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腳步頓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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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宋白和唐澤來了,兩人一進院子就看到坐在板凳上的薑念。
宋白笑道:“嫂子。”
唐澤喊了聲:“弟妹。”
宋白眉峰皺了皺,一胳膊肘擊在唐澤腹部,看著唐澤吃痛的彎下腰,宋白有些咬牙切齒:“你占誰便宜呢?!”
薑念:……
那一肘子可不輕,她都替唐澤疼。
唐澤疼的眉頭緊皺,起身踹向宋白,卻被他側身躲過去,於是嘴裡罵道:“老子占屁的便宜,我比你們都大,我不喊人家弟妹喊什麼?跟你們一樣喊嫂子?”
宋白點頭:“你喊嫂子我也沒意見。”
宋白和唐澤多少年的戰友,可謂是不打不相識,現在兩人又是一個團,相處的時間更多了,三天一小打,兩天一大打,唐團長每次見了他們都要訓幾句,但是兩人打過後又跟鐵哥們似的。
“嫂子。”
宋白走過去,從口袋抓了幾顆糖放在桌上:“吃吧。”
薑念疑惑抬頭,唐澤替宋白說:“剛給向東和向紅買的,給你也嘗嘗。”
“謝謝。”
薑念低下頭,拿了一顆糖吃進嘴裡,宋白看著薑念白白的指尖,覺得嫂子的手指跟糖紙一樣白,真好看。
陸聿洗完鍋碗從灶房出來,看到桌上的幾個奶糖,走過去一把抓起,說道:“糖吃多了會長蟲牙。”
宋白:……
唐澤:……
薑念看著桌上消失的幾個糖,也沒多想,同時也覺得陸聿說的沒錯,糖吃多了的確長蟲牙,她可是深受其害,在新世紀的時候,每次去牙科都心驚膽戰。
尤其聽見鑽牙的聲音,頭皮都麻了。
薑念看向陸聿消失在院門的身影,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她拍了拍臉蛋,起身回屋裡刺繡,小繡圖繡了一小部分,有幾處圖紙的顏色忘記了,起身打開櫃子翻出大布兜,拿圖紙的時候,手碰到大繡圖的布料不太對勁,她取出來看了一眼,頓時秀眉一皺。
翟姐給她裝錯了。
薑念去部隊門外的警務室給國營繡莊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張笑,一聽是薑念的聲音,頓時開心的笑了:“薑姐,你終於舍得給我們打電話了!”
薑念笑了笑,和張笑說了幾句話,最後才道:“你幫我問問翟姐,她是不是給我裝錯繡布了?”
張笑知道繡布的事可不能搞混,每樣繡圖的繡布選取的料子和顏色都不同,於是朝隔間裡問道:“翟姐,你是不是把你和薑姐的繡布搞混了?”
翟佩佩的聲音從隔間裡傳出來:“我看看。”
她打開櫃子,翻出來看了一眼,驚道:“還真拿錯了!”
張笑給薑念說了,薑念說:“行,我知道了,我明天去市裡換回來。”
和張笑又聊了幾句才掛掉電話。
等陸聿中
() 午回來的時候,薑念做好飯,坐在板凳上,看了眼陸聿埋頭扒飯,輕聲道:“我明天去市裡一趟,翟姐把繡布裝錯了,我得換回來,正好去看看葛姐她們。”()
陸聿道:明天正好有去市裡采買的車,你坐軍區的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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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念點頭道:“嗯。”
有軍區的車更好,她可不想擠客車。
軍區采買的車一般淩晨四點出發,薑念這時候睡的還迷迷糊糊的,陸聿敲了敲屋門:“嫂嫂,該起了。”
薑念艱難的爬起來,看了眼還黑乎乎的窗戶,快速穿好衣服出去洗漱,洗漱完又跟著陸聿去部隊,軍區采買的車就在外麵停著,大燈照出來的光打在前方,特彆的亮。
從車上下來一名士兵:“陸副團,大嫂。”
陸聿頷首,然後對薑念說:“上車吧。”
采買的車是那種很高的車,前麵是車頭,後麵是車鬥子,薑念抓著車門旁邊的把手往上爬,正要使力時,一雙手握住她的腰,瞬間將她提起放進了車座裡。
薑念身子顫了一下,扭頭看了眼收回手的陸聿。
陸聿道:“路上餓了就吃點饅頭。”
薑念低下頭:“好。”
另一名士兵跳上車鬥子,拍了拍車頭說:“走。”
開車的士兵看了眼薑念,覺得陸副團的嫂子真跟大家傳的一樣,長得又白又漂亮:“大嫂,到市裡要四個小時,你困了就先睡會,到了我喊你。”
薑念道:“嗯,謝謝。”
司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車子開了一路,薑念也睡了一路,直到早上八點才到達市裡,司機按照陸聿交代的,把薑念放在國營繡莊門口,對她說:“大嫂,我們下午四點過來接你。”
薑念揮揮手:“好。”
“薑姐!”
張笑聽見外麵車轟鳴的聲音,趴在窗戶上一看才知道是薑念來了,高興的跑出來拉著她的手:“我還以為你要十一點才來呢。”
薑念笑道:“軍區有采買的車,我就搭順風車來了。”
兩人說笑著走進去,盧小靜和翟佩佩也出來了,幾個人說了會話,翟佩佩從櫃子裡拿了繡布出來:“看我這腦子,人老了腦子都不夠用了,還把繡圖拿錯了。”
盧小靜打趣道:“翟姐要是再老幾年,是不是連針頭都看不清了?”
“呸呸呸。”
翟佩佩笑著打了下盧小靜,幾個人繡莊了說了一會話,薑念不見葛梅,問道:“葛姐呢?”
張笑說:“一大早就被領導叫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翟佩佩和盧小靜在裡麵刺繡,薑念和張笑也走進去,薑念給盧小靜指導了幾種針法繡起來更好看更自然,然後聽翟佩佩說:“薑念,你以後都不打算來繡莊了?”
薑念想到在市裡那兩個月遇到的事,也知道陸聿擔心她:“不一定。”
她怕的是陸聿那邊有變故。
想到那天晚上的夢,她一直在想陸
() 聿調職的事,宋團長調職的時候是端午節的第一天,因為書中劇情寫了宋團長離開的前一天,和陸聿說了很多話。
再有兩個月就端午節了,不知道是今年還是明年?但她覺得不會是今年,畢竟陸聿才升了副團長,要再往上升,還得等兩三年。
葛梅是十一點回來的,一看見薑念就抱了下她:“還彆說,你一走我們都覺得繡莊裡冷清了不少。”
張笑附和點頭:“對。”
她又小聲的說了一句:“我晚上睡覺不抱著你都不習慣了。”
薑念沒忍住笑出聲:“我回去的當晚也是,不抱著你也不習慣。”
兩人笑出聲。
葛梅道:“薑念,咱們出去走走?”
薑念瞬間明白葛姐是有話跟她說,她和張笑她們說了幾句話就跟葛梅出去,兩人走在街道上,葛梅說:“剛剛領導找我談話了。”
薑念知道,張笑說了。
但她不知道領導對葛梅說了什麼,於是問道:“我方便聽嗎?”
葛梅笑了下,雙手插在外衣口袋裡,又歎了一聲:“我很糾結。”
薑念沒再說話,等著葛梅的下文。
葛梅看著熟悉的街道:“領導想讓我去原市發展,原市比咱們市大很多,國營繡莊也很大,不止和港城那邊合作,還在走海外的繡圖,如果我去了那邊,會有更好的發展,留在這邊,永遠也隻是一個小繡莊的主任。”
葛梅看了眼薑念:“但我的根在這裡,我丈夫,我兒子和兒媳婦也在這邊,我要是走了,一年隻能和孩子們見上幾麵,每天會忙著奔波,忙東忙西,騰不出太多時間去陪家人。”
從一開始和葛梅打交道時,薑念就看出來了,葛梅骨子裡就是一個女強人,心中有抱負,從那天晚上和葛梅一起走回來的路上,葛梅問她以後的發展,她更加確定了。
或許葛梅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隻是舍不得家人罷了。
薑念說道:“要是想做,就做到最後,做到最好,至少在老了以後不讓自己留遺憾。”
葛梅看向薑念:“那你呢?”
見薑念轉頭看她,葛梅續道:“如果我去原市,你願意跟我去嗎?”
薑念怔了下,不等她回話,葛梅笑出聲:“不逗你了,我暫時還不走,要等新的主任來了,我與她交接好,差不多下半年才過去。”
薑念抿嘴笑了下。
回到繡莊後,葛梅回家找丈夫商量這件事,薑念待在繡莊和張笑說話,忽然間聽見外麵有人大喊:“站住!站住!”
薑念好奇的走到窗邊看,見一對夫妻抱著孩子跑,幾個□□在後麵追,沒一會就追上了,男人求著□□放過他們一家三口,但還是被紅兵帶走了,女人抱著孩子使勁哭,被□□吼了一聲:“不要吵吵嚷嚷,影響治安環境!”
張笑歎了一聲:“又是□□抓盲流。”
薑念皺眉,她待得那兩個月還沒遇見過,她問張笑:“這兩天很多嗎?”
張笑點頭:“這兩天大街上已經抓走七八個了,現在天暖和了,很多人偷偷來市裡,要麼是投奔親戚,要麼是找人的,還有想在城裡找工作但沒有介紹信……”
張笑說了一堆。
薑念知道現在正是動蕩的時期,這十年也才過去一半。
之前看年代文的時候,看到的隻是冷冰冰的文字,感觸並沒有多深,現在這一幕幕就在眼前發生,薑念覺得心情難受又複雜,很不是滋味。
她情緒不高的坐在板凳上,到中午的時候,和張笑她們去棉織廠打飯,還沒走進食堂就聽見裡麵傳來鬨哄哄的聲音,像是很多人在吵架,有女工人從食堂裡跑出來,盧小靜一把抓住她問:“裡麵出啥事了?”
女工人有些氣喘:“打起來了,工人把食堂砸了!”
女工人掙脫盧小靜的手,食堂的門被幾個男工人踹倒,裡麵吵鬨的聲音更大了。
“你們食堂天天摳我們的飯菜,我們都是花了糧票買的!”
“我們看見很多次你們食堂的人晚上回去布兜裡塞得有菜和麵!”
“大家都是掙錢的,憑啥我們吃飯花錢你們吃飯不花錢?還給我們一個公道!”
“給我砸!把食堂使勁砸!”
裡麵亂成了一鍋粥,薑念看到有人手裡抱著幾個白麵饅頭跑出來,有的拿著一袋玉米麵出來,食堂裡很亂,有砸玻璃的聲音和女人的尖叫聲,幾條木頭板凳忽然從食堂裡扔出來,差點砸到薑念她們幾個。
翟佩佩先反應過來,趕緊拉著薑念和張笑:“走走走,快回繡莊,這下不得了了啊!”
薑念再一次的被眼前的動蕩震住了。
她被翟佩佩一路拉著回到繡莊的,心裡忽然間開始感激陸聿當初替她做的決定,她覺得她一個人生活在這個時代好像真的不太行。
今天經曆了□□的事,又親眼看見了食堂被砸的場麵,所有人都像是瘋了一樣,將積壓在心裡的不滿在這一刻全部發泄出來,薑念想到食堂大媽打飯時不停抖動的手,當時就隱約猜到會有人反抗。
隻是沒想到會反抗怎麼凶殘。
翟佩佩看薑念呆愣楞的靠著門,摸了摸薑念冰冷的手:“這孩子嚇到了。”
張笑說的聲音都有些抖:“翟姐,他們打的好凶。”
翟佩佩說:“這事五年就發生過一次,當時是周圍所有工廠裡的食堂都被砸了,食堂裡還出人命了,工廠都停工了一個月,沒想到五年過去了,還會再上演一遍。”
翟佩佩年齡大,是真正從那個年代一步步走過來的。
盧小靜問:“翟姐,那周圍幾個工廠現在也是這樣嗎?”
翟佩佩搖頭:“不知道。”
她也不好說,不過要是沒猜錯的,這次又是一次有預謀的集體反抗,她們每天吃食堂的飯,給的糧票和打到的飯菜飯量不一樣,還有那稀飯,不管是大米還是小米,每次舀到飯盒裡都是清湯寡水,連一粒米都見不到。
五年前食堂就被狠狠砸過一
次,過去五年了這些人還是不長記性。
幾個人中午回宿舍湊合了一頓,她們下午出去,路過棉織廠的時候,裡麵已經恢複平靜了,大部分人都走了,就剩下幾個受傷的人。
她們回繡莊的路上,也看見了其他幾個廠的工人,都在說自己廠裡今天發生的,這次是幾個廠子裡工人們反抗,一起砸了每個工廠的食堂。
張笑說:“翟姐,要是工廠停了,我們以後在哪吃飯?”
翟佩佩拍了拍她的手:“咱們大不了在宿舍底下支個鍋灶,我們自己做飯吃。”
盧小靜附和:“對,我們做的又便宜又實惠,比在食堂花錢吃的好多了。”
葛梅是下午過來的,她也知道了每個工廠的事,回來告訴翟佩佩他們,說這次工廠搞不好要集體停工一個月,也或許用不了這麼久,畢竟許多人還指望每個月的工資養家糊口呢。
隻是這次的事情鬨得有點大,和五年麵前那場動蕩一樣。
葛梅說:“我下午去打個申請,在宿舍底下安個鍋灶,你們先在那裡吃。”
軍區的車是下午四點到國營繡莊門口的,薑念裝好布兜,向幾個人道彆後坐上車回部隊,她看著窗外,早上還熱熱鬨鬨的街道現在冷清的沒什麼人影,路過棉織廠時,棉織廠的大門都已經掛上了鎖子,門衛大爺站在大門前,頻頻歎氣。
回到部隊的時候已經晚上了。
薑念跳下車,轉頭就看見站在部隊外的陸聿,男人穿著軍綠色的軍裝,身板筆直,高大頎長,磚頭柱子上安著燈泡,上麵扣著蓋子,明亮的光線聚攏在陸聿身上,將男人冷俊的麵孔映的深邃淩厲。
“你怎麼過來了?”
薑念抱著小布兜走過去。
陸聿看了眼薑念的臉色有些差:“我也是剛過來。”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薑念低著頭沉默,陸聿看著地上延伸的影子:“遇到什麼事了?”
薑念抿了抿唇,把今天在市裡發生的事都告訴陸聿了。
男人緘默了片刻,伸手握住的薑念的手腕,薑念眼睫一顫,視線一直盯著陸聿的手,唇畔抿了好一會才抬起頭看向陸聿,陸聿的手指收緊了一瞬後又鬆開,說:“都過去了,沒事了。”
“哦。”
被陸聿握過的地方,有些熱乎乎的。
兩人回到家屬院,薑念把繡布放到櫃子裡,去灶房準備晚飯,陸聿坐在灶口前燒火,薑念在菜板前切菜,晚飯做好後,兩人吃過後陸聿去洗碗。
薑念回屋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的事,竟然又失眠了。
她發現從昨晚陸聿對她說過那句話後,她的心就沒平靜過,不管做什麼事,腦子裡都是他那句——我要是想讓你有嫁人的心思呢?
十天後劉強的調令下來了。
薑念剛把院裡的菜苗子種上,蹲在井邊洗手的時候,看見劉強背著包經過院門,她低下頭的功夫又聽見腳步聲,於是轉頭看去,就見劉強背著包走進來。
薑念站起身,冷漠的看著劉強。
她討厭劉強這個人,對徐燕他做不到好丈夫的責任,做父親,卻讓劉建業變成了自卑敏感、陰鬱的小男孩。
劉強垂下眼,說道:“我走了以後,還麻煩你幫我多關照關照徐燕和孩子們。”
薑念說:“不用你說我也會的。”
劉強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薑念,他們鄰居住了大半年,這是第一次和薑念單獨說話,但他能看到薑念對他不喜歡,劉強也懶得去想薑念對他有什麼意見,說了一聲謝謝後,轉身就走了。
薑念洗乾淨手去灶房做飯,剛切好菜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她知道是陸聿回來了,沒有回頭,而是把菜放進搪瓷盆裡:“飯一會就——”
“嫂嫂做的什麼飯?”
陸聿的聲音驀然間在耳邊想起,薑念下意識轉頭,唇畔擦過陸聿的側臉,她沒想到陸聿會忽然貼過來低著頭和她說話,唇上傳來對方肌膚上的熱意,薑念一下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