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2 / 2)

七零炮灰小寡婦 畫青回 22260 字 10個月前

她看向董淑,問道:“你孩子咋樣了?”

董淑這會睡得迷迷糊糊的,被餘霞冷不丁的嚇了一跳,翻了個身說:“就那樣。”繼續睡了。

宿舍樓裡靜悄悄的,薑念端著搪瓷盆回到宿舍,舒雪和蘇娜還在嘀哩咕嚕的說話,見她回來,兩人又拉著她聊了一會才睡覺,薑念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亂糟糟的,一閉眼眼前都是陸聿。

她握拳敲了敲腦殼,過了好久才睡著。

到了半夜,安靜的宿舍裡陡地傳來“咚”的一聲響,舒雪和蘇娜揉著眼睛翻起身就看見薑念揉了揉後腦勺,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服,繼續鑽到被窩裡睡覺了。

蘇娜:……

舒雪:……

這是夢遊摔下床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舒雪還記得昨晚的事,問薑念,薑念尷尬的低著頭:“沒注意就滾下來了。”

一瞬間宿舍裡爆發出舒雪和蘇娜的笑聲。

薑念:……

她們三個去紡織廠的食堂吃早飯,選了個靠邊的位置,正說著話呢,就聽見斜對麵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斥責聲:“吃飯就吃飯,哪來那麼多話?這裡是紡織廠不是家裡,你給我安分點。”

她們挨得近,所以聽得見。

薑念抬頭看了眼,斜對麵坐著的正是賈圓和她婆婆,賈圓全程低著頭,捏著筷子的手指很用力,手指都泛白了,她婆婆就坐在對麵,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要是沒人,估計她婆婆的筷子都能戳到賈圓的腦門了。

在她們的後麵坐著範珊和他丈夫,兩人低聲說話,臉上的笑意都能看出過的挺幸福的,和賈圓這邊形成鮮明的對比。

薑念頓時想到了昨天在電影院看到的一幕。

她低聲問蘇娜:“賈圓丈夫叫什麼?”

蘇娜說:“叫童剛,是紡織廠一組的組長。”

等斜對麵的賈圓婆媳兩走後,蘇娜低聲說:“這一家子在外麵感情可好了,婆婆護兒媳婦,丈夫疼媳婦,好多人都說賈圓嫁對了人,其實才不是那回事呢,我好幾次都看見賈圓被她婆婆指著鼻子罵,罵的頭都抬不起來,就這賈圓還在我們跟前炫耀呢,說她在家裡過的有多好。”

薑念沒說話,吃過飯和她們一起去了繡莊。

她昨天請了半天假,但不耽誤繡圖的事,掀開隔間門走進去,看到餘霞和董淑交頭接耳的說話,見薑

() 念進來,兩人誰也沒搭理,經過昨天下午的事,餘霞現在連老好人都不裝了,她既然都攤牌了,薑念也懶得與她虛與委蛇。

她坐在板凳上,看著繡了三分之一的繡圖,要是繡快點,差不多再有二十天就繡完了。

舒雪說:“薑念,你的速度好快。”

範珊正好過來了,聽見舒雪的話低頭看了眼,這幾天她隻顧著繡圖,還沒注意到薑念這邊,這會一看也驚了一下,薑念的繡圖不論是針腳還是針法都挑不出瑕疵來,圖紙上有些地方有點小瑕疵,都被她完美的遮蓋了弊端。

她甚至覺得,薑念的繡功比董姐厲害。

但這話她不能說,董姐本來就看不慣薑念,要是再當著她的麵誇了薑念,指不定又要被董姐她們孤立,她隻想在繡莊和和氣氣的刺繡,一點也不想搞這些拉幫結派的行為。

薑念笑道:“還行。”

坐在前麵的董淑嘲諷了一句:“繡的快有什麼用,注重速度不看細節,就是繡出來也不會過關。”

從始至終,董淑和餘霞都懶得看一眼薑念的繡圖,在她們眼裡,薑念那麼年輕能有什麼功底?不過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舒雪氣得一噎,想回嘴又不知道回什麼。

薑念衝她搖頭,無聲說了兩個字:“沒事。”

賈圓來遲了半小時,正好被葛梅碰到,葛梅隻是口頭上說了幾句,然後進來看繡布和絲線,等到下午還有人來繡莊看繡圖的,上麵的領導都一塊過來,再過一段時間市裡書記也該下來視察了,這幾天可不能出什麼差錯。

賈圓坐在板凳上,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就是董淑和範珊跟她說話也半搭不理。

薑念不禁想,難道賈圓已經知道她丈夫出軌的事了?

這兩天賈圓狀態不對,被葛梅又訓了一頓,賈圓徹底爆發,和葛梅頂嘴吵架,葛梅臉色一冷,語氣嚴厲道:“三天後市書記要來繡莊和紡織廠視察,你想讓咱們繡莊在市裡被點名批評還是想現在離開繡莊?”

這句話一出來,賈圓頓時偃旗息鼓。

葛梅臉色不太好:“大家都是來繡莊工作的,我希望大家抱著積極工作的態度,而不是消極怠慢的工作狀態,我想你們誰都不願意在後天市書記來檢查時,被單拎出來批評處分。”

通過葛梅的一番話,今天賈圓果然積極了不少。

不隻是賈圓,餘霞和董淑她們都安靜沉默了不少,晚上去食堂吃飯時,薑念讓蘇娜幫忙打一下飯,她再繡一會,順便教一下舒雪一種新的針法。

相處下來,薑念覺得舒雪的性子跟張笑更像一點。

薑念繡到晚上才結束,和舒雪回去的路上,碰見了往宿舍走的賈圓,賈圓看了眼薑念,冷哼一聲越過她先上樓梯了。

薑念:……

有大病。

舒雪說:“彆理她。”

兩人走到二樓,經過樓梯口的一間宿舍時,看到了從裡麵走出來的吳友山。

吳友山:???

薑念:???

冤家路窄?

吳友山沒搭理薑念,關上宿舍門跑出去,薑念回到宿舍,問蘇娜:“隔壁怎麼換人了?”

她記得之前是另一對夫妻。

蘇娜說:“今晚剛搬過來,那兩對夫妻搬走的時候說,新搬來的這小兩口嫌那邊宿舍離食品廠近,吵得小孕婦睡不好覺,就向廠裡申請調換了一下,這會還在搬被褥呢。”

薑念:……

這下孫瑩又該不得勁了。

不過不關她的事,她自己過得舒心就好。

薑念和舒雪拿著搪瓷盆去水房洗漱,剛洗完臉準備刷牙時,看見了一起進來董淑和賈圓,大家誰都沒理誰,薑念轉身出去,聽見水房裡傳來賈圓嘲諷的聲音:“不就是找了個團長當對象嗎?神氣什麼,說不定人家隻是耍著她玩,她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董淑聞言,想到那晚餘霞說的話,回了一句:“就是。”

薑念沒理會,徑直走了,舒雪氣不過,跟在她旁邊氣呼呼的道:“她們說話太過分了!”

薑念說:“不用跟她們計較。”

與其跟這些人多費口舌,還不如多做點自己的事,她走到宿舍門口,看見了從樓梯口上來的吳友山和孫瑩,三雙眼睛齊刷刷愣住,孫瑩扶著肚子,冷冷哼了一聲甩開吳友山進了隔壁宿舍,吳友山趕緊追過去。

薑念:……

神經。

舒雪疑惑的皺了皺眉:“薑念,我怎麼覺得這人對你有敵意?”

薑念說:“我也不知道。”

回到宿舍,舒雪好奇的說:“賈圓不回家,怎麼跑到這來了?”

她脫掉鞋子泡腳,讓蘇娜幫忙拿一下擦腳布,薑念也在泡腳,兩隻腳丫在水裡撲騰,襯得皮膚更加的白了,蘇娜給舒雪拿了擦腳布,生怕隔壁的人聽見,小聲說:“我今天給你們兩打飯,看見童剛和賈圓在工廠外麵拉拉扯扯的,我路過的時候聽了一嘴,好像是童剛媽說賈圓嫁到童家好幾年也沒生個孩子,估計這幾天也是因為這事在鬨呢。”

薑念:還有這瓜?

她忽然想到電影院裡的那個女人,不會要上演小三懷孕逼宮正主的戲碼吧?

三個人隨便說了幾句嘴就睡著了,半夜的時候,薑念聽見隔壁隱約傳來吳友山的聲音,這邊的宿舍的確不隔音,吳友山在哄孫瑩,把她當寶貝哄著。

薑念聽了一會又睡著了,意識模糊之前,覺得孫瑩有點不識好歹了。

唐澤挺好的,她不知道珍惜,在婚前做了那種事。

吳友山且不說人品怎麼樣,對孫瑩也是寶貝的疼著。

第二天一早薑念起來吃過早飯就去繡莊了,一直快到中午的飯點,外麵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薑念在嗎?”

是宋白的聲音。

薑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些意外宋白怎麼來原市了?

這會餘霞和董淑她們都拿著飯盒往外走,看見櫃台

前站著的宋白(),穿著軍裝⒄()_[((),個子挺拔高大,和之前那個陸團長差不多,長得也俊,賈圓和範珊也從隔間出來,看見宋白時也愣了一下。

不明白怎麼都是找薑念的。

蘇娜說:“她在裡麵。”

話剛說完薑念就從隔間出來了,她梳著兩個辮子,劉海零碎的散在額前,眼睛璀璨好看,看見他時笑道:“宋白,你怎麼來了?”

她笑起來一如既往的好看。

宋白胸腔裡像是被擂鼓重重錘了幾下,他看著薑念,目光舍不得移開半分,明知道她心有所屬,但還是卑劣的想靠近她,想多看她一眼。

他強忍住眼裡的情意,笑道:“我來看看你。”

說實話,經過上次火車站的事,薑念麵對宋白多少有點不自在,但她還是忍住了那一些彆扭,臉上帶著笑:“陸聿知道你來嗎?”

宋白道:“知道,他等會來紅星飯店找我們,我先帶你過去。”

薑念笑道:“好。”

她給舒雪和蘇娜道:“你們先去食堂吧,我有點事先走了。”

“宋副團。”

“大嫂。”

繡莊的門打開,朱俊也來了,看見薑念就笑:“大嫂,你在這邊怎麼樣?還習慣嗎?”

薑念笑道:“還可以,張笑沒來嗎?”

朱俊說:“她肚子大了,讓她在家裡歇著,沒讓她來回奔波。”

一塊來的還有唐澤,唐澤穿著軍裝,整個人憔悴了一些,看見薑念時,頷首笑道:“弟妹,好久不見。”

薑念麵色一窒,想到孫瑩和吳友山的事,頓時無比同情唐澤,但她麵上沒有表露出來,淡笑道:“你怎麼也來了?”

唐澤說:“我這個月正好在這邊練兵,下個月就回去了。”

餘霞她們幾個從繡莊出來,都聽見了朱俊和唐澤喊的那一聲宋副團和大嫂、弟妹,於是錯愕的看了眼薑念,不明白她還沒和那個團長結婚呢,怎麼就先被人叫大嫂了?

賈圓看著薑念的眼神多了些嫉妒,在她沒來之前,她才是繡莊裡身份背景都是最好的,婆婆是副廠長,丈夫是組長,不管她在家裡過的怎麼樣,至少在外麵她是風光的,可自從薑念來了之後,好像所有的曙光點都被她吸走了。

薑念的繡圖餘霞和董淑沒看,但她看了。

雖然她討厭薑念這個人,但不得不說她的繡功的確很好。

賈圓想到在婆家的糟心事,冷哼一聲走了。

宋白看了眼賈圓,又看了眼走出繡莊的餘霞幾人,他一向敏銳,頓時察覺到繡莊裡的氣氛不對,隨後目光落在薑念身上:“嫂子,我聽說陸聿在申請家屬院,過不了多久你就要搬去部隊住了?”

薑念不知道他怎麼提起這茬事了,於是點點頭:“嗯。”

朱俊笑道:“那感情好啊,要是能搬去軍區住,有陸團長一直照顧大嫂,陸團長心裡也安心。”

唐澤說:“弟妹,走吧,陸聿也快到了。”

() 念點點頭:“嗯。”

她跟著宋白他們離開,留下餘霞幾個人麵麵相覷。

餘霞之前還覺得人家團長隻是耍著玩而已,沒想到是真的,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團長身邊的人都已經開始叫嫂子弟妹了,那位團長也已經在申請家屬院了?

董淑反應過來,冷笑了下:“神氣什麼。”

不過話是這麼說,心裡還是忍不住驚歎。

一個小丫頭片子,刺繡被葛主任看重不說,還能嫁給那麼年輕英俊的團長,將來那位團長再往上升升,她的地位也會越來越高,就算不用刺繡,這輩子也不用看人臉色過日子,這是多少人夢也夢不到的好夢啊。

她見餘霞沒動,叫了她一聲:“走,去食堂啊。”

餘霞回過神來,眉頭緊皺著,覺得薑念跟老天爺親女兒似的,怎麼所有好事都落在她一個人身上了?

.

宋白他們剛到紅星飯店,陸聿和陳堯也來了。

陸聿坐在薑念邊上,點了許多葷菜,和宋白他們說話也不忘給薑念夾菜,把薑念投喂的飽飽的。

薑念:……

她抬頭看了眼陸聿:“真吃不下了。”

陸聿揉了揉她的腦袋:“吃不下我吃。”

然後拿過薑念的碗和筷子痛快的吃飯,宋白看了眼薑念,垂眸沒說話,朱俊和唐澤都愣了一下,錯愕的看著陸聿和薑念超乎叔嫂身份該有的分寸。

這舉動哪裡像叔嫂,就跟兩口子差不多。

陳堯都習以為常了,也知道了陸聿和薑念並不是親叔嫂,覺得他們兩人要是能在一塊也挺好的。

朱俊和唐澤堪堪收回視線,唐澤想到了去年嫂子去陸家給他和薑念說媒,回來時嫂子說陸聿生氣了,他眉峰微微挑了一下,看了眼陸聿和薑念自然的相處。

難道兩人去年就好上了?

桌子上說的都是些部隊上的事,薑念沒刻意去聽,而是在想繡圖的事,直到聽見宋白說他要去邊疆了才回過神來,愣愣的看向宋白,反應慢了半拍:“你要去哪?”

她的遲鈍和不敢置信落入了陸聿和宋白眼裡。

陸聿垂眸看著薑念,深黑的眸底好似裹上了一抹極淡的不悅,薑念察覺到陸聿的目光,隻是抬頭看了眼他就又看向宋白了,好像那一眼是施舍給他的一樣。

陸聿:……

男人薄唇抿成冷硬的弧度,沒再說話。

宋白的心極快的跳動了幾下,看著薑念也不知道抱著什麼心思,目光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重複道:“我打了申請,要去邊疆了。”

他想,如果薑念能說一句挽留的話,他想儘辦法都會拿回那張申請表。

薑念抿了抿唇:“那邊條件挺艱苦的。”

宋白沉默了一會,見薑念沒再往下說,黯然的垂下眸,眼裡劃過一抹自嘲。

明知道結果還自欺欺人。

好歹跟宋白是小十年的兄弟,唐澤看出宋白的心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打算去邊疆了,回去就打申請表。”

他在這邊也待夠了。

這些年也看透了很多事。

宋白微怔,看著唐澤皺眉:“你是不是有病?”

唐澤:……

“他娘的,許你去邊疆就不許我去邊疆?”

宋白:……

吃過飯後大家離開繡莊,宋白臨走前對薑念說:“嫂子,咱們有緣再見。”

這一去邊疆,可能許多年也回不來了。

薑念不知道怎麼了,眼圈忽然有些熱,眼底也莫名的染了幾許洇濕,她朝宋白揮揮手,沒有說有緣再見,而是說了一句:“後會有期。”

宋白眼裡浸滿笑意:“後會有期。”

唐澤和朱俊也跟他們揮手告彆,宋白看向陸聿:“我走了。”

陸聿頷首,握拳與宋白碰了碰:“照顧好自己,待不習慣了就回來。”

宋白笑了下,轉身大步走了。

薑念看著唐澤和朱俊也走了,忽然間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手腕猛地一緊,隨即傳來微痛感,耳邊想起陸聿低且沉的聲音:“怎麼看這麼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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