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江確又是為什麼?
時瓷想,難道是已經發覺了他不對勁,要試探一下江確是不是也是他的目標,替兄弟擔心一下?
那肯定沒事,他這次可是一個專一的小舔狗,晏敘也隻說讓他接近簡頌。
所以到底暴露沒有?
他應該還沒露餡吧,這才第一天呢。
時瓷一團亂麻。
頭好癢,感覺要長腦子了。
時瓷一向是會調理自己的,很快將糾結拋在腦後,繼續刷今日KPI:
“人好和對人好是不一樣的。”
“不是有一種說法嗎,找……朋友要找性格好的,而不是隻對你好的。”
“畢竟喜歡會變,但是一個人的本性很難變。”
簡頌又看他:“我以為那種對彆人不假辭色,隻對……朋友溫和的人會更受歡迎。”
也許是正走在樹影中,他修長挺拔的身形落在暗處,顯得有些莫名的涼薄和寂寥。
但又莫名帶著暗處蟄伏的壓迫感,掩
藏不住。
時瓷想,確實。
簡頌這種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圓滑行事風格,很容易出渣男,劇本裡他就是這麼淪陷的。
但江確那張嘴和惡劣的性格就能提前把人勸退了,長得再帥再厲害也沒用。
旗鼓相當的對手。
時瓷在看路,沒看簡頌。
側臉線條柔和,休息後的氣色稍微好了點,但薄白泛紅的眼皮還是有種輕微的厭世感。
像隻活動在幽林被種族捧在手心裡的精靈。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喜好吧。”
話題好像就這麼揭了過去。
時瓷懵懵懂懂。
簡頌把握分寸。
但兩人都沒怎麼察覺:
前半截時瓷問路線和陌生植物比較多。
後半截時瓷累了不想說話,主動說話的就成了簡頌。
簡頌比他能演,時瓷也想不明白這段聊天到底是增加還是降低了這位基地長的懷疑值。
於是直接不想。
反正劇本係統不喊停,他就不擔心。
時瓷倒是發現了另外情況,問:“我們是不是換路線了?”
簡頌說:“嗯,實地勘測後,這段路更好走。”
時瓷棒讀:“你真的很細心。”
對他一個小人物都這樣,怪不得能發展壯大一個基地。
簡頌輕笑:“因為我人好吧。”
時瓷聞言,扭頭去看了一眼他說這話時的表情,依舊是矜貴無害,好像沒什麼不對。
可是簡頌是不是,在用他之前說的話堵他?
時瓷腦袋裡裝著問號,就不自覺地多看了他幾眼。
下一秒,時瓷心頭忽然一顫——
一種濃烈的被注視感傳來。
時瓷下意識朝著側後方望去,入眼都是粗壯的樹乾和垂蔓,沒有人影。
簡頌問:“怎麼了?”
時瓷回:“你有感覺到附近有人嗎?”
簡頌收斂了笑意,認真道:“沒有。”
“我們原定的線路附近隻有江確和朱越雲,但他們知道我們的線路,不可能過來。”
“線路更改後,我們離他們也是越來越遠。”
簡頌問:“你看見什麼了嗎?”
時瓷遲疑地搖頭:“沒有。”
簡頌倒沒說是時瓷的錯覺:“可能是小型動物的動靜。”
時瓷點頭。
但心裡存疑。
他也說不明白自己剛才的感覺,也不是危險感,但存在感鮮明。
而且簡頌的身體數值比他高許多,對方都沒有察覺,他怎麼可能比簡頌還先察覺到不對。
時瓷:“也許是我太緊張了。”
少年眉宇間的疲乏又濃重了點,表情的幅度越來越小,愈發接近櫥窗裡精美靜止的瓷偶。
但時瓷行動沒有異常,簡頌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
簡頌眉頭不自覺鎖緊:“你的身體……”
時瓷岔開話題:“我們休息一會兒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看到快墊底的體力值才想起來,劇本係統屏蔽了他的部分病痛感,連帶著活動的疲累和不適也部分屏蔽了。
差點在簡頌麵前露餡。
兩人又找了一塊陰涼處的岩石,簡頌鋪了層植物在上麵才讓時瓷坐下。
時瓷想說自己也沒這麼嬌弱吧,就有一點涼而已。
但看到簡頌緊皺的眉頭和難得嚴肅的神情,他把話又咽了回去。
時瓷的確高估了現在這具身體的上限,坐下,身體一放鬆,濃重的疲憊感一瞬就吞噬了他。
他感覺自己小腿肚子都在打顫。
簡頌想問時瓷身體的具體情況,但剛才少年回避的態度明顯。
如果隻是想弄清楚對方接近的目的,
對方的身體如何,具體狀況如何,似乎的確不是必須知道的答案。
少年閉目養神,下巴微尖,依舊沒有多說的意思。
之前出場時每一處都精致漂亮的病美人現在有些許狼狽,烏發黏在雪白的皮膚上,還有不知道在哪裡擦上的灰。
完全不難看,反而增加了些淩亂美,就是看著可憐巴巴的,像被虐待了。
在無人島要一直維持光鮮亮麗的外表,需要的資源極多。
簡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根據係統的計算,同組嘉賓的間隔標準隻計算了平行距離,垂直距離沒有那麼嚴格。”
時瓷抬眼驚訝地看他。
同樣的問題,晏敘那一組也發現了。
簡單用例子來說,晏敘那組就是發現了一處山體突出的地方能夠彙聚水源。
晏敘攀了上去拿到了寶箱,寧兆晴在地麵等他,兩人的垂直距離超過了十米,但係統也並未判定違規。
同樣的事江確也發現了。
並且這類箱子的資源很多,所以兩組的積分也多。
簡頌在劇本裡並沒有提出這個方案,時瓷還以為他沒發現。
又是改變路線產生的蝴蝶效應嗎?
簡頌沒有多說,隻是把腰包取下來,先是拿出驅蟲藥等在周圍撒了一圈,然後將包掛在時瓷脖子上。
時瓷頭臉小,這麼掛著包臉上的神情無辜又呆愣,臉發白,但唇色依舊不點而紅。
在視野裡有些灼人。
簡頌略微彎腰低頭,兩人的距離靠近了些,深灰色的眼幽深,難以摸清裡麵的情緒。
但薄唇的弧度明顯:“在這裡等我,有事及時叫係統援助。”
光線與陰影交織,將那張風格疏離的臉勾勒得頭角崢嶸,目無下塵的傲氣。
如果光有溫和與圓滑,在第八位麵大概也坐不穩一個基地長的位置。
時瓷回過神,隻看見那張清雋的臉越來越遠。
簡頌直起身,還是慣常清醒而得體的表情。
剛才讓人呼吸壓抑的逼近
和眼眸的沉暗似乎都是錯覺。
身影已經消失。
時瓷呆了下。
時瓷撓撓頭。
在劇本係統提問前,時瓷先一步回神:[可惡,下次劇本能不能讓我也拿這種可以bking的條件!]
他也想當藍方,也想重振威風。
劇本係統:[。]
有過才能叫重振。
有人乾活,時瓷心安理得地躺平摸魚。
劇本裡他們組隻有兩個寶箱,現在已經超額完成任務了。
時近下午,已經過了最曬的時候,風也漸漸轉涼,甚至有些溫柔。
毫無汙染的天是澄澈的藍,看得人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時瓷躺在石頭上看天上的雲,想到一會兒的回程還有些頭皮發麻。
他感覺自己現在喘氣胸腔的起伏都異常無力,更彆說發軟打顫的腿。
時瓷歎氣:“能不能給我找一根拐杖……”
周圍沒人,這句話當然是在對係統賣慘。
但就在時瓷話音落地,劇本係統忽然彈出來一個提醒。
提示時瓷周圍有其他人,不要暴露他跟係統的聯係。
時瓷也一驚。
好在他剛才的話能夠完全能夠被理解成自言自語的碎碎念。
但周圍還有其他人?
時瓷能看見隊友的坐標,簡頌的確已經走了。
那就是其他嘉賓?
哪組嘉賓放著任務不做寶箱不拿,偷偷潛伏在他周圍。
難道是晏敘來監督他的任務完成沒有?
不可能吧,他要怎麼跟寧兆晴解釋。
江確?
對方的個性不可能躲躲藏藏。
嚴清川?
他都沒跟對方說過話,連名字都沒交換過,認識全靠簡單的係統資料。
紅方嘉賓也不會偷偷摸摸躲在旁邊啊。
劇本係統的意思,明顯對方就是衝著他來的。
時瓷一頭霧水,強忍住左右環視的衝動,以免打草驚蛇。
他又想起了剛才趕路時,曾經感受到的那股被注視著的感覺。
也許對方被他發現後沒有走,隻是收斂了自己的存在感。
一直默默跟著他。
時瓷頭皮發麻,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緊急開始翻閱劇本,查看有沒有類似的情況。
從其他視角,少年安靜秀氣地仰躺在石頭上,柔軟的發散出一朵花,閉著眼睛的模樣恬靜得不忍打擾。
但又讓人擔心。
想去確認他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是否需要幫助。
時瓷忽然聽到了“砰”的一聲,很輕,像是什麼東西放下時與地麵接觸發出的聲音。
他下意識撐起身體,朝著動靜發出的地方看過去——
然後看到地麵放著一根拐杖。
時瓷:?
什麼田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