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當時現場的畫麵實在是一通混亂。
整件故事的起始,還需從悠依二次落水出院之後說起。
那維萊特在那時起就不對悠依的任何娛樂活動有任何的乾涉了——她喜歡編五光十色色彩搭配的讓人一眼都忘不掉的花環也好,她喜歡讀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書也罷,無論她想要做什麼,都不會遭到製止。
是的,在水龍王媽媽的內心裡,十分慈愛且寬容的想著,孩子愛乾啥就乾啥吧,孩子喜歡什麼就讓她讀什麼吧。他甚至在工作之餘特意和下屬們取經,學習過了家長正確的教育方式,發生那件大事以後,更覺得自己不應當對悠依這孩子為數不多的娛樂方式加以限製——像她這樣堅定又勇敢的孩子,會因為區區一本雜誌心智受影響,那實在是完全不可能。
因此,不僅八重堂分部開過來的楓丹雜誌特輯,那維萊特從那天開始就允許悠依看了,他甚至將稻妻那邊的八重堂本家發布的輕合訂版也訂了個年刊,地點就選在悠依和芙寧娜的居所。
就譬如那本《轉生成為雷電將軍,然後天下無敵》那本作品可謂是隻聽名字就十分讓人在意,內容也趣味性十足。興許像之前那雜誌的插畫情況隻是特例,這些輕裡其實蘊含著凝聚著稻妻人民智慧結晶的文字也說不定……呢?
那一天,那維萊特就那樣理性的自己說服了自己,而看過那些雜誌輕的悠依依舊是個每天心情都很好的乖寶寶,她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嘛,這就讓那維萊特更加放心了。
誰料就在今天,悠依將雜誌裡麵表達喜歡和愛的具現化表達方式學以致用,給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在側臉蓋了個戳。
這讓活了數百年卻從來隻是在戲劇作品裡麵知道這種人類情感的表達方式,卻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體現在自身身上的水龍王大為震撼。
歸納總結一下就是,那維萊特他害羞了。
即使明白這是她對視為家人的自己親情的具體表現形式,即使明白這種動作,其實作為貼麵吻禮在一些更加熱情奔放的國度是再司空見慣不過的事情,但……
道理他都懂,但是這一點不耽誤那維萊特害羞。
數百年來,大概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的對他表示喜愛。因為他本人一直都是遊離於整個國度和人民之外的,他是需要用更加客觀的方式去注視一切的審判官,更是因為此份職業職責的特殊性,他與子民來往時都保持著禮貌而又不逾越的態度。
但是,今天的一個“啾啾”,險些讓他破了功。
隻見今日楓丹的天空,時而烏雲密布,時而晴空萬裡,時而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時而撥開雲霧見天明,在短短五分鐘之內就全方麵多角度的為在場的所有子民呈現了一通楓丹天氣的千變萬化。
這全是由於水龍王此時的百感交集。
那維萊特目光放空的想道,不是說好了稻妻人的情緒內斂,就連告白都會用“今天的月色真好”這種含蓄的表達方式麼
?怎麼會拋開正經文學,直接在發行的輕和雜誌裡麵如此的……呃,反差感強烈?
悠依不說話了,悄咪咪的看著那維萊特媽咪的表情,說實話就算是對旁人的情緒變化,有著相當敏銳感知能力的她,這會兒L也看不出那維萊特的心情到底好還是不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不是惹他不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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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做錯了事情一般,委屈巴巴的耷拉了腦袋,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至於樓上以蒙德來使身份來拜訪楓丹的巴巴托斯,在有幸圍觀全程的時候,他手上剝到一半的泡泡橘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嗯,被嚇的。
關於巴巴托斯為何一路從蒙德溜達過來,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但也可長話短說,還需要他上次從倒黴的郵差先生那裡讀到的信件開始說起。
——他並不明晰後來的悠依在屬於她自身的世界與璃月的夥伴們通過某種聯係“重逢”的事情,這就導致了信息差,因此他在讀到那封信件時,第一反應也並不是想著去告知,而是覺得可能性太低,隻想著去確認一眼。
大抵是身為風神的緣故,除去蒙德的子民以外,他對於同屬性神之眼的孩子總會因為奇妙的元素聯係下意識的適當的關心一些,巴巴托斯自然明白那女孩對於璃月那少年夜叉的重要性,也頗了解他當年到底在提瓦特大陸尋找了她多麼長久的時間——夜叉少年身邊的風會為巴巴托斯帶回訊息。
因此,為了不讓舊友和那少年願望落空,他選擇自己溜達過去看看情況,其實在心裡想的是,這大概率是巧合。
唔,不過倘若真的印證了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楓丹那位是悠依那孩子的話,他可能真的會出於那麼一喵喵的私心,選擇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一段時日,看看能否幫她鞏固穩定力量,順帶用風神的方式教養同屬性的孩子,等到同她混熟了再送她回舊友身邊,就當作驚喜了,誒嘿?
至於信件中提及失憶一說……
其實巴巴托斯一開始是完全沒在相信的,他覺得,如果當真是那個悠依,失憶一說大概率是那個聰明的孩子的計策,她在選擇用這種說辭偽裝身份,保護自己。
順道一提,他今日進楓丹城門的過程實在是遭遇了很大的阻礙,因為守城的守城員本人剛正不阿,他們需要來自蒙德的吟遊詩人溫迪先生出示可以證實自己身份的證據,他們態度堅決的表示,你得證明自己確實是溫迪,而不是什麼很會偽裝的愚人眾。
溫迪:“……”
為什麼要他自己證明他就是自己啊,救命。
但是更加尷尬的是,身為風神的他在自己的國度一直以來用吟遊詩人的身份賣藝喝酒摸魚溜達的時候,壓根就沒有籌備什麼身份證明,他完全就沒有這種概念呀。
沒辦法呢,蒙德可是個自由又悠哉的國度,大家隻會指著他說,哇,快看,是那個唱歌很厲害的吟遊詩人,他又會彈豎琴又會吹笛子……蒙德人也根本就沒有人揪著他找他要能證明自己是溫迪的身份證明啊。
講句更內
個的,身為風神的他甚至沒有自己是風神的身份證明呢,他總不能現場把自己的神之心掏著玩吧。
因此,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尊貴的風神巴巴托斯,化名溫迪的吟遊詩人他……很榮幸的在今日成了楓丹人眼裡可疑的黑戶。
溫迪深吸一口氣,看著劍拔弩張的守城人,他笑了笑,好脾氣的說:“要不,我給你彈奏一曲呢?”
守城人倒是答應了。
一曲罷了,守城人聽的如癡如醉,甚至還有不少吃瓜楓丹人被吸引了過來,大家如聽仙樂耳暫明,拍著手,激動的起哄讓他再來一曲。
溫迪當然不是想在人家城門口開始賣藝的意思,他無奈的笑著問聽沉浸的守城人:“您覺得這一曲如何?⒚⒚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你有著十分高的藝術造詣,完全可以在我們國家最大的歌劇院參與演出。”後者誇獎道。
“那個……這是否可以證明我是蒙德的吟遊詩人溫迪了呢?”溫迪聳了聳肩。
結果楓丹人完全沒有按照他想象中的路線走的意思。
“不可。”守城人抬手嚴肅拒絕,表現的鐵麵無私,剛正不阿,即使剛剛那音樂演奏真的很不錯,可是一碼歸一碼,他聽的人家彈奏的開心和他要放人家進去可沒關係哈,他解釋道:“換句話說,你需要證明自己不是彈唱很厲害的經過特殊訓練的愚人眾才行!”
溫迪:我#@&¥……
最後,還是那維萊特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前來解圍。
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
那維萊特一眼就看出來了麵前的那位身份到底是誰。
這孩子打小就性格耿直,見到麵前塵世七執政之一,他神情莊重起來,上前一步道:“這不是來自於蒙德的尊貴的風神……”
溫迪這些心裡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打岔:“是是是,我就是來自於蒙德尊貴的風神巴巴托斯的信徒,一位路過的吟遊詩人罷了。”
那維萊特有些不解的挑眉。
溫迪依舊是笑眯眯的,額角卻滲出冷汗,生怕自己馬甲被這老實小龍當場扒了,言語可是會漏風的,等消息傳回自己老家的時候,所有的子民都會知道在酒館喝酒時整天變著法子賴賬的吟遊詩人溫迪其實就是他們偉大又自由的神明巴巴托斯了。
噢!那可實在是太自由了。
溫迪神生中為數不多的開始了汗流浹背,為了點醒麵前的那維萊特,他也特意拖長了尾音道:“幸會幸會,原來這位就是楓丹的最高審判官,傳聞中的古龍——一般剛正不阿,有著水之龍王——一般秉性的男人啊。”
那維萊特:“……”
於是,當時的場景可以用以下話語梗概。
那維萊特其實知道巴巴托斯的真實身份,但是經過提醒,他終於明白了不可說。
巴巴托斯其實也知道那維萊特的真實身份,但是他隻是拎出來提醒對方,也沒明說。
他們就互相客氣的商業互吹了起來,客氣的有點尷尬。
“原來是吟遊詩人溫迪先生,您作為使者從蒙德千裡迢迢而來,路途遙遠,我未能及時迎接,慚愧慚愧。”
“無礙無礙,那維萊特大人日理萬機,行正義裁決審判之事,無法及時抽出空閒也屬無奈。”
旁邊的楓丹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那維萊特大人都這麼客氣,說明這小小的一隻少年其實是很有成就的厲害角色吧?隻是他們孤陋寡聞所以才沒認識?
而事實上,兩位相互客套的,一隻表麵是純澈少年,實際上已經是活了數千年的老狐狸。
一隻表麵上是成熟穩重的成年人,實際年紀比起上古魔神們,隻是一隻剛出生沒多久的水龍寶寶。
他們就這樣互相打著哈哈進了楓丹,而委婉的表達了來意的溫迪,也被那維萊特作為貴客迎接到了使者接待室。
那叫一個又豪華又空曠,他在裡麵翻跟頭都不會有人有意見。
挺好的,在這裡有點心有水果,就是很可惜沒有酒。
溫迪托腮環顧四周,發現偌大的一個接待室現在居然就他一個“異國使者”,所以有點奇怪的多問了那維萊特一句,其他使者呢?
臨走時的那維萊特回答他:“此前在這個會議室的使者大多都是心懷異端的愚人眾成員,有些已經被遣送回國,有些人證齊全,經過了審判,現在還在梅洛彼得堡勞動改造。”
溫迪:“……”
雖然他明白麵前這位老實的水龍王寶寶的意思並不是在點他什麼的,真的隻是在實話實說,回答他剛剛問的問題,但是他就把這裡有沒有酒的要求艱難的咽了回去。
因為他感覺這個國家比自己想象中更堅持正義,他真的有那麼點害怕自己因為喝醉酒水神麵前殿前失儀也被塞到梅洛彼得堡去。
話說楓丹有這種律法嗎。
呆在接待室的窗戶前麵看異國風景的溫迪,忽然捕捉到了一抹銀白色長發的身影。
他的目光驟然一亮,風在那一瞬間裹挾著舊人的信息縈繞在了她的指尖。
那依舊是與曾經彆無二致的,純白而又帶著溫度的暖風。
而也幾l乎是那一瞬間,他便通過側顏確定了,那就是在多年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孩子。
——悠依。
即使是經過了那樣長久的歲月,她的外貌看起來也與那個時候也沒有太大的區彆,稍微成長了一些,但並不多。
以人類的身軀,當真可以這麼長久的時間都停止成長麼?明明……就算是神明都會被時光磨損呢?
一邊仔細思考,一邊哢哢哢的啃完了蘋果,溫迪又拿起一枚泡泡橘,他決定不急著立刻出麵,而是先暫時觀察一下情況,靜觀其變。
直到他的麵前發生了驚天大瓜,可以稱為“震驚風神一百年的連環啾啾事件”。
提問,如果摩拉克斯在知道他明明就在自家孩子身邊,卻沒能來得及阻止她去“啾啾”彆的異性,那麼這會被認定成誰的錯誤呢,摩拉克斯會對他做些什麼呢?
那一瞬間,溫迪的耳畔似乎回蕩起了“天動萬象”,“移堅不催”,“此乃天道”,等等諸如此類的莊嚴大招詞彙。
溫迪:完了,這回是真的全完了。
在所有人都石化或是炸毛的情形下,他甚至沒來得及拾起泡泡橘,就立刻瞬移閃現到了悠依的麵前。
“小悠依,悠依醬——”少年充分發揮自己稱得上精致無瑕的相貌優勢,帶著一些可愛的麵龐在此刻精準的把控著委屈的情緒,他熟練的運用對待久彆重逢的故友的方式開了口,指著自己道:“不公平哦,小悠依,按照先來後到的原則,這個啾啾應該先給我,你的老朋友才對。”
幸好他這趟沒有喊摩拉克斯一起來吧。
不然倘若摩拉克斯在場,那位岩神肯定會被他的話語創到,因為重點原來是在這裡嗎?!
溫迪的話語當然是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警惕,芙寧娜在那一瞬間就長大了,她張開手臂橫在孩子麵前,連演的不用演的,就用極其嚴厲的水之神明氣勢,衝著眼前的溫迪瞪了回去。
而萊歐斯利的大腦迅速歸納思考了一番,將那維萊特先生方才的話語深思熟慮的一遍,然後他輕聲問道:
“那維萊特先生,這就是您說的,悠依她可靠的……嗯,故人麼?”
那維萊特:“……”
再議,再議。
而被溫迪提問的悠依睜大了眼睛,她噠噠噠後退了兩步,從水龍王媽媽的身後探出腦袋,有些害怕的說道:“可是,可是,哥哥……悠依,不認識你呀,所以不能給你啾啾哦。”
她話音剛落,溫迪的身上就落上了三道警惕的目光。
溫迪:“……”
溫迪覺得那一瞬間他的內心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碎裂掉了。
—
好消息,他在楓丹尋到了舊友那邊曾經看的無比重要的孩子,她看起來健健康康,毫發無損。
壞消息,那其實並不是為了掩藏身份或者保護自身的偽裝,那孩子確實是失憶了,字麵意義上的,實打實的。
壞消息,此刻的悠依看起來非常的依賴楓丹當今的水之神明芙寧娜女士,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先生,以及一位正在嘗試用眼神將他盯出窟窿的萊歐斯利少年,她真的對自己沒印象了,雖然當年也就那麼一麵之緣,但是他有那麼點傷心是怎麼回事。
好消息,失憶以後的悠依甚至比多年前那一次還要好騙的多。
因為,隻需要他此刻表現出一個失落又委屈的表情,她就會立馬擔憂安慰他說:“小哥哥,你不要不開心,悠依的話讓你難過了嗎?對不起呀,我在大海裡忘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如果是我的話讓你傷心了,我想要幫幫你,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你打起精神來嗎?”
溫迪下意識的回了一句:“不知道誒,可能……啾啾有用吧?”
啾啾這個梗看起來是過不過去了。
本來隻是順口那麼一提。
結果她當真沒再害怕自己了,
甚至眼看著就要噠噠噠跑過來跑到自己身邊,依言行動。
溫迪:欸,天啊,這麼好騙的嗎。
不過她還沒跑到一半,就被那位目光淩厲的灰黑色頭發的少年給拎了起來,後者歎了口氣,一臉無奈,擺出一副諄諄教導的兄長模樣:“悠依,我說你啊……你不要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啊,多少再給我有點警惕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