僅隻有那麼一瞬間。
然後他重新睜開眼睛,哪怕揭開麵具,也隻能看到“先生”了。
青鳥狩料定的沒錯,酒廠那邊的確一直在注意他,朗姆現在不光是不想放棄亞蘭德斯,他也不想和“先生”為敵。
而且酒廠的boss也被他麼稱為“那位先生”,這稱呼撞車了。
朗姆派出去找他的人不是彆人,依舊是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