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從嘴裡升騰,化為淡淡的金色煙圈融入黑暗裡。
不自量力,閻摩羅心道。
它伸出一根手指,就輕輕一彈,顧川瞬間就被一股爆發出的黑氣掀翻在地,雙腳又再次陷入泥濘的沼澤之中。
“小鬼,還想對我動手!”閻摩羅呼出兩縷黑氣。
看他這副生氣的模樣恐怕已經知道了自己被附體了吧。
沒錯,就剛才那一會兒功夫,顧川就察覺到了自己的狀態。
“不然呢?”顧川冷哼一聲,正覺得奇怪為何閻摩羅的聲音會自動傳入自己腦海。
“喲,還學會反向窺視了,有潛力。”
閻摩羅不僅沒生氣反而還樂在其中,突然嘴角一垂。
嗡——
巨大的威壓狠狠的壓來,猶如洶湧的波濤,一瞬間,強烈的窒息感撲麵而來,貫穿全身,僅僅兩秒顧川便已無法呼吸,這種感覺來自腦海,不,是靈魂深處!
顧川全身僵直,腳上每一個趾頭都在用力,額頭上,脖子,手腕處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凸起的青筋,那股壓迫隨著血液流淌於全身每一個細胞,心跳加快,神經活躍的異常,他感覺這股壓迫使得他的臟器都已經產生了裂痕。
一絲腥甜的味道擴散到他的口腔,隨著威壓退去,一切都停止下來。
這次,顧川沒有躺下,而是緩緩挺直腰板,對著它呸了一聲。
“殺了我,何必折磨我。”
他把血活生生的吞了下去。
“喲,看不出還挺倔。”
可能是覺得顧川沒有求饒,它也沒了心情,於是揮了揮手。
“沒意思。”
“怎麼沒意思?我已經知道了,你附在我身上,怎麼?想要借我的身子離開這?”
閻摩羅嘴角一彎,化為一團黑色霧氣來到顧川身旁。
“你怎麼知道?”
這次它放棄了使用童聲,而是以一種低沉可怖的聲音緩緩到。
“憑你的實力何必來折磨我,大可以去找其他人,你一直呆在這地下室,或者應該說是這個養老院裡,肯定是有什麼原因。”
顧川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十分堅定:“你沒有自由!”
“嗚哈哈……”
這個笑聲震耳欲聾,仿佛要把人的天靈蓋給掀開。
“小鬼頭,你猜了個七八分,要不是因為吾的內丹尚未修補成形,也不至於落入老鼠的手中。”
“誰?李國樹!”
閻摩羅在顧川四周漂浮了一陣又化為孩童站在顧川眼前。
鼻子哼哼的出著氣。
“吾的珠子被一隻小老鼠偷走了,小老鼠利用古怪的陣法把吾的珠子藏起來,所以吾才待在這裡,沒想到,它竟然利用吾來鎮住這裡的邪靈,吾不想被利用,想獲得自由。”
閻摩羅換上了一副委屈的神色,可是它的那張臉實在不適合此表情,本來長相就可怕,這樣就更顯詭異。
顧川聽不見它在想什麼,也不知道這話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想要自由,倒是真的。
鎮壓邪靈?李國樹麼,邪靈應該就是指那個變幻無常的鬼祟,他會喚出一個鬼神來鎮壓它們?顧川的腦袋感到混亂,他不知道李國樹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顧川記得那些鬼祟說過,這裡的鬼神在吸食它們的怨氣,所以才遲遲無法成長得更為強大。
它們成為鬼祟則是因為那個禁製。
如果說李國樹下禁製是為了使鬼祟成長得強大起來,那喚出鬼神與他的目的豈不是背道而馳,這可是為了鎮壓鬼祟的啊,難不成是良心發現了?
可為何還要設立供壇?
“你以為我會相信一個鬼神說的話?”
顧川想不通,乾脆不想了。
他抬起頭冷冷的說到,隨即咳出一口血,他抹了抹嘴角望著閻摩羅。
鬼神來自深淵,其生性狡詐,性情暴怒無常,從它剛剛笑著對自己施加威壓就可以看出來,它的話不可信。
隻是他唯一想不通的是,為什麼要跟他說這個。
莫非想要的自由是通過附身自己就可以辦到的?
不,不對,這個家夥出現在過養老院,那裡也有人,為何不見它附身彆人,和蘇秦也是,偏偏就選中了它,一定有彆的原因,要麼是自己體質異常,隻能從自己下手,要麼就是它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
這兩種的答案,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於自己!
顧川又一次想到了鬼神珠,這顆珠子……
“你想得太複雜,我隻是浮不上來,而不得不借用一下你的身體罷了。”閻摩羅打斷了顧川的思緒,微微歎氣,剛才他的所想,它都知道。
顧川也沒打算藏著,剛才的話說是思考,不如說是質問。
可閻摩羅的表情十分鎮定,看不出任何的變化。
一想到外麵的蘇秦,他心裡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放過蘇秦,有什麼就衝我來。”
顧川第一次說了這番話,可他心底還是帶著一絲猶豫。
自己這麼說?它真的會照辦嗎?自己有什麼資格和它談判,如果說它想要自己的身體,就這麼困住自己就好,為何要聽我的,越想顧川就越絕望,臉上覆上了一層陰霾。
“沒了吾的鎮壓,那些東西早就急不可耐了,嗬嗬,你且看吾如何收拾它們。”
閻摩羅突然怪笑道,隨後手一揮,兩人同時存在於身體之內。
蘇秦這時正被死屍圍攻,她已經徹底支撐不住,手上的光環正慢慢消散。
“糟了,這次把自己都賠上了。”
蘇秦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突然,眼前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