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夢想中住四合院。還用再說嗎?現在已經跟三個大爺,秦淮茹,還有傻柱成鄰居了。對了,還有剛才摔在雪裡邊的那個許大茂。這可不就是住進四合院了嗎?
可是,我原來說的意思是住那種方方正正,一個獨門獨院,十一二間房,過上石榴樹、魚缸、胖丫頭的那種幸福生活。
而不是現在被這樣一群人虎視眈眈,住在一個家徒四壁的東廂房裡,瑟瑟發抖的日子。
哎,每一次站在這個破舊的門洞前,段成良都忍不住歎息一聲。
特麼的,也不知道當時迷迷糊糊之中,問問題的那人是誰,是不是老鐵匠,倆人不是挺對眼的嗎?這不是明擺著坑老子嗎?
你幫我實現了三個心心念念的願望,可真是太貼心了,我謝謝你哦。
天空中大雪飄落,有白雪描邊的四合院,本來有些破舊的門樓房屋,顯得素淨了許多,積雪更是遮住了它平時的毛糙臟舊邊際,讓整個四合院顯得錯落有致,甚至有了一些古樸的優美韻味。
邁過門檻進院兒,迎麵就是一堵影壁,不過現在隻是一麵大白牆,可能是去年春節貼的福字還在上麵呢。紅紙早已經褪乾淨了顏色,顯得有一種貧血的淒慘美。
右手是一個大月亮門,進去一間倒座房,一個小院兒,這個在原來是家裡私塾先生住的地兒,不過現在這間房早已經半塌不能住人了,院子裡也堆滿了雜物。
左手邊,一溜五間倒座房,有三間住人了,兩間還空著。
倒座房進深淺屋子小,而且不見陽光不透風,常年陰暗潮濕,擱從前就是接待客人,給外客偶爾住的地方,或者是家裡下人仆役們的住處,自然沒什麼可太講究的。
偶爾住住還行,但是長年累月的住,對身體沒好處。但是擱現在這年月,住房這麼緊張,一間倒座房,想分到手都不容易。
這還得說是前幾年私房改公房。已經給普通老百姓帶來了很大的住房改善,隻要有個正經工作,擠擠,終歸一家人,還能有個落腳處。
要放到剛解放那會兒,全北京城80%多的房都是私房,一下子擠進來這麼多進城務工或者支援建設的各地人民群眾,要不是私房改公房,你說讓人住哪兒去?
隻有把原來一個個封閉的單獨大院兒,房子零散的分出去,慢慢住成了大雜院,才算是能把那麼多人給安排好。
南鑼鼓巷95號院就是這樣一個大雜院,前後三個院,當然你說他是四個院也行,因為到座房跟二門之間還有個不寬的小院呢。
段成良就住在剛進二門,前院右手邊的東廂房,他家對門就是三大爺閆埠貴家。
要隻說住的條件,在這95號大雜院兒裡,除了中院住三間正房的傻柱之外,也就數段成良。
他一個人住三間格局的東廂房,比後院許大茂的兩間西廂房還要寬敞。
段成良邊感歎邊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心裡想著,雖然沒住進規規整整的四合院,但是怎麼說這也算是北京城有房,最起碼不是北漂了。這也算是人生的一大進步,知足常樂吧。
段成良住的東廂房,用隔斷隔成了三間布局,每間房大概就是十一二平方,總麵積不到40平。
靠北頭是臥室,挨著東牆和北牆打了一床炕,炕上放著一個小小的低矮炕桌,炕頭是疊疊整整齊齊的一床舊鋪蓋。到了冬天,數九寒冬,外邊冷的很,基本上活動區域就在這個炕上。
一進門,這算是個客廳,顯得有點空,隻有對著門的東牆放了一張條桌,調出有一個暖水瓶,一個搪瓷缸子。屋中間擺了一個四方小矮木桌,放了三個小板凳,連把椅子都沒有。
最南頭那間房,放了一張單人木床,以及他家裡唯一的一件大件家具,一個掉漆的兩開門木櫃子。再加上屋角處的那一口麵缸。這就是這屋子裡的全部了。
段成良一進屋,就先跑到土炕邊去看他的炕前爐子。
這個時候的北京城冬季非常寒冷,四合院內的住戶有條件的都睡火炕,一般都會在炕前有一個陷入地下的煤爐,爐子裡麵生火,這個爐子就叫炕前爐子。
土炕是內空的,爐子的火進入炕洞,炕床便被烤熱,人睡熱炕上,頓覺暖融融的,彆提多舒服了。天再冷都不怕。
要是家庭條件好,或者人口多,常常一家會多備有幾個爐子。
但是段成良家,就他一個人,所有的用途,一個炕前爐子全包了。
炕前爐火燒水做飯炒菜,再加上燒熱火炕,可以稱得上是“鍋台連著爐”。除了上廁所,回到家後進入貓冬的狀態,彆說出門了,人都不用下炕。
段成良穿越到這個世界一個星期,熟悉記憶,了解環境,總算是稍微適應了一些現在的生活。
但是,對煤爐子封火的技能,到現在也隻能稱得上初步掌握,稍不注意,煤爐子就會滅火。
所以,他一進門就擔心爐火會不會滅了,從廠裡下班一路走回來,渾身都快凍僵了。到時候炕再涼哇哇的,這麼冷的天,那才叫淒涼呢。
還好,沒滅,摸摸炕也是溫乎乎的,頓時有一種叫幸福的感覺從心裡湧了出來。
雖然沒有胖丫頭暖床,但是這火炕照樣睡著舒服。
段成良穿越的19歲軋鋼廠煤場裝卸工,是頂班56年進的軋鋼廠。
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人。
他從十一二歲被過繼給在城裡軋鋼廠上班的大伯。當時他嬸子常年臥床是個藥罐子。大伯在軋鋼廠當鍛工,兩個人四五十歲了,無兒無女,便想從懷柔鄉下堂弟家的四個兒子裡過繼一個。
鄉下堂弟沒有猶豫,就把家裡最不受待見的老二送了過來,從此段成良就成了他原來大伯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