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眼瞳仿佛醞釀著風暴一樣暗沉,深邃的五官在麵部留下陰影,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但他的情緒不可能衝著時瓷而去。
隻有它能看見的視域,肮臟的能量縈繞在少年病弱的身體周圍,像是陰冷危險的毒蛇。
時瓷:“嚴……”
少年招呼還沒打完,就被嚴清川整個端起來抱進旁邊的雜物間裡。
狹窄無窗的房間,關上門後昏黑得像是又進入了黑夜,隻有門縫和木板牆壁縫隙中滲出零星的光亮,隱約可以視物。
雜物占了大半空間,裝下一個成年男人和纖細的少年也有些窄仄。
時瓷被抱著坐在一個墊著多餘棉被的箱子上,嚴清川就站在他麵前。
它沒完全失去理智,急了也知道堅硬的木箱坐上去不舒服,還給少年墊了被子。
這樣一來時瓷就比站著的嚴清川高了一點,腿都碰不到地,下意識將手搭在對方胳膊上扶穩自己。
時瓷本來有點慌張,任由誰好好走在路上,突然像一個玩偶一樣被端走都會莫名其妙。
但嚴清川這一係列行動下來,剛生出的慌亂就被撲滅。
他感覺不到對方想要傷害他。
而且嚴清川的表情看起來很難過
,還有點委屈。
仰視著時瓷,昏暗光線裡的藍眼睛晃蕩著破碎清淺的光。
“……”
時瓷被他看得莫名。
但明明是對方一言不發地把他“劫⊿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走,怎麼現在也一句話不說。
“所以你怎麼了?”
他還是願意相信一下嚴清川事出有因,畢竟他的大腦和想法好像異於常人。
剛才嚴清川的臉色太差了,像是突然被醫生宣布絕症的病人。
距離太近了,嚴清川能輕易嗅到少年的香味。
但除了時瓷好聞的味道,他身上還混雜著其他渾濁危險的味道。
明晃晃地排斥甚至攻擊他。
嚴清川在一瞬就本能地被激起了防禦,藍眼睛顏色轉深,但又被自己強行按捺下去。
經過上次,它知道自己的力量不會傷到少年,但它不允許半點風險出現。
“……”
這種表情放在一個強大又俊美的玩家身上,有點太可憐了。
可能是被嚴清川說得太多快被洗腦了,時瓷有一瞬真的會覺得自己在安撫一隻大型犬。
時瓷下意識摸了摸他的頭:“怎麼了?”
發絲柔軟清爽,手感居然還不錯。
幾乎泛出黑色的眼瞳清澈了一瞬,但很快又因為陰魂不散的敵對氣息晦暗不明。
“你是不是有彆的小狗,所以不要我。”
雜物間本就微弱的光線更加慘淡。
木板之外的天空,晴日忽然有了引人矚目的烏雲,變幻莫測到忽然要下雨。
時瓷:“……不是。”
他為什麼要跟嚴清川討論這麼莫名其妙的話題。
“嚴清川。”
時瓷低頭想他解釋,但對方恰好抬頭,兩片唇就這麼貼上。
時瓷呆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嚴清川並不知道什麼是親吻,隻是根據本能,清冽而笨拙。
天然顯冷的眼眸觀察著時瓷的反應,莫名溫柔。
在某個角度才泄露出捕獵者的本能。
少年飽滿的唇珠都被可憐地擠扁一點,反應過來馬上仰頭往後麵退。
分開後,時瓷水紅的嘴巴帶了一點光澤,被嘬到了一點。
情急之下時瓷伸手抓了嚴清川的頭發,疼痛微不足道。
但嚴清川看出了少年好像不太高興,勉強按捺住自己的本能沒有繼續追上去。
但眼睛依舊直勾勾地盯著時瓷的唇肉,像是看著骨頭的小狗。
很艱難地看了眼時瓷開始蔓延出瑰麗紅色的耳垂和脖頸,頓了頓,似乎有些為難要看哪裡。
最後開始看著自己氣息最重的地方。
大提琴般低沉動人的聲音,但時瓷完全不想入耳,也不想去思考具體的意思。
“是甜的。”
明明是男人仰著頭在看他,但完全沒有弱勢。
時瓷知道對方駭人的力量
,握在他腰側的手稍微一動就能把他提抱起來,略高的體溫,存在感昭彰。
但是卻一直沒弄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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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瓷抿唇。
嚴清川後知後覺時瓷的意思,往後退了一點,不斷升溫的氣息才略微冷靜:“你在生氣嗎?”
他居然真的在問。
“……你先放開我。”
隱約能聽出慌亂:“不要生氣。”
這是讓少年變得安全,去除隱患最快的辦法,但為什麼他不高興。
嚴清川麵露茫然,從少年轉移到自己身上的能量肆虐,但他無心去管。
“不要生氣。”
時瓷雪白的耳垂已經紅透了,忍不住抬眸看他。
對方茫然慌張的表情恍惚間都讓時瓷覺得地位顛倒了過來,自己才是那個掌握絕對高位的人。
嚴清川最後還是把他抱下來,眼皮耷拉著。
像是無意的,毛茸的頭發又在時瓷頸側蹭了下。
時瓷癢得輕顫,濕漉漉的眼睛瞪他。
對方很認真地解釋:“有味道。”
他昨天明明有洗澡!
時瓷沒跟他爭辯,離開雜物間也不管還想說什麼的嚴清川,悶頭往前走。
嚴清川看到他的背影,從未有過的慌亂感湧上心頭。
時瓷回房間就關了門。
隱約能感覺到門口有些動靜,似乎是什麼人在門口呆站住,又徘徊了一會兒。
時瓷等徹底沒了動靜後才打開門。
門口又放著一碗已經挑選洗乾淨的莓果。
跟昨天的比例不同,觀察過少年的口味,都摘的是他喜歡的。
*
朱越雲搖晃雙手給自己扇風降溫,納悶:“剛剛不是要下雨嗎,怎麼現在又變多雲了。”
“對了小瓷,你剛才去哪裡了?”
“隨便出去逛了逛。”時瓷腦袋有點亂。
他本人沒有在短暫的戀愛活動真的談戀愛的想法,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這些人上人藍方喜歡的。
嚴清川的行為……他覺得多半還是跟對方獨特的腦回路有關。
為什麼一個厲害的藍方玩家,能這麼沒有常識?
時瓷本來不想多管任務以外的事情。
他試著聯係劇本係統,但依舊隻能看到一片灰色。
少年脖頸和臉頰暈染的紅意還沒有徹底褪去,皮膚又薄,瓷白色和淡紅色交織得令人想到最柔軟的雲霞。
本就灼眼的樣貌更多了惹人的瑰麗。
桃花眼濡濕,抬眸一片瀲灩的流光。
時瓷跟嚴清川的氣氛古怪,似乎刻意避開。
嚴清川的目光更是沒有掩飾。
簡頌微冷的視線看過去,下一秒嚴清川深藍的眼眸就看了過來。
全然明了的陰寒甚至殺意。
那個機器人一樣麵無表情的家夥,頭一次把自己的情緒擺得這麼明顯。
簡頌察覺到什麼,盯著對方的視線也逐漸森冷。
托管的係統並未因為玩家間隱蔽的暗流生出任何停頓和推延㈣[]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自顧自地公布規則。
玩家被分成了三組,紅、藍、黃隊。
第一個環節是積分賽,每個隊伍各選一個得分手,剩下的自動變成協助者。
近海和沙灘散步著得分球,隻有得分手將得分球放進係統規定的地方該小組才能得分。
協助者是自由人,可以選擇去阻攔其他隊伍的成員,也可以選擇幫忙找球,但協助者找到的球也隻有讓得分手放進製定區域才能得分。
“所以得分手是最重要的角色,如果得分手被限製住,找到再多的得分球也無濟於事。”晏敘分析道。
時瓷和朱越雲讚同地點頭,默契推選。
“我們紅隊隻能選你當得分手。”
不管是時瓷還是朱越雲,被其他隊的成員製住就毫無得分希望了。
朱越雲點頭:“特彆是藍隊,雖然他們隻有兩個人,不管是江確當得分手,簡頌協助,還是反過來,都很可怕。”
時瓷掰著手指算,眉眼生動:“黃隊肯定也能想到這個問題,那就是……嚴清川當得分手,袁竹雨和寧兆晴協助。”
朱越雲沒注意到好友微妙的停頓,鼓勵地附和。
晏敘倒是瞥了他一眼。
時瓷又想了想:“我覺得藍隊更可能是簡頌當得分手,江確更願意去妨礙彆人,希望他把目標放在嚴清川身上。”
不過第七位麵和第八位麵的矛盾,江確說不定也會來找晏敘。
三人大致分配了下一會兒的任務和配合。
時瓷不用碰都容易碎,就不負責阻攔妨礙其他組的任務,專心找球、報一下對麵的位置就可以。
朱越雲隨機應變。
晏敘避開正麵交鋒,主要是得分。
時瓷本來以為晏敘會選擇直接跟其他玩家對上。
專注找球運球固然能得分,但不會太好看,也許會被第七位麵的玩家嘲笑怯戰。
晏敘像是察覺到時瓷的視線,回望他:“怎麼今天這麼積極?”
因為這個環節跟晚上的住宿有關。
對荒野蟲蛇天然的恐懼壓下了時瓷其他的想法,不管怎麼樣,他要先保證自己今晚不會露宿荒野。
時瓷望海,裝作不知道這話是在問自己。
晏敘居然也沒追問,輕笑,隻說:“一會兒注意安全。”
時瓷把這句話還給晏敘。
畢竟得分手才是最危險的。
三個隊伍的選擇跟他們之前的猜測一樣,得分手三個怪物藍方,協助者四個紅方加上一個怪物江確。
想都不用想,江確肯定會去找另外兩個得分手的麻煩。
找球賽即將開始,三個組隔著一段距離站在各自的出發點。
時瓷鑽空子,已經在沙灘上左看右看,尋找可能的得分球。
就沒發現幾道過於專注的眼神。
像是身形纖細的少年才是真正的得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