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到該為以後打算的時候了。
心中明朗起來,沈修瑾看向懷裡的人,想好措辭後說道:“謝師弟,你今後有何打算?”
謝孤懸抬頭看他,笑著說:“我啊,我隻想和師兄在一起。”
頸側被蹭了蹭,這個回答他並不意外,甚至已經預想到了,畢竟這話他聽過不少次。
“師兄,你問這做什麼?”謝孤懸不免好奇。
微抿了抿唇,沈修瑾忍下羞窘,認真同他說道:“你方才說夫妻間會做那種事,你我並非道侶,卻也做了。”
“若是心意相通,先不說結契大典,如今魔族肆虐還未平息,說這個為時尚早,但也該做些日後的打算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謝孤懸怔愣,良久都沒回過神。
道侶,結契大典。
師兄要同他結契,結為道侶。
見他還在發愣,知道自己這番話突然了些,沈修瑾耐心等著他回神。
“師兄是要同我成親?”謝孤懸表情語氣都像是在夢裡,懵懂無措。
沈修瑾點頭道:“是這樣,不過成親尚早,你我還未有任何謀劃,隻是提及這件事,以後可以慢慢商量,不急。”
結契乃人生大事,不在這一時,更何況謝孤懸年紀心性都小,聽到這些後都愣住了,顯然是沒有考慮過,也得讓他有個緩神。
“好,師兄,我們慢慢商量。”謝孤懸笑得眼睛彎彎,高興地摟住他,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撒嬌。
見他應下來,沈修瑾才放了心,剛才等待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謝孤懸不會答應。
畢竟這麼大的事,與其他事不同,臨場生了退卻之意也有可能,他就是如此,沒開口之前根本不知要不要說。
兩人與黑夜中相擁。
謝孤懸習慣性將下巴擱在沈修瑾肩膀,狀似撒嬌,可那一臉笑意逐漸平靜。
心中生出一股焦灼煩躁,讓他舔了舔唇,壓下不安。
結契。
他怎麼從來沒想過還有這種事。
大意了,不該用這種事逗師兄,竟讓他想到了這一步,要為以後做打算。
以後。
以後在哪裡他又如何知道。
東流城。
與人間不同,修真界也有魔族蹤跡,但他們不敢露麵太久,更何況是做那些屠城散布魔種之事,這裡熱鬨如常。
聽聞玉寶齋今日要出許多東西,價高者得之,所以來人不少。
熙熙攘攘的街上,沈修瑾和謝孤懸也在人流之中,近日不忙,他就帶著謝孤懸來看看。
時辰還早,今日玉寶齋是在街上直接出貨的,眾人也無需做掩飾,站在街邊喊價,當然這種一般不會有太好的東西,能看上眼的買下,其他瞧個熱鬨就行。
醉仙樓,取這個名字的酒樓連人間都不少,更遑論修真界。
三樓臨窗雅間,兩人坐於窗邊,醉仙樓對麵就是玉寶齋,等下坐在這裡自然就能看到,如果有想要的,隻需喊價就好。
茶香嫋嫋,沈修瑾給兩人倒茶,聞著味道心想這茶不錯。
而謝孤懸望著窗外,眼神在人群中穿梭,當看見那個還算熟悉的麵孔時,他眼神停頓。
是兩年前那隻火狼妖,曾對他出言不遜,甚至要動手。
他笑吟吟接過茶,低頭抿了口,心想,冤家路窄。
酒菜上齊後,房裡就隻剩他二人,沒有任何拘束,一番品嘗過後,玉寶齋就有人出來了。
前麵賣的都是靈植藥材,對元嬰以下修士十分適用,沈修瑾在留意,卻沒有發現謝孤懸能用的。
街邊早已擠滿了人,不斷有人出聲喊價,賣的倒是不慢,一件又一件出手,很快就到了後麵的武器和丹藥出場。
一把名為碧染的刀出現在眾人眼中。
碧染刀厚重森寒,是把重刀,品階也不低,地階中品,足以讓許多刀修動心。
站在街邊的不全是低階修士,也有修為高家底厚的人,街上和酒樓裡的叫價逐漸變得激烈。
沈修瑾視線同樣落在那把刀上,確實是把寶刀,不過他與謝孤懸都是劍修,買來無用。
“讓一讓。”
叫價中,人群外響起幾個傲慢懶散的聲音,驅使著人群給他們讓開路。
來得十三個人衣袍上烈火紋十分顯眼,謝家弟子。
他們人又多,礙於這些,不少人皺眉不滿,但還是往旁邊相讓。
東流城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還有守衛巡視,惹是生非會被趕出去,地盤龐大的謝家不好惹,所以大多都選擇忍讓,不過是被擠到後麵,算不得什麼生死大事。
領頭的那人站在最前麵,看了看碧染刀便開口:“五百一十。”
剛才喊到最高價就是五百上品靈石,他隻添了十個。
而在另一人出聲還沒喊完時,十幾個謝家子弟看了過去,有幾個不屑冷笑,對這碧染刀是勢在必得。
刀是好刀,可若是為了把刀被這群人惦記上,他們身後是謝家,而且領頭的那個法衣飄逸,想來身份不會太低,是以被盯著的那人在同伴低聲勸了句後,就將後麵的話咽下了。
玉寶齋的管事表情微變,見在場無人與這群人爭刀後,隻得將刀賣了出去,與預想的少賺了些。
行事囂張的謝家子弟拿了刀遠去,人群中自是少不了皺眉不滿的,不約而同想到仗勢欺人這四個字。
玉寶齋又拿出下一個東西,謝家弟子囂張是囂張,但沒發生其他事,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樓上沈修瑾看著對麵低頭吃菜的人,從謝家人出現,謝孤懸就不再說話。
那年宗門大比,謝禹到雲嵐宗後發生的事情他都記得,謝孤懸與謝家並不對付,更沒有所謂情分在。
想分散他注意,目光落在桌上,於是他倒了杯酒,遞給謝孤懸,說:“這裡的桃花釀,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