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此言一出,悠依她好險沒被嘴裡的冰淇淋給嗆死。
她剛想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大侄子彆突然這麼語出驚人,卻又見身邊的少年略略斂眸,鮮少如此發自內心的朝著彆人溫和的笑了。
阿奇很開心的樣子。
散兵抬足上前幾步——他換了一身適合現世,不會被人誤認為是角色扮演駐足觀察的打扮,簡單的藍白T搭配短褲,卻穿出了一副格外合身的清秀模樣,他抬手揉著伏黑惠的海膽頭,將這孩子摸的東倒西歪,儼然一副可靠長輩的滿意樣子。
哦,順便不動聲色的均勻的把還有些黏的手指腹他的小腦袋瓜上不輕不重蹭了蹭。
摸頭(×),擦手(?)。
“嗯?為什麼要這樣問呢?惠惠?”
散兵的笑靨如花,順帶用上了蠻親昵的稱呼,他口中這問題問的身邊小朋友的肩膀顫了顫,但是還是很誠實的回答道:“嗯……就是感覺,姑姑還有國崩哥哥你們倆個相處的狀態,像……”
“像你的父親母親之間的狀態麼?”
總覺得自己的話被哥哥用另一種表達方式說了起來,又不大對勁,伏黑惠又默默的點頭,散兵聳著肩膀忍了好一會兒L笑,卻仍然沒有憋住從嘴角漏出來的聲音,剛有些心虛著緊呢,一抬頭時卻發現身邊的少女不見了蹤影……她早就已經快步走遠了。
哦,散兵遠遠看到,悠依她不知道啥時候挑了一棵樹爬上去坐著,垂眸幽幽的望著他,一副誓要呆在上麵直到天荒地老的模樣。
在慪氣呢。
他隻好帶著身邊的小海膽上前,仰頭對她喊:“悠依?”
她穿著高專的校服,黑衣短裙,裁剪熨帖的腰線完美襯托著她此刻的身姿,她搖晃搖晃著自己的雙腿,撇過頭去,重重的哼了一聲。
“我知道錯了,我不跟你開玩笑了。”
身為執行官時的少年在上級和下屬的眼裡都宛如一塊捂不化的寒冰,永遠隻會從口中吐出這個世界上最尖銳的言辭陰陽怪氣的說著反話以及銳評同事。
從未有人知道過,他也會有今日這般笑的無奈且包容,仰著頭,如此溫聲細語的去“哄”女孩子的日子。
“……我不信,你立字據。”悠依小聲的回答。
她瞥過頭,實際上早已經因為一時的激動就選擇了嗖嗖的爬樹有那麼點後悔,明明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沉不住氣呢。
唔,因為他是阿奇吧?
“姑姑,姑姑姑姑——”
伏黑惠在下麵咕咕咕的叫成了小鴿子,並且挪動著自己麻利的小蘿卜胳膊小腿就要嗖嗖嗖的爬上樹,就連自己的小屁股都在用力,被散兵不輕不重的拎住了衣領,帶了下來。
惠惠:“嚶。”
“好,都可以,立字據嘛,寫成論文那麼長也沒關係。”
那一瞬間,他朝向樹上的少女緩緩伸出手,他的身影與的多年前那個浪濤圍繞著的村莊,如同白紙一
般的少年的麵容逐漸融合。
“我知道錯了。”他抬起眼,輕輕對她笑:“我們回家好嗎?”
隻省略掉了那句,送惠惠他回家。
樹上的少女隻猶豫了半晌,便踩著風輕輕一躍,不偏不倚的剛好落到了少年伸出來的雙臂之間,她輕盈的好似一片羽毛——人偶少年紫水晶一般深邃的瞳孔倒映著她的麵龐,但是他此刻的神情卻溫柔的幾乎要融化在逐漸褪去的夕陽之中。
她在輕輕的喊他的名字,像是跨越了很久的時光和歲月,從他的耳畔響起:“阿奇。”
溫潤的吐息近在咫尺,她挺翹的鼻梁輕輕的蹭過自己用一板一眼的審美製作出來的鼻尖,他們之間的距離,也難得在那一次的事件之後再度變得如此之近……
似乎隻要不管不顧的再靠近一些,就可以……
他曾經錯過了與少女更近的機會。
在踏韝砂的那次船隻落海事件,丹羽有些無奈的教育他說,既然你的肺的位置的循環更強,就應該在那個時候在拉她回岸上的過程裡,給悠依她輸送氧氣,這樣的話……她可能也就不會……
也就不會像如今這般變得慘兮兮的,肺葉嗆水,高燒不退,意識不清。
純白的人偶滿臉不解:“應該怎麼輸送氧氣呢?”
丹羽笑容溫和,話語直白:“嗯……用什麼說話吃飯,就用什麼輸送吧,這可是人類最中氣十足的五官了呢。”
他記得他那個時候大腦嗡的一聲,零件都險些當場卡頓著冒煙。
而現在,少女緋色的唇瓣距離他又是那麼的近,似乎隻需要向她靠近一點……一點點……
可是旁邊卻偏偏響起了伏黑惠的聲音,在那一刹那之間,將二人拉回了現實。
“姑姑?”
悠依有些倉促的從少年的胳膊裡麵滑了出來,她把小侄子夾在胳膊肘下麵,快步往前走。
惠惠努力掙紮:“姑姑姑,樹上的風景好看嘛……”
悠依保持微笑:“噓,要聽話哦,不聽話就送你去見五條悟叔叔~他把你拋起來的風景怎麼樣呢。”
這可比見大灰狼聽起來恐怖太多了,伏黑惠閉嘴閉的超級快。
散兵:“……”
嘛。
他才剛覺得這小子性格也挺好的,隻是現在突然就改變念頭了。
—
悠依回哥哥家,遠比回自己家要更加的輕車熟路。
事實上,她已經提前電話和小惠的媽媽聯絡過,換作以往的話,小惠的媽媽就會在門口觀望迎接他們——那位黑色短發的女子總是麵帶著讓人心曠神怡的笑容,這也是緣何她能夠馴服成功咒術界裡赫赫有名的凶獸天與暴君……
但是今天,悠依遙遙的並沒有看到自己嫂子的身影。
而更加讓她內心一咯噔的是,她特意布置在家附近的【帳】也早已經被破除開來,失了蹤跡。
“……”
悠依深深呼了一口氣,一麵在心中告
訴你不要著急,一麵步伐迅速加快,而不單單是散兵,就連年少的伏黑惠都看出來了她此刻的異樣。
而越匆匆的往前走,麵前的場景就愈發的讓她瞳孔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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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門大開,布置溫馨的屋內一片狼藉。
而玄關處的那頭,電話仍然懸掛在那裡,嘟嘟的發出忙音,唯有一隻巴掌大的小紙人坐在原地,不停的重複著小惠媽媽的聲音。
“欸?是悠依醬嗎?有什麼事情嗎?”
“要幫我接惠惠呀,那太好啦,我會做好豐盛的飯菜等你們回來的……”
“不過仔細想一想我做的不如甚爾呢,哈哈,小區門口有一家新開的大阪燒味道不錯,我們還是去那裡吧。”
悠依在抖。
她氣的渾身發抖。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居然會有人膽敢對自己的嫂子下手,她甚至沒有從這隻類似式神的物件偽造出的聲音聽出個所以然來,還在有來有回的與它對話。
隻見那小紙人顫顫巍巍上前了一步,那張紙片的麵龐上突然出現了一張詭譎的正在咧起彎著的嘴巴,磕磕絆絆,顫顫巍巍的說道:“悠依還帶著朋友一起回來嗎?實在是太好……太好……”
它發出了一些類似電視信號卡頓的雜音,搖搖晃晃的朝著悠依所在的方向走,而不待少年有所動作,就隻見這隻紙人身上出現了驟然的白光。
幕後主使,似乎是打算讓它自爆。
隻是,經曆了千錘百煉的少女的速度很明顯比它還快的多,三人麵前金光一閃,一道玉璋護盾穩穩展開,而悠依也自然不會給它們留下毀了哥哥的家的機會,這隻紙人被卡在了源自岩神力量的星隕之中,懸停在半空中,哢哢的扭曲,身上方才刺目的光芒也逐漸被動的黯淡了起來,然後被動的飛到了她的麵前。
她整套動作都完成的行雲流水,且全程冷靜異常。
散兵放下了自己的手掌,他一把摁住了想要往前衝的伏黑惠的腦袋,幾乎是第一次用這種神情望著身邊的少女。
“這可真是……不愧是咒術界那位赫赫有名的悠依小姐。”
那張紙人蠕動了片刻,最後才重新凝聚成了一句不男不女,聽不出來聲源的聲音。
“……她在哪?”
即使渾身都氣的發抖,即使此刻絲毫壓抑不住殺意,悠依仍舊一字一句的,緩緩的問道。
“如果是伏黑小姐的身體,她如今完全沒有絲毫的大礙,你無須擔心。”
傳音的式神咧起唇角,慢條斯理的轉達完了幕後主使的話語,還刻意裝出了一副平易近人的紳士語氣。
這讓悠依由得想起了一位死去的故人。
一位……讓她至今都咬牙切齒的故人。
“不想被我找出來踩成和紙一樣薄的碎片的話,你這家夥就識相——”
悠依抬手製止了散兵此刻的發言。
果然,和她有相同感受的不止她一人,就譬如換作往常很注重大局觀的少年
這次也沒能忍住。
果然,那隻式神效仿著他的語氣,欸了一聲感慨道:“啊啦啦,好凶哦。”
我會害怕呢。?_[(”
“害怕的話,說不定伏黑小姐就會受一些不必要的傷……”
散兵的手指叩住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