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個負責開場的禦史起到了反作用。
太能裝了!
太文雅了!
雅到了極點就不再是文雅,而是一種虛頭巴腦的粗俗。
偏偏徽宗皇帝是個真正的雅士,生平癡愛文雅但卻討厭刻意偽裝,所以從一開始時,皇帝心裡就反感。
況且……
禦史參奏的是楊一笑。
如果皇帝會罵人,一定會爆粗口奶奶的,爾等不知道楊秀才是朕的文友嗎?
敢噴朕的文友?
你們這是不給朕的麵子啊!
又或者說,朕這幾年給你們臉了啊?
雖說朕為了遵循祖製,一向對你們禦史很溫和,無論你們如何攻訐大臣,朕都當做耳旁風一般沒聽見。
但是,那是以前。
以前你們誣告大臣,朕假裝聽不見就是了,既不搭理你們,也不治罪大臣,采取的是兩不相幫,隻要不煩朕就行。
但是這一次朝會,你們噴朕的文友……
徽宗皇帝忽然就感覺很窩火。
皇帝心裡一旦覺得窩火,怎麼看人都會不順眼,隻不過徽宗皇帝脾氣甚好,很少會雷霆暴怒的發火。
所以皇帝假裝打個哈欠,懶洋洋的開口做出表態,道“孫禦史,還有事情嗎?朕今天頗感困乏,要不愛卿先退下去吧。”
說實話,皇帝這做法已經很溫和了,刻意說自己身體困乏,給禦史留了很大麵子。
徽宗皇帝除了做皇帝不太合格,做人方麵還是比較體恤臣工的,身為皇帝能主動給臣下顏麵,可以說曆朝曆代都少見這種情況。
然而,下麵那個禦史卻不知死活。
為了撈取獎勵,鐵了心的咬人,根本沒在意皇帝的溫和,也沒聽出皇帝已經反感。
這貨竟然再次參奏,並且言辭更加的驕橫……
“陛下,臣認為此事不能拖,而臣,現在也不能退下去。”
“臣身為禦史,必須為國儘忠,既然發現了千古大奸臣,臣必須將其罪責奏疏清楚。”
“涇縣楊一笑,三大死罪也。”
這貨說著,唾沫橫飛,仿佛因為激動和興奮,整個人臉色都帶著潮紅。
滿朝文武真的很煩,但又不好直接打斷,隻能硬著頭皮,聽這人大放厥詞。
隻聽這禦史開始了長篇大論……
“楊一笑第一罪,故作才華博取陛下好感,並以詩文之道作為賄賂,交好京師各家個宅之人。”
“比如此前流民彙聚京師之時,此人連續寫信給京師各家豪門,他的每封信上都有詩文,借著詩文進行各種賄賂。”
“僅以此舉看來,此人狼子野心也。”
“所以臣認為,這是楊一笑第一大罪,文賄,該殺。”
皇帝的臉色陰沉下去!
心中怒火已經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