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紅樓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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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琮興衝衝地來到永壽宮。

“朕又要有皇兒了。”

阿沅先是一怔,拿著簪子的手就緩緩放下了,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打扮的心情,她看著水琮那興高采烈的樣子,略到酸意地說道:“陛下很開心?”

“自然是開心的。”

水琮先是點頭,再然後就下意識看向阿沅的麵色。

這三年的相處下來,他早已養成了照顧阿沅情緒的習慣,立刻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裡的簪子,為她簪入發髻:“當然,若是愛妃有孕的話,朕會更開心。”

阿沅垂眸沒說話,也沒有動作,就這般任由水琮為自己整理頭發。

“怎麼了?”

水琮意識到她的心情不佳,雙手搭著她的肩膀就蹲了下去,視線立即從由上而下變為了由下而上,就這般仰著頭伸到阿沅的麵前,然後便看見她紅著眼圈,卻咬著牙不肯哭出聲的模樣。

經過三年的磨練,阿沅的演技也更上一層樓了。

此時的反應就好似那三個答應有孕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似得。

皇帝腦袋突然伸過來,阿沅驟然嚇了一跳,下意識身子往後一仰,眼看著就要摔倒,好在水琮眼疾手快一把伸手將她攬在了懷裡,可就算如此,二人還是跌坐在了地毯上。

阿沅伏在水琮身上。

“莫哭了。”寵愛了三年的女人突然露出這樣傷心的表情,水琮怎會不心疼。

無論當年幾番算計,可三年下來,寵愛也成了習慣。

“陛下……臣妾隻是有些怕。”

阿沅乖巧伏在他的胸前:“再過半個月,陛下就將要迎娶皇後,如今又多了幾個皇兒,那臣妾……還有臣妾的皇兒們……”

仿佛想到了可怕的事情,阿沅愈發依偎在水琮懷裡。

這是怕了……

水琮瞬間明了阿沅心中的恐懼。

一時間竟有些後悔起來,那幾個答應又如何能與珍妃相比,便是有孕了,也不值得他如此喜形於色,珍妃本就因為皇後即將入宮之事而惶恐不安,如今又被告知宮內即將有其他皇兒降生,她又如何能高興的起來?

“陛下,您會一直疼愛聖兒與慶陽麼?”

阿沅坐起身子,滿眼憂色與惶恐地與水琮對視。

“會的

。”

水琮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他撐起身子,一把攥住她的手,略微用力的攥著,滿臉堅定:“聖兒與慶陽是朕最疼愛的孩子,哪怕後麵再有其他孩子,也再比不上他們了。”

龍鳳胎不僅僅是國家的祥瑞。

還是他水琮開啟親政之路的鑰匙。

這三年來,他的親政之路能走的如此平坦,與龍鳳胎的存在有很大的關係,尤其……尤其珍妃的身份,更叫寒門出身的學子堅定地站在了他的身後。

“陛下說的可是真的?”阿沅不放心地再次追問。

水琮點頭:“朕一言九鼎。”

阿沅這才對著他燦然一笑,雙手一伸,又撲到了他的懷裡。

“陛下,臣妾這些日子一直都很怕,怕陛下有了皇後娘娘就忘了臣妾,現在又怕陛下不再喜歡聖兒與慶陽,臣妾在這宮中舉目無親,唯一能倚靠的,便隻有陛下了。”

水琮抱著她往懷裡揉了揉:“朕哪裡不知道你,最是容易多思多慮,你呀,若是真怕,不若好好調理身子再為朕生幾個皇兒。”

這樣他也有借口升她為貴妃了。

相處的越久,他便越貪戀珍妃身邊的寧靜祥和。

後宮的女人越多,他便越覺得後宮亂糟糟的,他如今都不願意往東六宮去,西六宮雖然隻住了珍妃一人,卻讓他流連忘返,隻恨不得日日都到西六宮來才好。

提到生孩子,阿沅的麵色就突然爆紅起來,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重新坐回到妝台前。

“這孩子哪裡是臣妾想生便能生的?臣妾生了聖兒與慶陽兩個,當年雖生產順利,可到底消耗了根本,趙太醫叫臣妾好好休養幾年呢。”

阿沅扶了扶腦後的朱釵,剛才那一番動作到底將頭發弄得有些亂了。

她暫時可不想懷孕,至少在皇後入宮前不想懷孕。

作為後宮唯一的妃位本就顯然,手裡又掌著宮權,若是現在再懷孕了,恐怕那皇後再好的脾氣,入了宮也得發飆,倒不如先等皇後進宮看看脾性如何,再挑個合適的時機懷孕,到時候剛好將宮權主動交出去。

隻看水琮如今這個反應。

恐怕那皇後不主動伸手要,他便不會主動交回宮權了。

水琮也想到當年阿沅懷孕時的模樣,一方麵覺得

那樣的阿沅母性十足,一方麵又覺得實在辛苦,他歎息著道:“總歸咱們已經有了聖兒與慶陽了。”

害怕阿沅還要說起孩子的事,乾脆轉了話題:“說起來,前兩日朕招了你兄長到乾清宮讀書,到底在翰林院待了一年了,性情倒是比以前穩重多了。”

前年春闈,林瀚進京趕考,他底子紮實,學識也豐厚,又有名師教導,雖未曾考中一甲,卻也是二甲頭名,於是很順利選館在翰林院做庶吉士。

這兩年水琮經常喊他到乾清宮講學,以示對其的重視。

“待明年散館,朕有心叫他留館,任翰林院檢討,參修國史。”

“陛下當真要讓哥哥留館?”

阿沅猛地回頭,滿眼都是驚喜地看向水琮:“臣妾還以為陛下想叫哥哥去跟堂兄一起呢。”

畢竟林如海隻是姑蘇織造,還有個江寧織造如今還在太上皇手中呢。

“那不能。”

水琮搖頭:“衛若瓊這兩年身子養好了,待他複職便前往江寧。”

“當年之事,著實叫衛大人為難了。”

提起衛若瓊,阿沅也是滿心愧疚,誰能想到自家堂嫂身邊竟有甄家的探子呢?

在察覺到衛若瓊在調查甄家時,竟偷偷對衛若瓊下毒,也幸好堂嫂的奶嬤嬤及時發現了這人的手腳,否則當時重傷的衛大人恐怕就要一命嗚呼了。

“那甄家爪牙眾多,便是到如今朕都不敢說全都掌握。”

水琮歎氣,誰能想到呢,一個小小的甄家,竟在江南官場所有官員的後宅都安插了人手呢?有的是仆從,有的是陪房,有的是小妾,有的乾脆就是嫡妻。

就連兩江總督錢明峰的府裡也發現了探子。

正是錢明峰的二兒子讀書歸家時,半路上救下的孤女,可見甄家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了。

隻可惜:“如今父皇還保著她,便是朕也不能對她如何。”

畢竟甄太妃生了兩個兒子,太上皇看在兩個孩子的麵上,也不會真治罪,頂多給她無限期的禁足罷了,連降位都沒有。

水琮不願意談論甄氏之事,便重新說起了林瀚:“你哥哥還是留在京城為好,聖兒也大了,也該有個信重之人為他開蒙讀書了。”

水琮對林瀚早已有了安排,隻等他留館後

修個幾年書,正好水聖開蒙,他也可給皇子講學,他是皇長子的親舅舅,自然無需擔憂他對皇長子不儘心教導,待他而立,便可授官前往六部行走……

至於六部行走之後,到底是停留原職,還是更進一步,就看到時候朝堂內是個什麼情況,以及林瀚本人是否是可造之材了。

水聖雖年幼,卻已能看出聰慧之資。

水琮心底有些驕傲又有些複雜,畢竟水聖隻是皇長子,卻非嫡皇子,若他既嫡又長的話,如今便也可下聖旨立他為太子了。

“那是該讀書了,聖兒這些日子愈發刻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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