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小夥子也樂意。”方慧笑嗬嗬的,扯了扯他衣袖,讓他進養老院裡瞧瞧,熟悉熟悉。
“那走吧。”顧川應到。
王婆也不作聲了,就任憑方慧帶著他進了門。
隻是那眼神卻頗多顧慮。
……
進到大廳,見兩側的長椅上,坐著兩個老人,她們癡癡呆呆的,也不說話,就一直木訥的望著樓梯口。
顧川也習慣,昨天他也進來過這裡,也是同樣如此。
方慧跟著後麵解釋,“我們這的老人都是這樣,跟她們說話,她們也聽不懂的,這耳朵不行,腦袋也壞了,家屬們可能也覺得是累贅,就把她們送這裡來了,陸陸續續,我都已經在這裡送走過四位老人。”
噢,也難怪方慧不害怕,看樣子已經習以為常。
她說話也厲,聽著怪叫人不舒服。
要他說,這兩人對待這些老人怕都是不那麼友好,曹桂芬那人他接觸不多,可看她平日裡的作風言行就知道這人品。
重點一提,這裡的禁門。
說白了就是變相限製老人自由。
這背後的人如此縱容,到底是為什麼?
顧川看向其中一位老人,她抬起頭,渾濁的眼珠子與他四目相對,這一瞬間,她的瞳孔猛然放大。
她的背佝僂著,想要抬起四肢,那張毫無血色的嘴一張一合,她想要說話!
注意到她的異常,顧川很快就湊過去聽。
“跑,快跑!”
她那滿是皺紋的臉依舊沒有變化,隻是瞪大了眼珠子。
顧川蹲下身子時,突然發現她眉宇之間竟浮著暗沉沉的死氣,心中感到一陣不妙。
這明顯就是被怨氣纏身的症狀啊!
這些怨氣已經侵入心智,遊於肢體表麵,看樣子這種情況已經維持很長時間。
可他分明沒有在這裡遇到過任何怨靈,難道躲起來了?
“你也彆大驚小怪,這些老人經常自言自語的說些奇怪的話。”
方慧見他對一個老人露出這麼大的反應,不免覺得他少見多怪。
“慧姐,你來這裡多久了?”
方慧不假思索,“三四個月。”
三四個月?顧川微微驚訝,聯想到方慧之前的話。
那就是平均一個月就有一位老人去世,這數字聽著嚇人。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於是便朝著其他房間走去,剩下的房間坐著的老人,每一位臉上都是死氣,無一例外。
這些絕對不是巧合,顧川看向方慧,又看向外麵掃地的王婆,還有不遠處坐在長椅上的李大爺。
“你們之中,誰來得最久?”
方慧不耐煩了,她就隻想交代他一些值班流程,可不是讓他來管她們這些人來了多久。
“我說,你該不會是外麵來的記者吧?”
她臉色陰霾,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望著他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他吃了。
“當然不是,你看看我,渾身上下哪裡安了攝像頭?”
顧川衝她拍了拍衣服,他穿著廉價,一看就是那種窮屌絲。
隻是方慧這態度,他是沒想到的,這也算間接印證了他的猜測。
這個養老院可能涉嫌虐待老人,這些人都是知情人。
也許是怕他察覺到什麼異常,方慧馬上換了態度,“害,給你開個玩笑,臉色這麼凝重乾嘛?”
顧川看得出,她笑得有點牽強,像是故意支開話題。
“就這麼跟你說吧,我們這裡就屬劉老頭和那李大爺兩人來得最早,聽說這裡換了幾批人,唯獨他們還是老樣子。”
其他人都被這裡的傳聞嚇走了。
“我之前聽到王婆說,劉老頭在這裡乾了五六十年,有這麼久?”
說完,方慧就笑了。
咱這養老院建立不過二十來年,所以他啊,以前是鬆山精神病院裡的職員,懂了吧?
還有,知道那場凶殺案吧,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見證過,在他生前我們都沒敢問。
他脾氣怪,也就王婆和他處得來一點。
好了,該問的就問完了,我去喝杯水,等會再交代事情…咳咳。
方慧說了這麼多,覺得有點口乾舌燥。
顧川奇怪的望著她,卻發現她的喉嚨處似乎繞著一縷黑線,可在剛才這是沒有的。
看來,這個原本是精神病院的地方,的確有古怪,陰氣濃烈得異常。
在這裡工作,長期以往,怕是會遇到越來越多的怪事。
顧川不禁想到曹桂芬。
她到底是失蹤了?還是被隱藏在這裡麵的怨靈所害,顧川有些不確定。
唯一確定的是,李大爺似乎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