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去,發生了什麼?!把亞蘭和先生一起埋了?!】
【亞蘭肯定有保護好先生的,他那麼強……】
【這劇場版看得我太痛苦了,變成動起來的樣子後我連他們痛苦的聲音都能聽到……嗚嗚】
白色長發的青年原本綁好的頭發儘數散開,沾上了血和灰,散落在地麵上。
亞蘭德斯沒有倒下,他的雙臂撐起身體,四肢著地跪在地上。
長刀飛到不知何處。
亞蘭德斯喉嚨裡發出了壓抑的聲音,他儘管沒有痛覺,但是石板砸下來時的感覺也讓他的呼吸斷了一會兒。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想幫忙把他身上壓著的石板移開,鬆田陣平離得比較近,他仔細一看,忽然製止了萩原研二的動作。
“不能動他。”
亞蘭德斯本可以直接撐開石板爬起來,他現在不能動的原因在於,他身下護著一個人。
躺在地上的烏蘇酒噴出了一口血。
墊在身下的那塊石頭反而成了沒有讓他嗆血的工具,幾口血咳出來,鮮血順著白皙的下頜流到脖頸,最後隱入白襯衫和風衣之中。
亞蘭德斯聲音的含義,原來是他在擔心烏蘇酒。
烏蘇酒站在身邊時,亞蘭德斯從來沒有讓他受傷過,這是頭一次。
烏蘇酒偏偏也是遇到痛苦不會喊出聲的人,眼睛裡濺到的血也沒有讓他眨一下眼睛。
他抬眸看著身上投射下來的陰影,看著他從少年帶在身邊養到青年,死死護著他的亞蘭。
白色的發絲在臉上一掃而過。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血跡在烏蘇酒背後冒出來,蔓延到石板上。
鬆田陣平直接趴在地上,從亞蘭德斯和烏蘇酒身體中間的地方看過去,神色一下子變了。
砸在亞蘭身上的石板中有一條鋼筋支出來,剛好刺穿了亞蘭德斯的胸口左側,披著血跡的鋼筋尖端朝下,紮進了烏蘇酒的右側肩膀。
哪怕是無心野獸用身體構成的防禦,也沒能阻止這個傷害。
血混雜在一起,已經分不清楚是誰的了。
鬆田陣平咬牙道:“怎麼會這麼嚴重?!”
這是去醫院不進個十幾小時手術室都出不來的傷吧?
“……咳,鬆田警官,”烏蘇酒淡淡轉頭,就像此刻命懸一線的不是他一樣,“幫亞蘭一把,他的心臟長在右邊,這個傷勢不至於致命,我感覺也還好……”
鬆田陣平道:“沒看出來你哪好了。”
但是還能這麼冷靜的說話,似乎就說明了問題。
這個青年到底經曆過什麼才能這麼淡定的啊……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起把碎石從亞蘭身上清理開,過程難免會讓那兩個人碰到傷口,可受傷的兩人就像是集體啞巴了一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鬆田陣平:“你們這什麼組織的都這樣?”
“誰知道呢。”烏蘇酒依舊看著亞蘭的紅眼睛,“或許我是怪胎吧。”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話:“亞蘭不是。”
亞蘭德斯的手還撐在他的頭邊上,他忠實的貫徹著烏蘇酒很久以前告訴他的話:保護我。
碎石清理的差不多了的時候,亞蘭動了動,想直接把石板連同鋼筋一起掀開,他不怕疼這都沒有關係,但是剛動了一下,卻忽然發現牽連到了烏蘇酒,立刻又停了下來。
烏蘇酒忽然抬起手,撫上亞蘭德斯的臉側。
看著怔愣的白發青年,烏蘇酒皺眉沉聲道:“在猶豫什麼?亞蘭,你是獨立的個體吧?我以前沒來得及告訴你,你現在也該知道了,去思考,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我賦予了你很多意義,現在你該去自己思考了。”
烏蘇酒扣著亞蘭臉的手抖了抖,因為肩膀的痛感又垂了下去。
挺好的,傷病再次加一,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讓烏蘇酒攢個病理大全。
亞蘭德斯下意識想抓住烏蘇酒垂下的手,聽到讓他自己思考的這句話時,神色迷茫的像是個被拋棄了的孩子。
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什麼。
烏蘇酒歎了口氣:“亞蘭德斯不是為了殺戮而生的,是為了守護。”
亞蘭德斯咬了咬牙,不再去看烏蘇酒,而是渾身猛地發力。
鋼筋與血肉摩擦的聲音太過清晰,聽的人牙酸。
【全是血——我無了】
【以前漫畫還沒感覺先生的傷有多嚴重,現在看清楚了可我不要啊!這種什麼生與死之間的刺激不會讓人開心的先生你快醒醒!】
【我能理解你因為狩去世了,心裡麻木才在追求這種,可我真的好心疼】
【亞蘭也是啊,他終於脫胎換骨的成長了,可是這成長也太痛了】
【亞蘭不是為了殺戮誕生的無心野獸,他是最好的!】
青鳥狩看著那句因為狩去世了才這樣的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吧這種局麵是他自己造成的,為了不被懷疑自己是青鳥狩總得有所取舍,現在也快到結尾了。
正常情況來說不拔鋼筋直接去醫院才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很明顯現在做不到,鋼筋一□□,血頓時像是噴泉一樣湧了出來。
烏蘇酒的腦海“嗡”的一下。
不能昏過去……
亞蘭德斯還在。
掙脫鋼筋之後,他們很快脫離了大火。
亞蘭德斯甚至將被炸扭曲的消防通道也重新清理了出來,做法十分乾脆利落,整個橫衝直撞衝出去的力氣令人咂舌,不敢想象他全盛時有多強。
他甚至因為覺得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跑的太慢了,一邊背著烏蘇酒,一邊扯過兩個人的手臂抓著一起跑了下來,架勢堪比扛著大鵝。
他們幾人出來的方向和警察彙聚的方向不同,這邊沒什麼人。
烏蘇酒拿下捂著額頭的手,感覺到嗡鳴聲終於消失了。
他坐在水裡,亞蘭德斯扶著他的後背。
大廈的這邊懸空在海上,幸好離著大廈一段距離,最淺的地方隻到眾人的腳踝。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灰頭土臉的,一下來就開始用電話聯係其他警方,他們淌在水裡看著樓上燃燒著的大火,彙報著自己剛才的所見所聞。
警察就是如此忙碌。
亞蘭用之前路邊的警察借給他的手帕把烏蘇酒肩膀的傷口綁緊止血,自己倒是因為超強的恢複力哪怕流了不少血也暫時沒什麼大礙。工藤新一和櫻原綾音就是在這個時候跑了過來的。
這大廈不能跑進去,新一突發奇想帶著人繞到了後麵,這裡靠著大海,沒想到還真找到了人。
“白……啊不對,亞蘭!在這裡!”
兩人驚喜的喊著那個名字,一起跑了過來,焦急的看著白發青年。
櫻原綾音上上下下看著亞蘭,眼淚止不住的湧了出來:“你怎麼身上都是血啊,你疼不疼?弟弟啊嗚嗚!”
她直接抱著亞蘭大哭起來。
亞蘭嚇了一跳,差點兒直接掙紮開,看著櫻原又想起了什麼,默默放下了手。
【克服貝姐陰影第一步】
【哈哈哈亞蘭好可愛】
【是大結局了吧大結局了吧,我總算放心了!】
新一無奈的叉腰站著,烏蘇酒捂著肩膀自己爬了起來。
新一在這時才看到黑色風衣下的傷勢,猶豫著問道:“你沒事吧?”
那雙藍黑色的眼睛看著亞蘭和櫻原綾音,似乎在思考什麼,後知後覺的回過頭,笑了笑:“應該說,你們沒事。”
新一:?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覺得這個笑容有些熟悉。
“滋啦——”
烏蘇酒風衣的裡有什麼響了響,他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佐佐木英治的手下扔給他的對講機。
“竟然還能用?”烏蘇酒嗤笑一聲,打開了對講機。
“你們做的真厲害啊,還沒死嗎?”
佐佐木英治包含恨意的聲音傳來,烏蘇酒沒有打斷其他人,拿著對講機往旁邊走了幾步:“托您的洪福,我向來相信警察先生,您接下來也可以等著他們去接您了。”
“你妄想!”那聲音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沒有人能夠審判我!過來!”
伴隨著那聲“過來”,烏蘇酒從背景音裡聽到了小孩子的聲音。
“我和對接人做了交易,日本境內的我們組織,隻要我還活著一天,不管是殘是老,是在外還是被捕,隻要我活著,就全都是我的!!!”
佐佐木英治會立下如此偏執交易的原因似乎也很明顯,他從小到大失去的太多了,如果有機會,就一定要全握在自己手裡。
“我還有一兒一女,他們當然得一直陪著我,我是帶他們來的人,也得帶他們走!”佐佐木英治瘋狂的喊道,“一切都是我的!”
“……不要拿小孩子做文章!”烏蘇酒的聲音裡染上了危險的氣息,他看向大廈頂層。
對講機裡有狂風,他們在那裡。
這個高度,如果小孩子被扔下來,哪怕是亞蘭德斯也沒辦法把人接住。
如果說抓住佐佐木英治,那麼日本境內毒交易的最大頭將無人敢觸碰。
“先生。”
烏蘇酒回過頭,看著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白發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