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咬緊牙,攥緊手指,也不顧指甲刺進手心的疼,低著頭就跑進院裡,扭頭把院門關上,隔著院牆,她聽到馮梅對薑念說:“你沒錯,咱不用哭,鄭紅今天這麼對你不能就這麼算了,等中午老宋和陸副團回來我把這件事告訴他們,讓他們給你做主。”
馮梅拉著薑念走的時候,朝鄭紅院子又道:“呂營長今天晚上就回來了,到時把事情的原原本本告訴呂營長,讓他好好管教管教他媳婦!”
呂營長今晚要回來的事還是老宋昨天在她跟前提了一嘴,她才知道的。
鄭紅聽見後,臉色刷一下慘白慘白的。
這兩年她在家屬院裡特意建立起來的賢惠聽話,性子軟和好說話的樣子,在劉強麵前也表現的柔弱可憐,訴說她當時是被娘逼著嫁給呂國生,她心裡也念著他,希望下輩子能嫁給他,又趁著呂國生常年不在家屬院,就事事找劉強。
兩年的時間,她自認為自己要比隻會哭鬨耍潑的徐燕強百倍,劉強就該是她的。
劉強七年時間從連長升到營長,證明他比呂國生有能力,將來他再升到團長,那往上爬的機會就更大,原本屬於她的人,憑什麼要給徐燕?
她費心思做的這一切現在都被那個寡婦給毀了,要是呂國生今天晚上回來知道她這兩年背著他纏著劉強,肯定跟她急眼。
呂誌軍從屋裡跑出來,看到鄭紅靠著門,跑過去抬起臉看她:“娘,我餓了,我要吃飯。”
“剛吃完一塊桃酥又餓,你是餓死鬼投胎的!”
鄭紅沒好氣的拽著呂誌軍的胳膊回屋,匆匆忙忙的把衣服撞進布兜裡,呂誌軍看著他娘著急忙慌的樣子,不解的問道:“娘,你要乾嘛去?”
“回家看你外婆去。”
鄭紅裝好東西拉著呂誌軍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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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副團他嫂子今天被鄭紅欺負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家屬院。
院子裡。
薑念坐在木桌邊的板凳上,雙手放在腿上摳著手指,眼淚啪塔啪塔的往下落,砸在白皙的手背上,看的馮梅“哎喲”的叫著。
“彆哭了,哭的我心裡都難受。”
她拍了拍薑念單薄的肩膀:“鄭紅說的話彆忘心裡去,誰希望自家男人死啊,是不是?她那人嘴就是欠,等呂營長回來好好收拾她。”
薑念抬手擦掉眼淚,抬起頭看著馮梅,抿著嘴笑了笑:“謝謝馮嬸子。”
“謝啥謝。”
馮梅見她笑了,鬆了口氣:“今天中午就在我家吃吧,你也彆做了。”
薑念道:“不用了,我做飯快,一會就好了。”
見馮梅不罷休,她續道:“真的不用,陸聿說他中午想吃麵條,我擀麵條給他吃。”
馮梅便道:“那成吧,那我先回去了。”
“嗯。”
馮梅走後,薑念也不裝了,手指鬆快的揩去眼瞼的淚水,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演的可真好。
對付鄭紅這種人最簡單,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
她洗乾淨臉去灶房和麵擀麵條,打算今天做個肉絲麵。
擀好麵條,正準備倒油炒菜,灶房外陡地跑進來一個人影。
薑念愣了一下,看著走到水缸旁邊停下的徐燕,手裡捏著兩個雞蛋,看向她的眼神裡摻雜了些許的感激。
薑念:??
她問:“你有事嗎?”
徐燕抿著嘴,走上前把兩個雞蛋塞進她手裡,說了一聲謝謝。
然後轉頭就跑了。
薑念低頭看著手心裡的兩個雞蛋,有些哭笑不得,心裡也清楚徐燕為什麼對她道謝。
書裡有寫,徐燕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直性子碰上鄭紅那個玩心眼的女人,自然討不到好處,這兩年在鄭紅手裡吃了不少苦。
她今天這一出,算是把鄭紅辛苦兩年的偽裝扒開示眾。
也算是給徐燕出了一口惡氣。
薑念抿著唇忍不住笑出聲,聽見外麵的腳步聲,以為徐燕又返回來了,於是對著灶房門晃了晃手裡的雞蛋,笑著說:“不用……”謝。
‘謝’字被她硬生生的憋回去,嘴角的笑也在一瞬間被她壓下去。
薑念盯著灶房門口逆光站著的陸聿,外麵光線刺眼,屋裡又太暗,以至於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