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悠依睡的迷迷糊糊,完全不想起床。
床永遠不會嫌棄她的賴床或者懶惰,床會無時無刻無條件的接納疲憊的她,床上有鬆鬆軟軟的曬成陽光味道的被子和能把她整個人都吸進去的床墊。
床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
床很好。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和床綁定一輩子……
下一秒,她覺得自己的臉頰被某個人的手指輕輕戳了戳。
她發出了一聲抗議,哼哼唧唧的,像小貓一般表示自己此刻的不滿。
對方的手指頓了頓,然後對著她戳的更起勁了。
悠依:“……?”
可,可惡,到底是誰在吵她睡覺!
她氣呼呼的將臉頰鼓成了包子,然後努力地睜開了眼睛,隻覺得視野一片模糊,而悠依整個人都朦朦朧朧的,展現出一副還沒有完全睡醒的樣子。
人好像醒了,可是靈魂還在夢裡。
坐在她床沿,此刻距離她近在咫尺的少年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他抬起手掌,在一臉神遊天外中的女孩麵前揮了揮,又輕輕的喊:“呐,悠依——悠依醬?”
被子裡麵的女孩子翻了個身,又繼續砸吧砸吧嘴巴,美滋滋的睡了,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想要叫這種狀態下的悠依起床可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溫迪無奈的歎了口氣,他一臉包容,俯身望著身邊的小女孩,抬手將她睡到前麵的幾l縷反翹起來的銀發撥拉到了後麵去,看著女孩睡的紅撲撲的小臉輕笑。
“呐,悠依醬,我來看你了哦。”
“唔……好。”
她在半夢半醒之間迷迷糊糊的予以了他回應。
溫迪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此次“旅行”雖然得快去快回,但是他在此刻忽然之間玩心大起。
“小悠依,你說摩拉克斯和我,你更喜歡哪個呀。”
“嗯嗯……喜歡。”
“小悠依,我們以後不要鐘離老登了,你來提瓦特,跟我一起好不好,我來照顧你。”
“好……”
“小悠依小悠依,那你以後去把摩拉克斯的摩拉全部搬過來給我買酒喝好不好?”
“沒……”
嗯?
溫迪摸了摸下巴,他笑眯眯的湊過去,仔細聽著身邊的女孩兒此刻正在砸吧砸吧著小嘴努力的說著些什麼。
沒什麼?
悠依一字一句,一半卡殼一半順暢的說道:“摩拉克斯先生……沒有摩拉……”
溫迪在旁邊抱著肚子,捂著嘴巴噗噗的笑的前仰後合,當然,等他想起來自己空蕩蕩且漏風的錢包之後,就不是很能笑的出來了。
“嘛,總而言之,這個就暫時交給你保管了哦,小悠依。”溫迪笑吟吟的將自己口袋裡麵的某個東西取出來,放在了她的掌心,又輕輕蜷起她的五指將其緊緊握住:“要幫我好好保管哦。”
“好……”
處於現在這個半夢半醒的狀態,她似乎隻會非常迷茫的點頭答應好。
而任務完成以後,溫迪便切斷了他與悠依之間的聯係,而再睜開眼睛時,他已經來到了蒙德教堂的門口,看著款款向他走來的愚人眾執行官女士,他在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仍舊麵色如常的演完了那出誇張的戲。
……
女士一手掐住了少年的麵龐,另一手毫不遲疑的探向了他左側胸口的位置。
“溫迪!”
空和派蒙焦急的大喊道,此刻隻恨自己完全被周圍的愚人眾控製住,根本沒辦法幫忙。
女士淺金色的長發垂落在耳側,她身材窈窕,氣質過人,隻是此刻美豔的麵龐略微顯現出了一抹猙獰之色,身為曾經的蒙德人,她此刻全心全意的憎惡著麵前自己曾經信仰過的少年神明。
“我們此行的目的,自是為了……”
女士的話語卡在了半截,她驚疑的睜大眼睛,像是難以置信一般,又在溫迪的左側胸口處試探了一番。
空的,空空如也。
她方才那副勝券在握的傲慢表情此刻終於是掛不住了,立刻沉著臉詢問他:“你的神之心呢?”
“欸?什麼?”溫迪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隻是一個路過的吟遊詩人而已,怎麼會有傳說中的風之魔神巴巴托斯才擁有的東西呢?”
“巴巴托斯,你——”女士此刻顯得有些氣急,而從身後的教堂處傳來的那些騎士團成員們的聲音人她不得不丟開了手中的溫迪。
溫迪哎呀一聲,柔弱的摔倒在地,心想最好迪盧克老爺已經看到了這一幕,因為心疼他對抗愚人眾的時候所做的犧牲而免他一個月的酒館喝酒錢。
一旁以迪盧克為首的,圍觀了溫迪軟綿綿的摔下來的蒙德眾人:“……”
說實話,一時間不是很想承認這貨就是隱藏了身份的風之魔神。
另一邊,眼見計劃失敗,繼續僵持下去不止得不到神之心,還可能和麻煩的人們繼續糾纏,女士便沉著臉,招呼屬下與她一同儘快撤離。
神之心並不在風神的身上,而那東西可不是任意一個平常人能夠完好無損的掌握的。
巴巴托斯的神之心……究竟會去了哪裡?她奇怪的想道。
與此同時,現世,悠依終於悠悠的從夢中轉醒,她打了一個賊長的哈欠,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
真奇怪,剛剛沒睡醒的時候,好像在夢裡聽到了溫迪的聲音。
大概是錯覺吧。
不過就在此刻,他覺得右手手掌中似乎睡了一覺以後平白多了什麼異物,她眯著眼定睛一看自己的掌心,看到了一枚她隻在璃月古籍中才見過的,傳說中的塵世七執政的魔神神之心。
悠依:“……”
溫迪!你到底想讓我給你保管什麼呀!
她此刻就像普通人見到了金山銀山一般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就想把手中燙手的東西扔掉,但是仔細一想,這
是對於溫迪他至關重要的東西,可不能隨便丟掉,隻好又緊緊攥回了手心裡。
可惡,想用來磨牙。
—
沒想到,如今的愚人眾竟是囂張到了如此程度,居然公然守在蒙德城內,蒙德教堂之外襲擊風神,伺機奪取神之心。
那可是對神明至關重要的神之心啊,空此刻完全不敢想象,倘若真的被那個執行官奪走了,溫迪的身體會變得如何,蒙德的未來又究竟會如何。
溫迪:額,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吧,他們魔神的力量到了一定的程度以後,有和沒有神之心也差不了太多了。
空此刻實在是百感交集,也逐漸參悟了提瓦特大陸中所暗藏的危機,他意識到了自己需要儘快的恢複實力,才能不止在麵對愚人眾時也那般無力。
在蒙德城的野外修行很明顯已經滿足不了空的修行企劃,然而也正在此時,空忽然之間想起來了前些日子的時候,悠依告知他的話。
去她的世界……旅行麼?
派蒙繞著少年來回飛了一圈,看他的麵頰微微泛紅,大咧咧的問道:“旅行者,你在想什麼呀?旅行者現在的表情,嘛,簡直就像我在想好吃的的時候會展現的表情……”
空頓時紅了耳廓,他壓低聲音輕聲回答:“沒,沒什麼。”
罷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先去尋找到有關妹妹的線索才是,在離開蒙德之前,儘可能的搜尋一些訊息吧。
也不知她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
這稻妻城天守閣,散兵實在是一日都呆不下去了。
他從最開始的驚詫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有人將食材料理成這副的模樣,到後來的逐漸習慣與木然。
說起來,他此前出於好奇,真的有在巴爾澤布在廚房之中製造一些可怕的聲響之時無聲無息的前去查看過,隻覺得眼前所見的那副光景,不亞於多托雷在實驗室手搓爆個蛋。
他屏息凝神,神色一臉深重的從廚房門口退了回去,他仿佛在方才那些炊具之中窺見了類似深淵深處的不可直視之物。
巴爾澤布所做的“料理”,(如果那些東西真的能被稱作料理的話,食材們在九泉之下如若有靈,大概能哭出來吧),總而言之,巴爾澤布的料理分為三種類型,綠色,漆黑,鮮豔的紫色。
他曾經被最後一種的色彩迷惑和欺騙過,因為它與前者那兩種相比實在是顯得太正常了一些,因此他在那日就如同被鬼迷了心竅似的小小的用勺子舀了一口,放進唇齒之間。
——絕無可能是因為那個女人望著自己的有些許期盼和遺憾的眼神才做的,他隻是想確定自己對那個女人的投毒是否有著毒抗性罷了。
事實證明,在第一口鮮豔的紫色物體剛觸及唇齒時,他冥冥中看到了丹羽和桂木二人正在河對岸遙遙的對他揮著手,讓他回憶起了本該已經被淡忘的在踏韝砂時的經曆,內心充斥著溫馨隻餘又透著一股恍如隔世的遺憾。
直到在床上躺了兩天兩夜才終於
意識回籠之時,他才真正的反應過來。
——那些不是美妙的幻境,是瀕死時候的走馬燈啊!
不行,倘若自己繼續和巴爾澤布呆在一塊的話,就算不被她拆除成零件,恢複出廠設置,怕是也會死在那個女人的投毒之下吧。
於是他默默的記下了天守閣中所有侍者的作息,了解到了如今的雷神神之心正在八重神子的身邊,被她隨時攜帶在腰側,又去了解了一番稻妻的船隻行使去往彆國的時間點,做出了充分的謀劃。
在一日雨夜,他成功的盜取了雷神的神之心,並且一路沒有出任何意外,創通無阻的離開了天守閣,換了一副武士浪人打扮,在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直奔港口處。
事實上,至冬國的女皇她原本的企劃便是需要他們用任何所能想象到的方式竭儘全力的取得其餘六國神明的神之心。
她的目的十分宏大,是集齊七國之力去對如今殘暴專政的“天理”宣戰,這是為了之後提瓦特大陸之上的每一位生靈與子民而所做的努力,為了達成女皇的這個目的,愚人眾們必須不擇手段。
而散兵此刻正壓低頭頂的鬥笠,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那枚雷神神之心——他最開始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刻起,也許就是為了容納這枚神之心所存在的,他隻覺得自己此刻空洞的胸腔深處,仿佛正在與這枚神之心發出共鳴。
他將神之心放在了自己左側胸口之前的部位,仿佛沉默與思考了很久,最後沒想著回至冬,而是選擇登上了目的地是須彌的那艘船。
比起將不切實際的希望寄托給旁人,他更希望自己擁有能夠比肩魔神,抗衡“天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的力量。
這並非是為了自己。
……
八重神子全程都在對雷電將軍彙報情況:“小家夥成功拿走神之心了。”
“小家夥離開天守閣了。”
“小家夥避開意思意思正在巡邏的士兵,去到港口了。”
八重神子望著很明顯正一臉放心不下的雷電將軍,她有些疑惑的問道:“明明將他放在身邊是最能夠守護他平安的做法,你又為何要讓他離開呢?”
“曾經的他彆無選擇……”雷電影終於自己麵對麵的回複了神子:“但是如今我選擇尊重他自己的抉擇。”
神子抬手掩住下巴:“真是的,這句話可真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更何況……”
“嗯?”
“我嘗試著做了各式各樣的料理拉近我與他的距離,然而結果卻不儘人意。”雷電影有些遺憾:“他既不願,我不強求。”
否則,其實她是有意對少年加以培養的。
神子的笑容難得僵住。
……你確定是料理真的可以拉近你們之間的距離,而不是你用料理把他硬是逼走了嗎?
—
身為北國銀行如今的掌權者,代號的富人潘塔羅涅覺得自己的同事們最近似乎都有些不大對勁。
嗯,首先是多托雷……他
不對勁已經很久了,他會做出什麼反常的行為,其實大家都已經十分習慣,也不會太過詫異。
這個反常的重點,就在曾經能被成為愚人眾勞模的斯卡拉姆齊身上。
嘛,也就是散兵。
自從他上一次因為深淵教團的緣故而墜入深淵過了一段時日之後,回來之後就對女皇或者公雞他們下達的指令視若無睹。
比如說,讓他駐守至冬,他非得跑跑璃月蒙德,讓他去稻妻接手邪眼工廠,著手奪取雷神神之心的企劃,他反而蹲到了須彌裡去。
公雞說,有極大的可能,散兵在墜入深淵的過程中摔壞了腦子。
哦,也有可能是遲來的叛逆期,可能所有的青少年都是有這麼一個階段吧,等叛逆期過去就好了。
如今,修複斯卡拉姆齊這個嚴苛的工作似乎隻剩下了多托雷能夠做到,但是更加嚴苛的是,散兵他一旦見了博士就會陷入狂暴狀態,不死不休的打架。
嘛,不過因為斯卡拉姆齊針對的隻是多托雷,大家都保持著一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隨便吧。
潘塔羅涅曾經還聽聞過一個野史,也不知道究竟是多托雷透露的,還是多托雷的前屬下透露的,那就是斯卡拉姆齊在加入愚人眾之前有一個類似白月光的女孩,那個女孩在他的心中有著十分重要的位置,他甚至想要創造出一個有那個女孩的世界……
不愧是野史,有夠野的,潘塔羅涅寧願相信這是遲來的叛逆期,也不願意相信一張嘴能懟贏七國的斯卡拉姆齊他可能是個戀愛腦。
不過說起來,多托雷最近也有些消極怠工,上一次見他時一臉麵色蒼白,失血過多的模樣。
少女:“可能是更年期吧,聽說人類都會有這種時候的。”
潘塔羅涅:“……我更傾向於他的切片出了某些問題,被斯卡拉姆齊揪出來滅了倆個之類的,或者自己作的。”
最年輕的新加入的執行官伸了個腦袋過來,像個大喇叭一般叭叭叭,超級大聲的重複道:“什麼?多托雷他更年期了?”
路過的多托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