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重逢地點不是在璃月大牢裡麵就實在更好了。
眾人:“……”
理水疊山真君對閒雲蛐蛐道:“他以前不是說什麼都不願意接受這個稱呼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閒雲微微挑眉:“那我看你們是不知道啊,本仙跟你們說,在此前悠依走了以後啊,若陀他……”
若陀:“靠!閒雲,你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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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甘雨將牢房裡幾位領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落幕時分。
千岩軍的將領們自知冒犯了仙人,頻頻道歉。
因為說破天他們也不會想到在場的自稱仙人的人們身份都屬實,真是奇了怪了,那些隱居山林的仙人們今日居然會集體化身人形來璃月保釋小女孩。
額,然後一齊遭遇誤會,鋃鐺入獄。
“罷了罷了。”留雲真君一副大度的模樣,揮手道:“也不怪你們,你們也算是為了璃月儘忠職守,這也體現了本仙化身人形的技術爐火純青,完全隱入了市井之中。”
千岩軍們:哈哈,根本不敢說是因為她的人形形態太浮誇高調了,才當成可疑人物一把抓了。
若陀嗬了一聲:“現在看著這麼大度,方才也不知是誰在牢房裡嚷嚷著要研製一個將此處鐵柵欄夷為平地的仙家機關……”
他被蹬了一腳。
千岩軍們聞言,擦汗擦的更加厲害了。
總之就是那什麼,實在感謝各位仙人不計較之恩。
不過,雖然鬨出一場烏龍,倒也減免了空尋仙問道的全部過程,嘛,畢竟大家都像葫蘆娃救爺爺一般,一個個的送進了牢房,送到了空的麵前。
而讓空更加震驚的是……
“悠依和這些仙人,居然都,都認識嗎。”
他原以為自己在來到提瓦特以後已經收獲了很多人脈了,但是很明顯的,悠依她不僅身世神秘,擁有人脈還又多又厲害。
悠依:說起來你可能不大相信,璃月真的算是我的老家,誒嘿。
派蒙此刻正在那邊呱唧呱唧的吃著牢房今日分發的摩拉肉,一天沒吃到熱乎飯,這餅夾肉吃的她熱淚盈眶,實在覺得真香。
而空則是趕緊上前一步,向各位仙人們示意:“諸位仙人請聽我一言,是這樣的,在慶典儀式上,岩神摩拉克斯現場遭難遇害……”
他將玉仙台的今日見聞一字一句的詳細描述了起來,而他麵前其實早已經知道了鐘離計劃的仙人們心情淡定,不過裝當然還是要裝一下樣子的,一個個呈現出了急切的狀態,尤其是削月築陽真君,今日演技十足的憤慨道:“什麼,帝君居然平白遭此劫難,這實在是……”
“是也,悠依小姐還特意拍攝了岩王帝君當時的影像記錄。”空示意悠依將手機取出來。
悠依這會兒其實已經看出了大家不慌不忙的架勢,也看出來絕對有什麼正瞞著自己,畢竟璃月如今仍舊籠罩在岩神神力的庇護之下……其實她拍照真的隻是為了留個有趣的紀念,她有點無奈,隻好取出手機,將照片
呈上。
若陀正竭力掐著自己的大腿憋笑,在看到悠依手中那個小方塊上,她一本正經的蹲在偽造出來的摩拉克斯本體龍褪旁比著V字手勢的模樣時,實在是沒繃住,發出了今日的一聲爆笑。
隨後他察覺到四麵八方投過來的視線,趕緊切換成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居然將帝君害成這副模樣,實在可惡!”
派蒙的嘴裡塞著牢飯,對著空耳語道:“旅行者,你說這個仙人會不會就是謀害岩王帝君的人啊……我聽的好清楚,他剛剛笑的好大聲。”
若陀龍王:靠!他不是故意的,隻是因為實在是宅久了,笑點變得比較低而已!怎麼還懷疑上他就是謀害摩拉克斯的人呢?他被鎮壓這麼久明明都跟他一笑泯恩仇了好不好。
而且那個照片,真的很好笑啊!
他甚至決定了,等深夜了,自己也要找留雲要一個能夠留下影像紀念的精巧機關,和那邊“橫屍玉仙台”的摩拉克斯激情合影留念,等來年海燈節再狠狠爆笑。
也正是在他們說話的功夫,若陀龍王銳利的發現達達利亞悄無聲息的從他們的身後離開了,他的目光似是無意的在青年的背影掃了一圈,又淡淡的移開。
哼,想來摩拉克斯說的果然不錯,愚人眾那邊,明顯還有著更大的陰謀。
釋放曾被封印的漩渦之魔神奧賽爾,才是他們實際的目的。
隻不過啊,海裡那條小水蛇實在是沒眼看的,當年被他踩一腳就知道灰溜溜的跑然後回去和老婆哭,最多隻能當作對璃月人如今能否可以獨當一麵的考驗和試煉罷了。
若陀的目光又望向了悠依。
小丫頭個頭長高了,愈發的漂亮了,就算他本身沒什麼人類相關的審美,也能看出來她如今十分的亭亭玉立,樣貌在人堆裡格外亮眼。
他此刻已經完全接納了“大伯”這個稱呼,望著悠依時,眼裡也帶著些許身為老父親才會有的擔憂。
若陀不由得對小丫頭身邊的黃毛有了些許的敵意,他心想,悠依那孩子乖巧懂事,惹人憐愛,鐵定是因為和這小黃毛在一塊才會被千岩軍誤會的。
隻是,若陀的目光讓空感覺被視線一紮,他後退一步,目光也下意識警惕了起來。
……
究竟如何才能將神之心鑲嵌到身體之中呢?
身為神明載體的自己,倘若擁有了神之心,那麼他是否就不再是一具空殼人偶,他也是擁有了心的存在了?
散兵行至須彌教令院之中,他神色不變,繼續與此處的成員們進行之前那場未儘的交易。
許是巴爾澤布對他的身體做了某些事情的緣故,這一次的“造神計劃”需要耗費比以往更加長久的時間。
散兵望著那些並不信任自己國度當今神明的家夥們,隻覺得他們的想法實在是可笑,而那個被軟禁和被迫沉睡的,不被子民愛戴甚至選擇拋棄的神明,又實在可悲。
隻是……即使要予以她自由,那也是之後他擁有力量時所能做的了,
如今的自己隻能和那一臉貪婪的大賢者,做出他所想當然的交易。
他望了懸浮在虛無之中的那位小吉祥草王一眼,轉身離去,毫不遲疑的走向了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
今日的璃月,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因為子民們認為庇護他們的岩王帝君遭遇了不測,消息傳達的很快。
這個繁華又熱鬨的國度舉國上下都陷入了哀悼之中,但是魈明白,這是帝君授意,也是如今的璃月走向人治的必要過程。
夜晚,邪祟易動蕩,許是若陀與留雲真君他們都去往了璃月港的緣故,郊外多出來了一些認為仙人不再,便能伺機而動的邪祟。
當然,它們隻在試探的那一瞬間,就被一杆瑩綠色長槍貫穿身軀。
魔神的殘穢雖然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太多,可是奈何會有深淵的魔物裹挾的汙染,時不時的侵蝕一番璃月大地。
原本已經太久沒有因為業障而困擾的少年仙人,今日卻明晰的感受到了身體的狀況變的有些不大對勁。
就如同那日他永遠無法回到璃月港的,那個失控的海燈節一般。
魈原以為久違發作的業障,呈現在他麵前的會是自己曾經的同族,會是互相廝殺致死的夜叉,會是眼角含血的笑著的浮舍大哥,在喊他一同前去。
可是他如今看到的,卻是銀白色長發的高挑身影。
她側著頭,朝著他輕輕的笑著,喊他:“魈。”
又一個場景輪換,少女又化作幼時的模樣,傷痕累累的跪俯在他麵前,怯怯的喊他:“魈……?”
【她會在未來走上一條十分凶險的道路。】
【她的結果怕是隻會與你的兄弟姐妹們一般,十死無生。】
【你會怎麼做呢?】
少年夜叉手中緊攥的和璞鳶遲疑了那麼一瞬,但下一秒,仍舊是破開幻境,準確無誤的貫穿了魔物的頭顱。
對手化作元素粒子消散,他抖落和璞鳶上黏著的汙穢,垂眸矗立。
這句話像是在對自己說,也像是在對內心的聲音說。
“倘若我能餘留一絲一毫的氣力,我也會死守防線,庇佑她左右。”
“倘若天理執意要帶走她……”
哪怕是以卵擊石,他也要以性命相搏,去換取她平安無礙。
魈卻聽到了業障的具象化的囈語,它們嘲笑著他的天真,桀桀的說著殘酷的真相。
【“你的同族,或是死於同伴自相殘殺,或是死於自裁。”】
【“明明是因為她的力量才能勉強保存理智,卻為何天真的認為能夠守護好她?”】
少年夜叉肩上青色的紋身如同火燒一般的燙了起來,他對於耳畔縈繞著的囈語充耳不聞,他默默的收起和璞鳶,抬頭起身,卻在望舒客棧的樓頂察覺到了熟悉的聲音。
“魈?”
女孩子蹲坐在她的房間門口,看到他瞬身前來,一臉欣悅的模樣撲上去,將他緊緊的抱住。
魈沒有動手推開,隻是今日肩側的紋身,溫度燙的嚇人,即使是她的指尖輕輕觸碰過,卻依舊沒有半分褪去的跡象。
他的右手手掌稍稍用力,五指叩進少女順滑的長發,長發漏進指縫之中,宛若上少的綢緞。
“餓了?”
“不餓。?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依靠著她的女孩乖巧的搖著頭:“今天已經在璃月港那邊吃過了。”
“卯師傅的手藝近幾年又精進了一些。”魈還以為她吃的是萬民堂。
但是悠依噗噗一笑,搖了搖頭:“說起來你不信,我吃的是國家飯。”
魈:“……?”
於是他便聽著身邊的少女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他們被千岩軍擒拿的全過程,以及璃月重仙宛如活寶似的被治了“扮演仙人之罪”,在牢獄之中麵麵相覷的經曆。
彆說,璃月犯人們的夥食是真的不錯,她吃的免費飯,吃的挺飽。
而看著麵前的少女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魈的表情也微微放緩。
“帝君他——”
“噓噓噓。”
少女抬起食指輕輕的抵在了他的唇側,指尖的觸感微涼。
但是在這一刻,他卻覺得無論是夜風還是心臟的跳動都變得灼熱而又滾燙了起來。
“雖然很想知道摩拉克斯先生到底在乾什麼事情,還不願意跟我說……”她的嘴巴噗的鼓了起來:“但是今天隻是來和魈敘舊的啦,就不為難你啦。”
“……嗯。”
殺伐果斷的夜叉在此刻神情乖巧無比,他輕聲說:“我去下樓與言笑借用廚房,給你製作美夢。”
“噗,不用啦。”悠依掩唇輕笑著搖頭,她今日格外黏人,倚靠著夜叉少年,抬起大大的眼眸,輕聲的說:“因為隻要和魈呆在一起,就能做很多很多的美夢了。”
年少時,她每一次夢魘時,都能察覺到有一雙溫柔的手,一麵試探她額頭的溫度,一麵又用手帕為她擦拭去了眼角的淚珠。
少年夜叉的身體是微涼的,像上好的軟玉,她習慣蜷縮在那個會溫和的拍著她脊背的懷抱中靜靜入睡,一夜安眠。
雖然第二天早晨醒來時,周身總是已經不見少年蹤影,但是她還是懵懵懂懂的能夠記得,昨天到底是誰陪伴她度過了夢魘的。
少年夜叉的指尖順著她的發梢滑落到了發尾,他猶豫再二,還是抬起手環住少女,回應了這個擁抱。
“你如今已經算個大孩子了。”他微微的啞了嗓子,沉聲努力嚴肅的說道:“既然長大了,就不要這樣時不時與旁人撒嬌……”
“不聽不聽,魈才不是什麼旁人。”
悠依得寸進尺,雙腿一蹬,將整個人如同樹袋熊一般掛在了少年夜叉的身上。
察覺到近在咫尺的身軀之後,魈的腦袋“嗡”的一聲,險些炸了。
“咳,悠依,你,你先速速下來。”堂堂降魔大聖恨不得退避牆角,一副無措的和受驚小兔一般的模樣,他磕磕絆絆的說道:“這,這樣實在不好
。”
他決定了,今日定要好好教育清楚她。
“什麼——?”悠依拖長了尾音,她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睜大了眼睛,刨根究底的問:“哪裡不好呀?”
“以……以下犯上。”
少年夜叉似乎卯足了力氣才從喉嚨裡麵憋出來了這個詞彙,可是掛在他身邊的少女聞言,隻是泛出了一陣銀鈴一般的笑。
“那我知道錯啦。”她甜甜的撒嬌:“還請降魔大聖不要把我關進天牢裡,我今天剛剛才放出來不久。”
魈:“……”
他好像一直都是拿這孩子沒半點辦法的。
一句降魔大聖將他整個都喊的一顫,他輕聲說了一句“胡鬨”,語氣卻不見半點嚴肅。
月色如水。
悠依忽然被懟到了牆壁,脊背輕輕的碰到了壁麵,不疼,但是很涼,她睜大眼睛望著忽然冷了臉的少年,隻覺得他現在的氣勢銳利,宛如鎖定了獵物的野獸。
夜叉天性殘暴,與邪祟相鬥,與業障同行。
而同時兼具了金翅大鵬與夜叉血脈的他,內心真正的所思所想,其實並不隻是永遠的守護於她。
他固然正直,可天性也有著最晦澀黑暗的狩獵一麵。
“你可知道……”
少年的指尖緩緩垂落下來,並未觸及她的脖頸。
剛剛那一瞬間,他內心的所思所想,卻是咬住獵物細嫩的喉管,將她帶到自己的巢穴裡,深深的,深深的藏匿起來。
悠依看著魈的目光,隻覺得月色下,少年的眼神波瀾不驚,神情乖順,可他的目光深邃,聲音裡,分明透著一抹委屈。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魈。
“每當他們靠近你時,我始終在遠遠的守望你。”
“可我的內心都在希望能將你藏起來。”
“你笑起來那樣好看。”
“——我不希望有旁人也能看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