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雲嵐宗上下都知他和謝孤懸的事,這些從未隱瞞過,其他世家門派以前也都知曉。
沈修瑾回到帳篷中,魔主所說的休兵和解,始終都無法讓他信服。
可眼下魔族確實沒了任何動靜,隻駐紮在南岸。
天色漸晚,待明珠亮起之後,外麵已經徹底黑了。
右手腕上一道黑色咒文浮現。
他低頭去看。
翻浪環被封印在他體內,這咒文十分棘手,怎麼都解不開。
溫潤水汽在周身浮現,雖然解不開封印,但翻浪環依然能夠護主。
眼捷一動,沈修瑾抬頭看向大帳門口。
一道身影緩緩出現。
與此同時,隔了兩個帳篷的天霄在打坐,她忽然睜開眼睛。
如今修真界大乘修士彙聚在此處抵禦魔族,是以許多低階弟子都能見到大乘修士真容,算起來人也不少。
天霄出現在其中一個大帳前,從裡麵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問她有何事。
她靜默一瞬後,看到那縷極淡的魔氣消散,卻隻說無事。
重新回到帳中,天霄眉頭輕皺。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魔主頻繁出現在修真界大營之中,找的要麼是大乘修士,要麼是宗主家主的掌權之人。
而本該和她一樣發現異常的謝楨,卻毫無動靜。
疑慮湧上心頭,她想起魔主曾說的許諾。
究竟許諾了什麼她至今未知,眼下看來,要是再這樣下去,絕對是個心頭大患。
至於沈修瑾帳中升起的結界,她沒有過多在意。
比起魔主,謝孤懸不在她的憂慮之內。
明珠光芒照在門口的人身上。
沈修瑾坐在桌邊沒有動。
依舊美豔動人的臉,許是因著明珠柔光,連輪廓看上去都溫柔幾分,不再有之前的暴戾陰冷。
“師兄。”
如同以前的每一次,謝孤懸嬌氣又柔弱。
腿上坐了個人,沈修瑾還是不為所動,表情淡淡的。
親吻隨即而至,他側臉避開,但臉頰上的吻卻沒有辦法躲避。
看不到前路,謝孤懸已是魔族。
他微抿了唇,正打算將人趕走,誰知坐在他懷裡的人卻緩緩褪下衣衫。
無邊豔色出現在眼前,連明珠都黯淡幾分。
謝孤懸一頭黑發散落,若非喉間硬物突顯,任誰看都是個赤身**,正要勾引男人的絕世美人。
他看著沈修瑾,眉目間都是綿綿情意,眼波流轉,嫵媚又動人,這般媚態橫生,似是真的要做下方。
沈修瑾喉間微動,神色卻依舊淡然,對眼前春色心生疲憊。
旁人不知謝孤懸脾性,他經過一遭哪裡還能不知。
無非隻是表麵上的柔弱與順從。
沒有等來任何動靜,謝孤懸身體微僵,隨即不死心地伸手探了探。
師兄對他,連反應也無。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眼神變得狠厲,血瞳再也掩飾不了。
在發覺沈修瑾皺眉似是不滿時,他又縮了回去,坐在沈修瑾懷中低頭不語。
末了隻聽一聲低泣,他抬頭露出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哭著問沈修瑾是不是在外麵有了人。
慘白慘白的臉,卻因為過於漂亮的相貌,看上去如同豔鬼。
又是這些話,簡直不可理喻。
然而看著謝孤懸的種種表現,直覺不太對勁。
之前就疑神疑鬼,懷疑他跟彆人,跟走火入魔一樣。
沈修瑾心生煩躁,可謝孤懸哭得淒慘可憐,不斷小聲啜泣,眼眶都紅了,仿佛他真的在外麵有人。
“沒有。”他冷聲說道。
懷裡的人這才止住哭泣。
七日前的傷應該已經好了,他沒有看到任何傷口。
但隨即又煩躁起來。
明明一身修為渾厚強悍,卻在他懷裡扮做弱小可憐的模樣,沈修瑾緊皺的眉始終都沒有舒展。
他不知道謝孤懸突然跑來是要做什麼,總不能隻是為了脫衣服。
懷裡的人越發大膽,逐漸過了界。
沈修瑾神色冷淡,在謝孤懸得寸進尺的時候推開了他。
“有事就說。”薄唇微動,他聲音冰冷不耐。
謝孤懸被推開,眼神黯淡下來,聽到問話後搖了搖頭。
他看著沈修瑾再次靠近,吻上那張薄唇,隨後就穿好衣裳離開了。
帳中隻剩沈修瑾一人。
坐在桌邊許久都沒想出緣由,謝孤懸不說,他又如何得知發生了什麼。
揉了揉眉心,隻能將這些暫且壓下,待日後再去詢問。
又是七天過去。
兩岸始終都相安無事。
一聲驚雷乍響,晴朗的天忽然就變了,半邊天染上血紅。
是從魔族那邊傳來的動靜。
幾息過後,烏雲和血色又退散了。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方才伴隨著驚雷出現的,是一股磅礴妖異的力量。
異象讓眾人如何反應沈修瑾已經不知道了。
從剛才雷聲響起的一瞬,他臉色蒼白,強烈的心悸感始終都沒有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