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借山林掩映蹤跡,沒想到還是被攔下了。
穿著黑袍的魔族看不清臉,連身形都藏在長袍之下,並非是斷刀門與他交手的兩個之一。
與魔族交手無需廢話,將捆住的魔族用縛地術定在原地,這法術隻有施術人才能解開。
沈修瑾提劍而上,與對方手裡那把刀相碰撞。
左手刀,倒是不常見。
魔族表麵上看不出修為高低,卻微微低頭,似乎是看了眼左臂。
這讓他有了猜測,應該是與他力量不相上下,都震得手臂微麻,初一交手,力量試探過後心裡就有了底。
不過轉瞬間,兩人便已數次交手。
夜風忽起,將整片山林都吹得搖動,飛沙走石,樹梢都被吹的彎下來。
幾番試探接觸之後,沈修瑾不欲與他過多糾纏,攻勢越發緊密。
局勢立刻變了,那個魔族應對起來明顯有些吃力,手裡刀也在對砍中有了缺口。
那把刀並非寶物,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凡人鐵刀,若不是他一身修為充沛,否則這把刀根本撐不過天罰劍幾招。
沈修瑾聽得分明,對麵的魔族悶哼一聲,顯然是受傷了,這對他來說正是機會。
“閣下好狠的心,還未問過我來的目的,就要下此毒手。”
勉強接了幾招後,魔族連連後退,他喘了口氣說道,誰知沈修瑾沒有任何反應,執劍飛身過來,劍尖正對他咽喉處。
然而等到劍尖刺中後,那個魔族原本待的地方隻剩一片虛影。
“當真是凶險。”再次後退的魔族歎了口氣,抬頭看向他,說道:“閣下當真不問我來意?”
這一擊失手,魔族身法詭譎,沈修瑾也停了下來,他冷聲問道:“你目的為何?對永臨城一事又知道多少?”
若是這個魔族同樣與斷刀門有關,帶不走殺了也好,他在心中思索,回想著剛才的交手,暗自判斷是否能殺了這人。
“永臨城的事我不知道,隻是路過這裡,至於目的,當然是為了救他,畢竟同為魔族,總不能見死不救。”
那人笑著說道,磁音低沉悅耳,倒是一把好嗓音。
聽完這些話,分明是在戲耍他,不是為了救人又何必在這裡攔路,再說了,魔族狡詐,說的話真真假假,哪裡能信。
沈修瑾眼神一冷,出口譏諷道:“見死不救?沒想到魔族也知情義二字如何寫。”
誰知那人聽完並不生氣,又笑著開口:“隻聽聲音就知道,閣下容貌一定俊朗非常,就是說話太冷太刺了。”
他說話之時,尾音還未落下,沈修瑾不願再聽這諸多廢話,欺身到了近前,兩人再次交手。
刀刃翻卷,凡鐵到底比不上神兵利刃。
讓沈修瑾微詫的是,這個魔族竟在對戰中拿他喂招,已經從頹勢中漸轉,資質與心性都堪稱絕佳。
不過這又如何,這人若是留下,日後魔族壯大,隻會是危害世間的魔頭,他心中越發堅定,要將這人斬於劍下,是以劍勢又變得強勢,讓那人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一劍刺中那人抵擋的右臂,然而左手裡的刀卻拋擲了出去,衝著被他捆住的魔族當胸而去,殺意彌漫,一看就是要滅口。
果然是魔族,見同伴被擄,要做的事情就是下殺手。
好不容易抓到的魔族,還有可能知道那些異變魔種的來源,自然不能讓他死,沈修瑾當即就撤了縛地術,隔空將俘虜的魔族拉開,避過了那把刀。
可與他交手的魔族沒有再下殺手,反而說道:“多謝。”
繼而一股磅礴修為將他壓製,局勢轉眼就變了。
一掌截斷沈修瑾法術,將被捆的魔族打得飛向遠處,消失在樹木之中。
他有顧忌的東西,魔族卻沒有,隻能被對方牽製著走,更何況這人還隱藏了實力,明明修為更高。
心下微沉,沈修瑾反應過來中計,瞬間就惱了。
“氣大傷身,這位道友,你不讓我殺他,那我就隻能救走了。”擋住攻擊,魔族竟還勸上了,可他這話說得再如何無奈聽起來都是在嘲諷。
自打第一次接任務以來,無論是公是私都少有失手,不過失敗對他而言並非挫折。
師父師姐常說,輸就輸了,大不了下次再贏回來,世上哪裡會有不敗的人,從不會責怪他,是以沈修瑾從不因失敗而受挫,可像今晚這樣憋屈失手,還是頭一次。
越想越難以咽下這口氣,他冷聲嗬斥:“聒噪。”
“不是我說……”那人聲音戛然而止,當真像是被他斥責後閉了嘴。
火氣上湧,沈修瑾氣上了頭,劍勢越猛,哪怕表情隱在麵具下,也完全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魔族召回那把缺了口的刀,見他如此惱火,安靜沒多久又說話了,然而這次卻讓沈修瑾深深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