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將領們都心存僥幸,以為士兵們相互對罵幾句,不過是發泄下心頭的怒火,待罵得精疲力竭了,自會偃旗息鼓。
畢竟這些兵卒,皆是從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過來的,平日裡過的是刀頭舔血的生活,性子野得很,若強行壓製,保不準會引發嘩變。
他們隻盼著這場罵戰能如一場短暫的風暴,來得快去得也快,不至於釀成大禍。
可誰能料到,琅琊王氏的士兵竟做出如此不堪之舉,在城牆上將屎尿傾盆而下。
那刺鼻的惡臭彌漫在空氣中,瞬間點燃了澹台家士兵心中的怒火。
澹台家的士兵們哪裡還能忍得住,紛紛張弓搭箭,眼神中透著決絕與憤怒,大有一言不合便要血濺當場之勢。
見此情形,雙方將領大驚失色,他們深知事態的嚴重性,匆忙帶著親兵趕來製止。澹台家的將領心急如焚,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他深知一旦開戰,後果不堪設想。
其親兵們手中緊握著皮鞭,試圖威懾住那些憤怒的士兵,讓他們放下弓箭。
然而,慌亂之中,一鞭子下去,竟誤打在一張繃緊的弓上。隻聽“嗖”的一聲,一支箭如離弦之鳥,劃破長空,朝著城牆呼嘯而去。
這一箭,似是命運的捉弄,瞬間打破了那搖搖欲墜的和平假象,讓整個局勢如脫韁的野馬,向著未知的危險深淵狂奔而去。
城牆上的琅琊王氏士兵們見狀,頓時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那飛來的箭,有的甚至下意識地蹲下身子,試圖躲避。
而澹台家這邊,那射出箭的士兵也愣住了,臉上滿是懊悔與驚恐,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呼喊什麼,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
這一箭仿若一道劃破天際的催命符,“噗”地一聲,直直地洞穿了那王家兵士的喉嚨。
那兵士雙眼瞬間暴突,喉嚨裡“咯咯”作響,像是有隻蛤蟆在裡麵亂蹦。
鮮血跟開了閘的洪水似的,從那破了個大口子的喉嚨往外猛躥,眨眼就把他胸前的鎧甲染得通紅。
他跟個破麻袋似的晃了幾下,“撲通”栽倒在地。
兩條腿還在那兒瞎撲騰,沒一會兒就徹底不動彈了,光剩下一灘血在城牆上滋滋地滲,瞅著就讓人心裡發毛。
“操他姥姥的!澹台家的龜孫兒殺了咱兄弟,跟他們死磕!”
城牆上一個王家兵士眼睛瞪得像銅鈴,扯著嗓子嗷嘮一嗓子,把手裡的屎尿桶“嘩啦”一下全倒下去,轉身就撲向滾木雷石。
其他那幫兵痞子也跟瘋了似的,啥也顧不上了,把滾木雷石玩命兒地往城牆下砸。將軍扯著脖子喊“都給我住手,彆衝動!”,可這節骨眼兒上,誰還聽他瞎咧咧。
“你們這幫狗日的,真他娘的下三濫!”
城牆下的澹台家兵士也急眼了。一個當官的跳著腳罵,指揮一群煉氣境的兵士趕緊擺陣。
就見一道光“嗖”地冒出來,一個老大的陣法浮起來了,跟個鐵罩子似的迎著那些滾木雷石。
大多數攻擊都被擋住了,“轟隆隆”響成一片,火星子直冒。
可還是有幾塊漏網的滾木雷石砸下來,“轟!轟!”幾聲悶響,澹台家十幾個兵士躲閃不及,當場就被砸成了肉醬,胳膊腿啥的飛得哪都是,那股血腥味兒直往人鼻子裡鑽。
“王家的崽子們,你們這是想搞死我們啊,老子日你仙人!”
澹台家的士兵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搭弓射箭,箭頭“嗖嗖”地往城牆上的王家士兵招呼過去。
“來啊,一幫慫貨!今天就是你們澹台家的死期!”
王家士兵們也不含糊,邊罵邊接著扔石塊,兩邊這就乾得更凶了。
朔月城內外刹那間陷入了癲狂的混亂,喊殺聲震得城牆都似乎微微顫抖。
雙方的兵卒中,有那麼一群人顯得格外亢奮,他們扯著嗓子叫嚷得極為起勁兒,衝在動手的最前列。
仔細瞧去,便能發現他們那微微泛紅的瞳孔,透著一股異樣的狂熱,這顯然是柳林安插在兩邊的奸細。
可此刻,所有人都被憤怒與仇恨蒙蔽了雙眼,哪還有心思去理會這些暗中潛藏的陰謀。
在這些凶悍的兵卒心中,一旦開打,那就隻有一個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們早已習慣了在生死邊緣遊走,對他們而言,戰鬥便是用鮮血與生命鑄就的殘酷較量。
城牆上,王家的一位參將心急如焚,他深知一旦衝突全麵爆發,後果將不堪設想。他剛要張開嘴大聲喝止,突然,下方一名瞳孔發紅的澹台家兵士眼疾手快,迅速張弓搭箭,那箭如一道寒光,“嗖”地正中參將的咽喉。
參將瞪大了雙眼,喉嚨裡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像是想說些什麼卻又無法出聲,隨後身體一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一下,局勢徹底如決堤的洪水般失控。原本死傷十幾個普通大頭兵,或許還能通過賠償等方式勉強平息事端,可一位參將的陣亡,那意義截然不同。
要知道,這可是家族的私兵,能當上參將,背後的勢力錯綜複雜,有哪些長老在暗中支持誰都不知道!
喊殺聲驚天動地,這一切仿佛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