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有道理……”下意識不去想這話的真實性,老太太想著淮陽侯府背後那龐大的利益網,強調似的哼了一聲,“我給她尋了這樣尊貴又疼愛她的人家,已經很對得起她了。”
事情顯然是成了,榮國公夫人笑了起來:“隻是秦家和宮裡那邊……”
家族榮耀和兒孫前途在前,老太太不再猶豫,心一狠就道:“先不要讓他們知道就是了。”
明著不行,那就來暗的,到時木已成舟,就算他們不同意又能怎麼樣?
榮國公夫人也是這麼想的,滿意地點了一下頭,湊上前與老太太商討起了具體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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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姮不知道一個針對她的陰謀正在緩緩展開,天氣突然轉熱,薑辭身體有些不舒服,她一連好幾天都寸步不離地守著他,直到薑辭徹底緩過來,這才終於放下心,跟著上門來找她玩的駱茹一起往街上去了。
“多日不見,怎麼感覺你又瘦了些?”
看著親近地挽著自己的胳膊,神色與往常沒有任何不同的少女,駱茹心下一鬆,故作憂愁地歎了口氣:“為伊消得人憔悴,你自己算算你有多久沒來看我了,我能不瘦麼。”
退婚之事沒給她造成什麼影響,卻給永安侯夫人和駱茹帶去了不小的打擊,薑姮心中憐惜,麵上卻不顯,隻眨眼一笑,湊到她耳邊小聲道:“重色輕友是我的不對,我給阿茹姐姐賠罪呀。”
“重……重色輕友?”駱茹頓時就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頓時就蹭的一下亮了眼睛,“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這段時間……”
“我看上了一個人,最近正在努力俘獲他的心。”薑姮靠著她柔柔一笑,“至於那人是誰,等我把人追到手了再告訴你,現在我還有點兒害羞,說不出口。”
駱茹:“……我可一點兒都沒看出來你哪裡害羞了。”
薑姮低頭,眉眼羞澀地笑了一下:“現在看出來了嗎?”
“……”
知道她是在用行動告訴自己,她們之間的友情並沒有因為自家垃圾哥哥而改變,駱茹心中酸澀又歡喜,心頭殘存的那口鬱氣終於徹徹底底散了去。她抬手捏住她的臉,眉眼間恢複了往日的爽朗,“想不想知道那倆賤人最近怎麼樣了?”
薑姮一頓,樂了:“挺想的,說說啊?”
“就知道你會想知道,所以我才每天忍著惡心暗中觀察他們。”駱茹也樂了,一邊拉著她往不遠處的酒樓走去,一邊把齊瑕和駱庭的近況細細道來。
她如今是徹底對駱庭這個兄長失望了,永安侯夫人也是,母女倆完全不想再看見他,隻有永安侯那個拎不清的還一口一個好兒子,看得永安侯夫人好幾次都差點把父子倆連同齊瑕還有永安侯那堆妾室庶子一起攆出去。
然而永安侯府在京中鬨出的笑話已經夠多了,她不能再給彆人看熱鬨的機會,因此到底還是忍下了。隻是平日裡卻再也不願意見這些糟心的家夥,隻守著駱茹過清靜日子,偶爾盯一盯齊瑕的肚子,準備等那孩子一出生就抱到自己身邊教養,免得再養出一個廢物。
至於駱庭,一場大病讓他身體受損,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好起來,整日病懨懨地歪在屋裡,吃住都要齊瑕照顧。可齊瑕自己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又懷了身子,加上永安侯夫人以她沒有母家,身份卑賤為由隻派了兩個人在他們的院子裡伺候,她哪裡能顧得過來?因此嫁過來沒幾日,她便揪著駱庭大哭了一場,各種訴說自己的委屈。
駱庭一開始還安慰了她幾句,後來聽著聽著,也哭了。
眾叛親離,聲明儘毀,他也很委屈好嗎!
兩人抱頭痛哭了一場,然後互相打氣振作了起來,再然後……
堅持了三天。
三天之後,兩人又在院子裡又哭又叫地鬨了一場。
隻是這次他們沒有再抱在一起彼此打氣了,而是忍不住互相指責了一場。
當然指責完之後還是和好了,畢竟是當初海誓山盟,約好了下輩子也要在一起的真愛。
但再是真愛也經不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啊,所以如今兩人成親才兩個月不到,關係就已經搖搖欲墜,快要崩裂了。
“我本來還想著等她生完孩子之後再好好陪她玩玩,叫她知道知道永安侯府的世子夫人不是那麼好當的,可現在看來,光是一個駱庭就夠她受的了,”駱茹說完沒什麼感情地笑了一下,“這樣也好,省了我和我娘的力氣。”
“嗯,”薑姮笑看了她一眼,“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你和安姨彆插手了,好好過自己的日……”
話還沒說完,駱茹突然一個轉身朝身後踢了過去:“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