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沒想到孫媛會過來。
一塊來的還有葛梅,葛梅和孫媛雖然沒怎麼打過交道,但兩人也算是個熟臉,薑念跟著她們兩離開繡莊,蘇娜她們也不待了,把繡莊門鎖上,一塊跟著去紡織廠。
路上的時候,薑念小聲問:“你怎麼來了?”
時隔幾個月沒見,孫媛的變化更大了,褪去了從前溫順低眉的模樣,多了一種女強人的氣質,這麼一看,竟和葛梅身上的氣質有幾分相似。
孫媛說:“有人給我打電話說了這邊的事。”她看向薑念:“要不是那個電話,我都不知道孫瑩被我爸送到原市的紡織廠。”
說這句話時,孫媛眼裡流露出濃濃的嘲諷。
薑念卻在想是誰給孫媛打的這個電話?
幾個人走進紡織廠,這會差不多快到中午的飯點了,再加上這個年代沒什麼娛樂,就昨天繡莊和紡織廠的事早就傳遍了,工人們都冒出頭去看熱鬨。
廠長的辦公室在一樓,孫瑩挺著肚子,被吳友山扶著,一塊來的有祝書記身邊的秘書王衛,還有兩位公安同誌,沒一會孫媛和薑念她們也到了,原本不大的辦公室擁擠了一些人,頓時顯得更加逼仄。
孫瑩和吳友山看到孫媛時都愣了一下,兩人麵麵相覷,孫瑩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這會徹底失去血色。
她怎麼會過來?
孫瑩恨恨的看向薑念,一定是她找孫媛過來的!
薑念察覺到孫瑩的目光,隻是冷漠的看了眼她沒有說話。
這件事影響不小,已經牽扯到公/安局了,市書記身邊的秘書都親自來過問這邊的情況,廠長是一個頭兩個大,前幾天董家的事剛消停,這兩天又冒出孫瑩和吳友山的事。
這兩人的底子他清楚,是孫超開介紹信送過來的,她也是看在兩人是老朋友的份上就答應了,沒想到給自己惹了這麼個大麻煩。
廠長臉色不好看,虎著臉對孫瑩和吳友山說:“你們兩個的行為很惡劣!裝病裝疼欺騙醫生欺騙組織,故意構陷薑念同誌,你兩到底咋想的?!”
說完還拍了下桌子,指著孫瑩說:“尤其是你,你為了害人家薑念同誌,還拿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死活當幌子,你也不怕孩子真沒了!有你這麼當媽的嗎?”
要說孫瑩這裝病是咋發現的,還得是市醫院主任的功勞。
這件事誰也不知道,隻有陸聿和顧時州知道,祝書記提前給市醫院主任打過電話,一定要給孫瑩同誌好好檢查,主任也是個人精,怎麼會聽不出來祝書記話裡的意思,於是當著公安同誌的麵,和幾個醫生給孫瑩做了全麵的檢查,一直熬到第二天,又給她繼續做檢查。
在醫院時,吳友山口口聲聲說自己也是醫生,不信可以給原來的單位打電話,結果電話打過去,那邊說沒有姓吳的醫生。
孫瑩的確是沒事,她就是想借此機會把薑念送進監獄,一旦她身上有了黑漬,和陸聿的結婚報告就會被撤回,她嫁不了陸聿,薑念也彆想!
她都演的天衣無縫,可誰知道這群醫生跟失心瘋了一樣,愣是將她裡裡外外查了個遍。
眼下又看到孫媛過來,孫瑩徹底慌了。
公安同誌說:“吳友山同誌,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你妻子肚子裡的孩子沒事,至於薑念同誌打孫瑩同誌的事,你們看是繼續追究還是私下解決?”
“他們憑什麼追究?是孫瑩先辱罵薑念的,她就是該打!”
蘇娜氣得說了一句。
舒雪也跟著說:“對,要說追究,我們還要追究孫瑩辱罵薑念的事。”
“但薑念打人了!她打傷了瑩瑩的臉!”
吳友山咬死了這件事,看向公安同誌:“我們拿肚子裡孩子的事當幌子是我們不對,但薑念打傷瑩瑩的臉是鐵證,你看她的臉這會還腫著,公安同誌,我要追究薑念的責任!”
廠長看著吳友山和孫瑩都覺得像個無賴。
“你以什麼立場追究薑念的責任?”
就在場麵陷入僵滯時,孫媛站出來看向吳友山:“孫瑩是我妹妹,我是她姐姐,我已經了解清楚了,這件事的起因是孫瑩先引起的,她對薑念言語辱罵,給薑念身上潑臟水,作為她的親屬,我都覺得她這種行為欠家教。”
‘欠家教’三個字孫媛咬的很重。
孫瑩抿緊唇,恨恨的盯著孫媛。
吳友山臉色也變了下:“孫媛,瑩瑩是你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她?我知道你不喜歡丁姨和瑩瑩,但她們怎麼說都是你的親人,你胳膊肘怎麼往外拐?”
孫媛臉色平靜,語氣裡也聽不出喜怒:“正因為她是我妹妹我才不想她繼續錯下去,還有你,你張口閉口要追究薑念責任,你以什麼立場追究?孫瑩丈夫的身份?你們結婚了嗎?”
一句話出來,辦公室裡裡外外的人都唏噓了一聲。
薑念眼皮子一跳,看向孫媛,也沒想到孫媛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揭開孫瑩和吳友山的這層遮羞布。
孫瑩臉色更白了。
吳友山半天也憋不出來一句話,孫媛看向孫瑩,繼續說:“還有你孫瑩,你當初嫁給唐營長的時候就處處跟薑念過不去,你嫂子好心找薑念給你和唐營長繡的鴛鴦窗簾你不但不領情,還把它剪了掛在薑念家的院牆上膈應薑念,你自己說說你嫁給唐營長半年在部隊裡惹了多少事?人家薑念欺負過你沒有?哪一次不是你處處找人家的事?”
“夠了!”
孫瑩發瘋的吼了一聲,憤恨的瞪著孫媛:“你說夠了嗎?!”
吳友山氣道:“孫媛,她是你妹妹!”
孫媛的臉色也冷下來,竟是抬手扇了吳友山一巴掌,眾目睽睽之下憤怒道:“你還知道她是我妹妹,還知道心疼她,你要是心疼她,就不應該在她結婚的前一天跟她乾出那種事,她沒腦子你也沒腦子嗎?你看看你們兩個現在就跟過街老鼠一樣躲在這裡!”
孫媛的話一出來,在場的人頓時間瞪大了眼睛。
原來吳友山和孫瑩不是兩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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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孫瑩肚子裡的孩子還是個來曆不明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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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所有人看孫瑩和吳友山的眼神都不對了,都充滿了鄙夷和嘲諷。
孫瑩的臉火辣辣的,比昨天薑念打過還疼。
她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答應吳友山跟他結婚之後再來原市,這樣她和吳友山就是堂堂正正的兩口子,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名正言順的,這樣一來,哪還來的這些破事?
賈圓說了一句:“原來你們兩不是兩口子啊?”
蘇娜也說:“之前孫瑩每次見了薑念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還納悶她們不認識,孫瑩對薑念敵意怎麼那麼大,原來之前就認識啊。”
孫媛苦口婆心說:“瑩瑩,跟我回家吧,彆再一錯再錯了,爸爸很擔心你。”
孫瑩看著孫媛一副一心為她好,對她不聽話的事還覺得痛心疾首的模樣,氣得胸腔劇烈的跳動,這下肚子是真疼了,捂著肚子開始叫。
吳友山被扇的愣了一下,剛回過神就聽見孫瑩淒慘的叫聲,嚇得趕緊抱住她,喊著要把她送醫院,眾人看見孫瑩褲腳上往下滴水,年齡大點的婦女說:“這是動了胎氣,羊水破了,要早產了。”
這下吳友山更急了,有人見狀也幫忙扶著,把孫瑩送去醫院。
就算這兩人再不行,可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不能憋死在孕婦的肚子裡。
薑念全程一句話也沒說,就安靜的看了一場戲。
這場戲到最後因為孫瑩的早產而結束,孫瑩和吳友山兩個主角不在了,孫媛當著眾人的麵歎了一聲,抬手擦了擦眼角。
薑念:……
要不是知道孫媛是演的,她差點都信了。
孫媛對公安同誌說:“這件事我們不追究了,原本就是我妹妹的錯。”說完對薑念說:“我代我妹妹向你道歉,她年紀小不懂事,你彆跟她一般計較。”
薑念:……
她抿著唇點點頭,生澀的回了一句:“沒事。”
“你們既然選擇和解,我們這邊也就不入檔案了。”
公安同誌說完就走了。
廠裡的人還在外麵圍著,公安同誌走了,可還有尊大佛沒走呢。
——祝書記身邊的秘書王衛。
王衛說:“姚廠長,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關於孫瑩和吳友山兩個同誌的工作你怎麼處理?這件事我還等著向書記彙報,你看看這事鬨的,把繡莊的薑念同誌名聲差點毀了不說,還要害薑念同誌坐牢,這對咱們國營廠子,繡莊來說,都是最惡劣的行為,不良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