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七零炮灰小寡婦 畫青回 21670 字 10個月前

薑念抿嘴笑了下,轉身小跑著進了宿舍,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屋門裡,陸聿才收回視線,轉過身的同時把圍巾圍在脖子上,抓著圍巾捂住口鼻,漆黑的眸底映著笑意。

薑念回到宿舍的時候,大家都還沒睡呢。

翟佩佩到現在都沒回來,盧小靜躺在被窩裡,看到薑念進來,臉色有些難看,她冷哼一聲,翻身鑽到被窩裡,今天棉織廠的事她都知道了,今天中午她和胡鐘明在外麵,等回去的時候,正好遇見抱著被褥離開棉織廠的馮仁和楊軍。

胡鐘明問過他們

才知道事情的原委,為這事胡鐘明還在埋怨她,說她們繡莊裡都是什麼女人,她也憋了一肚子火,沒想到回到繡莊後還被葛梅訓了一頓,讓她以後彆再帶胡鐘明踏進繡莊一步,要是再讓她看見胡鐘明進來,就讓她彆來繡莊了,說國營繡莊是大家工作的地方,不是她談對象的地方。

下午國營繡莊就她和張笑兩個人,她在隔間裡氣的好幾次都差點把薑念的繡圖剪了,要不是那個男人的話震懾到了她,她早就毀了!

張笑用口型無聲說:“彆理她。()”

薑念配合的點頭,把紙袋放在張笑跟前:你嘗嘗,有奶糖,有板栗。?[(()”

張笑眼睛瞬間一亮,她從小到大吃過奶糖的次數一根手指頭都能數出來,也早就忘了奶糖的味道了,於是笑彎了眼睛,小聲道:“謝謝薑姐。”

“對了,我給你打的熱水,暖壺在床下放著。”

“謝謝。”

薑念拎著水壺,拿著搪瓷盆去了水房。

盧小靜翻過身:“笑笑。”

張笑抬頭看她:“怎麼了?”

盧小靜說:“給我兩顆奶糖唄,再給我幾個板栗。”

張笑:……

她把紙袋往懷裡拉了拉,搖頭拒絕:“這是薑姐的東西,得經過薑姐的同意才能吃,等薑姐進來你可以問她。”

盧小靜:……

“瞧你摳摳搜搜的那樣,不給我,我還不稀罕要呢。”

說完又翻過身去了。

張笑朝她的背影扮了個鬼臉,等薑念回來的時候,在她耳邊悄悄告訴她,聽得薑念想笑。

翟佩佩的是半夜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好像哭過,眼睛紅紅的,看見薑念和張笑的被子都蹬開了,過去給兩人蓋好,薑念有所察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先是被頭頂的黑影嚇到,經過上次的教訓,她又仔細看了下,才看清是翟姐。

翟姐眼睛紅紅的,還有點腫,身上帶著夜裡的涼氣。

“翟姐。”

她低聲喊了下,坐起身披上棉衣:“你怎麼了?”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不能被人關心,否則隱忍下去的眼淚會瞬間決堤,翟佩佩現在就是如此。

她擦掉眼角的淚,第一次用委屈的聲音跟薑念說話:“我心裡難受。”

薑念看著翟姐鬢邊的白發和哭紅的眼睛,還有她從來沒在外人麵前表露的脆弱,瞬間坐不住了,爬下床穿上鞋子,看了眼翻了個身的盧小靜,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睡熟。

要是沒睡熟,反倒還讓她看了翟姐的笑話。

薑念道:“翟姐,我們出去走走。”

翟佩佩這會也想找個傾訴的對象,看著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薑念,兩個人的命運卻截然不同,走在宿舍外麵的小路時,翟佩佩邊哭邊說:“我女兒要是能有你一半的福氣就好了,真是苦了她了,也都怪我和她爹,當初想著她能嫁給城裡人,以後孩子也是城裡戶口,一家子都是吃公家飯的,就不用在鄉下下地靠掙工分過日子了。”

() 都怪她啊,當初要是早點看清陳鵬這個人就好了。

薑念聽著翟佩佩把這些年曲花受的委屈都說出來了,曲花嫁給陳鵬三年,第一年懷孕的時候陳鵬還算個人,懷孕的時候陳鵬把他媽接過來照看曲花,等曲花生下孩子,母子兩一看是女孩子,就開始對曲花開始辱罵。

一開始隻是辱罵,後來開始上手打了,到第二年曲花又懷了,母子兩才好一點,都盼著她能生個兒子,結果生下來的還是女孩,母子兩就更加過分的欺負曲花。

就在昨天,把曲花趕出家門,不讓她回去。

更氣的還在後麵,翟姐領著曲花回到陳家後,陳鵬竟然動手打翟姐,而且母子兩前腳把曲花趕出家門,後腳就把兩個女兒賣了!

薑念氣道:“那孩子找回來了嗎?”

翟佩佩哭著說:“沒有,陳鵬死活不說孩子在哪,把我和曲花都打出來了,我兩在城裡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孩子,我看曲花身子不行,就讓她先在繡莊裡待一晚。”

薑念秀眉緊皺:“翟姐,我們報警,現在就去。”

翟佩佩愣了一下:“我一著急給忘了。”

薑念道:“陳鵬乾的是犯//法的事,現在報警,應該能快一點找到孩子。”

聽了翟姐說的事,薑念都想一錘子錘死陳鵬。

重男輕女,賣掉自己的親骨肉,禽//獸都不如。

翟佩佩一下午都在和曲花與陳家理論,離開陳家後又和曲花滿大街的找孩子,把報警的事都忘了,她們兩經過國營繡莊時,從玻璃上看到裡麵的曲花,四張板凳並在一起,曲花蜷著在裡麵躺著,身上蓋著翟佩佩的棉襖,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翟佩佩打開鎖子進去叫曲花,曲花睜開眼,眼睛裡都是淚。

這是薑念第二次見曲花,視覺上的衝擊帶給她很難受的滋味。

曲花臉上的傷比中午的時候還嚴重了,嘴角一片紅字,沾著血漬,額頭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砸了,鼓起雞蛋大的包,看著慘不忍睹。

她無法想象這兩年曲花在陳家遭了多少毒打。

隻是覺得這一刻在看見曲花時,想幫她討回一個公道,同為女人,又是受害者,她做不到冷眼旁觀。

薑念鎖上門,和她們母女兩去公安局報警,見到公安同誌,翟佩佩和曲花哭的泣不成聲,半天說不出事情的原委經過,薑念冷靜的把陳家和曲花的事敘述了一遍,又將陳鵬如何毆打家暴妻子,賣掉自己兩個女兒的惡性一一敘述給公安同誌。

局裡有個女公安,聽了薑念的話,氣的站起身:“這哪裡是個人!”

買賣孩子的罪名很大,曲花是當事人和報案人,做了筆錄,翟佩佩和薑念一直陪著她,後半夜的時候,陳鵬母子被逮到公安局。

一開始陳鵬不承認,險些在局裡對曲花動手。

公安同誌臉色威嚴冷肅,把陳鵬母子和曲花母女單獨帶到兩間屋子問話,中間的時候,薑念也被叫進去問了幾句話,等事情查完時,天也蒙蒙亮了。

陳鵬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在家裡對曲花拳打腳踢(),被公安同誌帶到局裡,還沒審問幾句就招了。

提出要賣掉兩個女兒的是陳鵬的母親,她告訴陳鵬說已經找好了買家,兩個女兒賣了七十塊錢,在把曲花趕出家門後,買家就上門抱走了孩子,公安同誌按著陳鵬母親說的那人的特征和買家的住址,連夜過去尋找兩個女孩。

陳鵬被帶出去拘留的時候,看到坐在外麵的薑念和翟佩佩母女,惡狠狠的眼光瞪了眼薑念後,又紅著眼看向曲花,罵道:“你個女表子,老子跟你沒完!”

曲花這兩年被陳鵬打的有了心理陰影,一看見陳鵬,聽見他的惡言惡語,就捂著耳朵哭,翟佩佩抱著曲花安慰她,陳鵬被帶出去的還在罵。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以後都沒事了。”

翟佩佩抱著曲花一直在重複這句話。

陳鵬母子目前被拘留,等審判結果下來,公安同誌讓他們先回去,要是找到孩子了會第一時間聯係他們,曲花沒有地方住,隻能暫時先在宿舍裡跟翟佩佩睡一張床,等審判結果下來之後,曲花的去留才能決定。

回到國營繡莊的時候,已經早上八點了。

薑念一晚上沒怎麼睡,頭昏昏沉沉的,她也不打算吃早飯了,就在繡莊裡隨便洗漱一下,等中午了再吃,翟佩佩讓她向葛梅請半天假,她在宿舍裡照顧曲花。

薑念應下了,剛要開繡莊的門,門就從裡麵推開了。

她以為是張笑,誰知道看過去的時候是軍綠色的衣服,於是抬起頭就撞上了陸聿有些猩紅的眼睛,她嚇了一跳:“你怎——”

話沒說完就被男人用力抓住了手臂,男人身高腿長,驟然逼近時讓她無形中感覺到了強烈的壓迫感,手臂也被那股力道抓的有些疼,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怎麼了?”

“你去哪了?”

陸聿喉結滾動了幾下,遏製住慌亂的心神,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失,抓著薑念的手臂隻是鬆了一些,卻沒徹底放開她。

今天早上過來給她送早飯,張笑告訴她薑念不見了,他找了許多地方,最後前腳回到國營繡莊後腳她就回來了,陸聿手臂不自覺用力,最後才鬆開她。

薑念抬起頭看向近在咫尺的陸聿,他眼底的猩紅還沒褪去,大冬天的,額頭都布了一層薄汗:“我和翟姐去公/安、局了。”

陸聿眉峰微皺:“出什麼事了?”

他眼底浸出冷厲:“是昨天那兩個人找你麻煩了?”

薑念搖頭:“沒有,是翟姐的事。”

她把翟姐和曲花一家的事簡明扼要的對陸聿說了一遍,陸聿看著眼前的薑念,眼裡鬆快了幾分:“嫂嫂很聰明。”

被陸聿一誇,薑念還有些不自在。

薑念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陸聿道:“我買了肉包子和牛奶。”

說著帶薑念走進繡莊,靠窗的桌子上放著紙袋,裡麵有肉包和一瓶牛奶,張笑剛才在裡麵待著,見陸副團緊緊抓著薑

() 念,也沒敢出去打擾,隻是好奇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看了幾眼。

越看越覺得這不像叔嫂,像兩口子。

盧小靜靠在隔簾旁邊,嘲諷的看著陸聿和薑念,但心裡卻嫉妒羨慕的要死,薑念是個寡婦又怎麼樣?架不住她有男人疼啊,而且她剛才還聽張笑在屋裡喊這個男人陸副團。

她現在才知道這個男人是軍區的副團長。

這個薑念的命怎麼那麼好?

她怎麼就遇不到像陸副團這樣的男人?

盧小靜聞了聞肉包子的香味,饞的咽了咽口水,然後轉過身走進隔間。

陸聿把包子分給張笑和盧小靜,坐在薑念對麵看著她吃飯。

薑念:……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

陸聿也意識到自己的唐突,輕咳一聲轉身看向窗外,說:“我等會就走,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薑念道:“好。”

“你吃了嗎?”

薑念問。

陸聿頷首:“吃過了。”

等薑念吃完早飯陸聿才起身:“我先回了。”

“好。”

薑念送陸聿到門口,等人走遠了才關門進屋,看見張笑有些奇怪的看著她,薑念摸了摸臉:“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張笑回過神:“沒有。”

她就是覺得陸副團和薑姐越看越像兩口子。

她知道薑念小叔子是副團長的事,還是昨天在國營飯店吃飯時,葛姐這麼喊他,她才知道的,原來薑姐的小叔子身份這麼厲害。

薑念去了隔間繡圖,盧小靜見她進來,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你命可真好。”

薑念:……

她瞥了眼盧小靜,沒說話,坐在板凳上繼續繡圖。

葛梅是中午過來的,她知道了翟佩佩和曲花的事,剛才在宿舍和翟佩佩說了會話,進來後又關心了薑念幾句,最後一個人在櫃台前坐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下午的時候翟佩佩過來了,給薑念帶了一兜蘋果。

薑念錯愕的抬起頭,笑道:“翟姐這是乾什麼?”

翟佩佩說:“當然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這腦子恐怕一時半會都想不到報警的事,光想著怎麼去陳家說理,讓他們把孩子找回來。”

薑念看出來,她要是不收翟姐能一直提著。

於是接過一兜子蘋果,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最後起身拿了五個蘋果挨個洗乾淨,給每人發了一個,說是翟姐買的,翟佩佩咬了一口蘋果,覺得這是她吃過嘴甜的蘋果了。

薑念小聲問:“曲花怎麼樣了?”

翟佩佩道:“我出來的時候她睡下了,等晚上下班我再去看看她。”

天麻麻黑的時候,翟姐先走了,盧小靜似乎有急著,也急匆匆的走了,葛梅叫住薑念,具體問了她有關於曲花的事,今天在宿舍因為有曲花在,翟姐不好說,剛才因為有盧小靜在,她也

不好問。

於是薑念把昨晚和淩晨的事給葛梅說了一遍。

葛梅氣道:“我當初看陳鵬就覺得這人表麵一套背裡一套,就不是個靠譜的人,偏偏翟姐就一根筋的覺得陳鵬不錯,現在吃了苦頭了!()”

她坐在板凳上,又哼了一聲:到最後苦的還是自己的女兒。?[(()”

彆人的家事,薑念也不好多說。

葛梅坐了一會就走了,薑念準備和張笑去打飯,電話鈴響起,她過去接的,心裡猜想著應該是陸聿,沒想到還猜對了。

“你回去了?”

薑念問完才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這個點當然回去了。

陸聿道:“嗯,你要去食堂嗎?”

“嗯。”

那邊沉默了一會:“去食堂打好飯回宿舍吃,有事就去棉織廠的門衛室找大爺,我給他打過招呼了。”

薑念沒想到他想的這麼周到:“好。”

掛了電話,薑念和張笑去食堂打飯,走出食堂的門口時遇見了胡鐘明,胡鐘明眼神陰惻惻的看著薑念,看到薑念後背有些發寒,張笑也有些害怕,拽著薑念趕緊走了。

隻是在走出棉織廠時,在棉織廠斜對麵的黑巷子裡看見了馮仁和楊軍的身影,兩人脫去灰藍色的工作服,穿著自己的衣服,更像兩個地痞流氓了。

薑念秀眉緊皺,和張笑抱著鋁飯盒就走了。

兩人回到宿舍,對剛才的事還有些心有餘悸,薑念吃完飯把鋁飯盒洗了,看了眼曲花,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吃完翟佩佩打的飯又躺下睡覺了。

翟佩佩小聲對薑念說:“她比中午好點了。”

張笑也擔心的看了眼曲花,關心了翟姐幾句,和薑念躺被窩睡覺了,薑念今晚睡的不踏實,一想到那三個人的眼神心裡就發慌。

她以為就她是這樣,沒想到張笑也是。

兩人熬到快半夜的時候才睡著,第二天還是被翟佩佩叫醒的,薑念和張笑迷迷糊糊的洗漱好,拿著鋁飯盒去食堂打飯,又看見了棉織廠黑巷子裡的馮仁和楊軍。

兩人陰魂不散的跟著她們。

薑念和張笑跑進食堂打好飯,時不時的扭頭看一眼身後,見他們沒有跟過來,但狀態還是緊繃著,她想給陸聿打電話,但又想到陸聿過來隻能是警告他們,且還耽誤他的時間。

畢竟馮仁和楊軍隻是待在棉織廠和國營繡莊附近,並沒有對她們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就算公安同誌過來,也隻能訓幾句。

轉眼過去五天了,薑念的繡圖已經完成了一大半,要是再繡快點,差不多能在七天內結束。

這五天馮仁和楊軍就跟住在棉織廠對麵的黑巷子似的,每次薑念和張笑過去打飯,兩人都杵在那盯著她們,食堂裡也會遇到胡鐘明,看她們的眼神也帶著陰森的敵意。

經過這五天的煎熬,薑念覺得還是家屬院最好。

有陸聿時時刻刻在身邊,不僅安全,心裡還踏實。

這天晚上下班,薑念給陸聿打電話,她猶豫了好幾天,決定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他,張笑靠窗戶坐著,這幾天她也害怕,一向睡眠極好的她連著五天都失眠了。

薑念撥通號碼,那邊傳來接線員的聲音,薑念道:“幫我接軍區警務室的電話。”

那邊傳來接線員的聲音,過了一會,電話裡傳來警務兵的聲音:“您好,請問您找哪位?”

旁邊忽然傳來張笑“啊”的叫聲,嚇得薑念手猛地一抖,轉頭就看見張笑臉色慘白的朝她跑過來,與此同時,窗戶外麵,馮仁和楊軍冷笑著從玻璃那走過去。

薑念臉色一變,聲音有些慌亂:“我找二團的副團長陸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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