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絕境島病西施(8)(1 / 2)

晏敘心裡劃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並非借著江確主動的攻擊在兩個位麵的關係上做什麼文章。

而是想,江確剛才有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是否知道時瓷的身份。

晏敘也算了解這兩個老對手。

江確是擺在明麵上就要咬人的凶悍老虎。

簡頌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也是隱忍後發、睚眥必報的性格。

江確知道了時瓷的身份一定會將這條消息跟好友共享,他自己懶得多插手,也不會以此威脅什麼,但肯定不會給好臉色。

而簡頌擅長誅心。

兩人的手段一個明一個暗,時瓷接下來幾l天絕對不好過。

江確聽完晏敘的話冷笑重複:“我尾隨,不雅的癖好?”

陰沉又咄咄逼人的語氣,嘲諷度拉滿。

“哈。在說彆人之前晏集團長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什麼?”

“大半夜尾隨一個小男生,糾纏被拒絕,還偷偷跟著彆人到沙灘邊要下手報複。”

晏敘聽完他難聽的揣測和形容眉頭都一跳。

但心中也一定。

他的感知沒錯,江確的確沒出現在他們附近,隻是遠看到了情況跟過來。

如果真的具體聽到他們的談話,對方不會是這個反應。

晏敘搖搖頭,沒有對江確這番話做出評價,直接用行動和態度將對方定義成尋釁滋事。

他輕抖了下手上的外套放在時瓷身上,伸手去抱少年纖細的身體。

島上降溫極快,剛才還有餘溫的風現在已經帶上了冷意,再吹一會兒時瓷會受涼。

下一秒,晏敘的動作又停住,輕巧地走了離開原來站著的地方——

幾l道水柱憑空出現。

如果真的有人還站在那,已經被紮成了靶子。

男人的動作不慌不忙,就跟背後長眼睛一樣,行動恰到好處。

最近的水柱離他隻有幾l毫米的距離。

江確挑眉:“是有點本領。”

晏敘抬頭,這次沒再忍讓,狐狸眼在昏暗中格外明亮,內藏鋒芒。

“江基地長當眾襲擊我,是已經決定兩個位麵以後相處的態度了嗎?”

江確懶得跟他扯那些官話,俊朗的五官鋒芒畢露,說話間卻也四兩撥千斤:“位麵是位麵,個人是個人。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行?而且誰看見了?”

直播間被屏蔽,現場另一人被刻意屏蔽了聲音還在昏睡。

跟既往印象一樣,江確的確是塊滾刀肉。

散漫但倨傲,我行我素,將自己的世界觀淩駕於所有人之上,除了認定的人,其餘人都入不了眼。

忽的,晏敘看了眼十幾l米外的海岸。

剛剛還空無一物的海麵忽然多了幾l條黑影,蜿蜒的身體朝著岸邊的方向扭動,借著月光留下黑壓壓的身影。

巨大的類似海蛇一樣的生物都是由水凝聚而成,

伺機而動。

波光粼粼的夢幻海麵,一瞬間就成了可怖的噩夢。

江確眉眼冷凝。

白天他和簡頌已經摸清楚了這次活動係統的斤兩,結論是位麵係統來之前下手空間非常大。

他認真想過,要不讓晏敘這家夥直接死在這裡。

集團剩下的人完全不足為懼。

晏敘從那幾l隻生物身上收回視線,狐狸眼裡有訝異和讚賞,但絲毫沒有失態的恐懼等情緒。

晏敘風度翩翩道:“果然,你隱藏了部分數據。不過這才正常,哪個笨蛋會把自己的底牌都擺在明麵上。”

江確眉心皺了下。

剛才還明亮舒展的星月夜,流動著星輝的夜空不知不覺黯淡了許多。

兩人的對峙一頓,不約而同抬頭看反常的天氣。

又從對方的動作中知道,那不是對麵的手筆。

無雲的夜空不知何時反常地飄來了遮蔽的陰雲,壓抑得似乎下一刻就要坍塌。

像是一種警告。

警告兩人不準在這裡動手。

江確活動了下手指:“有點意思啊。”

晏敘似笑非笑地環視四周:“似乎不是係統的手筆。”

現場還有第四人。

但為什麼特地暴露自己的存在?

就是為了不讓他們兩人衝突?

活動係統:[夜色降臨,請所有嘉賓回到木屋]

無人先動。

在活動係統第二次重複時,沙灘椅上的少年顫了顫,其他人視線下意識望了過去。

輕顫的睫毛睜開,薄白的眼皮撩起,露出下麵還有些霧蒙蒙的眼珠,霧氣之後,乾淨得像是剔透的玻璃珠。

時瓷一醒來,首先看到的就是活動係統久違的流淚黃豆。

時瓷差點以為自己昏睡太久耽誤了活動進度,但一看時間也沒過去多久。

等看清周圍的情況,時瓷理解為什麼係統這麼著急讓他起來了——

這群不省心的藍方嘉賓居然在他周圍對峙!

時瓷看看冷臉的江確,再看看似笑非笑的晏敘。

又看看海麵上的“水蛇”,陡然變色的天空。

時瓷震驚。

太沒有公德心了,居然隨地打架!

就算沒有砸到花花草草,砸到他這個一碰就碎的紅方嘉賓也不太好吧。

時瓷扶著椅子起來,柔軟的頭發還有些微亂的呆毛,頭腦其實還不是很清醒。

也沒說話。

至少是不知道說什麼,說了也沒用。

確認現場沒有任務目標簡頌,軟綿的少年像個偶然路過的路人一樣,噠噠噠地走了。

無辜的,事不關己的,莫名其妙的。

晏敘心中又過了一遍同樣的問題。

他當時為什麼會讓同意手下對時瓷的安排。

狐狸眼裡的光卻柔和。

江確眉梢挑高,又磨了

下後槽牙。

這個小沒良心的就這麼走了?怎麼不想想他到底為什麼到這來。

天空中的黑雲消散,星輝月輝重新明亮。

但江確和晏敘盯著突變的天色,心中都沒有放下對在場沒露麵第四人的忌憚和探究。

海麵的水蛇最終消失,回歸安靜的夢幻。

晏敘看著江確的背影,忽然說:“沒記錯的話,時瓷似乎對簡基地長表達了明確的好感。”

言下之意,江確為什麼會在意一個對自己兄弟表現出明顯好感的紅方嘉賓。

江確英挺的背影一頓。

“什麼意思?”透著股傲慢勁的語氣,聽不出多餘情緒。

“沒什麼意思,隻是好奇江基地長大動乾戈的心路曆程。”

江確繼續往前走,頭也不回地諷刺道:“整天想這個居心那個心路,怎麼不想想你自己是不是討人厭的罪魁禍首。”

晏敘又道,玩笑的語氣:“或許是對弟媳的愛屋及烏?”

其實有一瞬間,他都無法完全厘清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的根源。

是想試探對手?還是隻是想知道這個問題這句話是否是真相。

在他看不見的下午,簡頌和時瓷組合出行到底發展到了什麼進度。

如果簡頌也對時瓷表達了若有若無的好感,以少年天真缺愛的情感經曆,堅持要進行“任務”也就合理了。

心神飄搖間,晏敘唇角的弧度收斂。

江確的步伐停下,軍靴和黑色登山服外套被夜色襯得更加暗沉,擠壓著人的視線。

江確沒有反駁。

簡單兩個字的稱呼,莫名刺耳得有些讓人反胃惡心。

江確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畢竟簡頌從未接受過任何的人帶著粉色的靠近。

但回憶起晚上簡頌罕見的主動承諾,以及細微的反應。

似乎不是不可能。

“關你什麼事。”

晏敘狐狸眼微眯,盯著男人樹葉掩映間莫名透出幾l分壓抑躁鬱的背影。

輕狂野性的氣質,在荒林中莫名幻視一隻受傷後獨自躲藏舔舐傷口的大型猛獸。

一閃而過的猜測,難以置信到讓晏敘都有些錯愕。

身後的聲音遙遙傳來。

“真是羨慕兩位的聯係和情誼。”

“如果我們第七位麵也有這樣一對組合,我想我也不用這麼擔心未來了。”

分不清是祝福讚揚,還是纏結扭扯永遠不會消散的詛咒。

“情同手足,永遠一脈同氣,絕不會有割席斷交的那一天。”

江確薄唇抿平,第一次回頭看了一眼晏敘,忽然又笑了。

“真想給你一麵鏡子,讓你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晏敘。”

*

時瓷回了小木屋,又看見了袁竹雨。

對方的表情自然了許多,已經從之前的憔悴失落中恢複。

時瓷盯著他多看了兩眼。

袁竹雨這次好像沒有馬上發現他的目光,沒有馬上順著他的視線攀扯回望,笑著在跟其他嘉賓聊天。

視線偶然地劃過進門的時瓷,半是友好半是矜持地點頭。

時瓷下意識對著他點了點頭,心頭鬆了一口氣。

這次他完全沒有感覺到那種無處不在的打量。

壓力到讓人如坐針氈。

晚飯並沒有讓嘉賓們聚到一起。

時瓷和朱越雲樂得清淨,拿了兩盒飯邊看夜景邊吃。

朱越雲:“剛才嗎?好像是有點奇怪,但他可能是心情不太好,所以氣質有點尖銳。”

時瓷一想也是,換了他這隻鹹魚,被當眾丟下可能也……可能也會難過一秒。

然後就能心安理得地擺爛了。

嚴清川雖然沒跟袁竹雨一起行動,但也找了寶箱,兩人也有水用。

心態很好的鹹魚在看到今晚要睡的床時沉默了。

隻是一張簡單的床板,加上棕墊,再加上薄薄的一層被褥,蓋上簡陋的床單。

時瓷:[這跟虐待員工有什麼區彆!]

平常時瓷也就忍了。

但他身上現在還有一個病弱buff,敏感嬌氣得不行。

劇本係統:[所以之後的劇情您忍受不了糟糕的環境,主動靠近其他得到了良好住所的藍方。]

時瓷:[……]

的確如此,今天第一天係統好歹還給其他嘉賓提供了一個單人房單人床,之後的吃穿住都要自己爭取了。

劇本係統可能也有點看不過去,給時瓷多加了一床褥子。

哪怕是這樣,時瓷第二天起來也是渾身酸痛,感覺像是睡覺被人打了一頓。

醒得很早,但精神一般,小臉懨懨的。

他用卡片兌換了淡水洗漱,簡單擦了下胳膊時一愣——

淡紅的痕跡在白生生的皮肉上格外明顯。

像是某種細線留下的勒痕。

恰好在肘窩附近,有點像是白藕之間的分界線,又曖昧不明。

時瓷摸了下,沒感覺到疼痛。

是睡覺的時候壓到什麼東西了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