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在華國,有著不可說的一席之地。
華國建國初期,紀家人已然是棟梁之才,可在紀家最鼎盛之際,紀家卻出了個另類。
紀老爺子的兒子紀少誠少年時在父輩的庇佑之下活得肆意妄為,叛逆初期,不接受老爺子對自己事業與愛情的安排,憤然離家,後來認識了一個姑娘,結婚生子,算是穩定了下來。
可就在圈內所有紈絝子弟為紀少誠的叛逆大膽驚歎時,紀少誠又回來了。他於紀家門前認錯道歉,為當初自己叛逆行為懊惱而後悔,捶胸頓足,毫無風節傲骨可言。
紀老爺子雖氣他膽大妄為,可看到紀少誠懷裡睜著琉璃星眸,軟軟糯糯的小孫子,軟了心腸,讓紀少誠再次進了家門。
紀家後繼無人,後來紀家老爺子雖然急流勇退,但地位總是不一般。
紀家大宅彆墅三棟,左右各一棟富貴恢宏,簇擁著中間那巍峨彆墅更顯氣派。清晨彆墅內已有打掃庭院的傭人忙碌,個個斂聲屏氣,偶爾抬頭看著主樓內,諱莫如深,不多說一句話。
紀雲深大約有半年不曾回來紀家,今日卻被急急叫了回來。
穿過庭院,有家中管家為他打開大門,臨進門前,紀雲深低聲問道:“周叔,怎麼回事?”
“還不是因為西棟,老先生發了好大的火。”
紀雲深眉眼微沉,大概心中有數。點頭,抬腳往內走,剛進門,就隱隱聽到女人低聲啜泣的聲音。
紀家老先生雖然年事已高,但身體一直有專門負責的團隊,看起來精神不錯,曆經過不少風浪,也曾掌大局之權,整個人透著沉穩與威嚴,如標杆一般挺直坐在沙發上,雙目如炬,沉沉望著進門的紀雲深。
紀雲深掃視了一圈,紀少誠在,紀少誠的妻子在,紀少誠妻子的兒子,也在。
紀少誠當年落魄時娶的妻子,在他回紀家的第二年就過世了,妻子剛去世,一個月後,紀少誠便娶了現在的妻子進門,以及一個已經三歲了的兒子。
“爺爺,紀先生,我回來了。”
紀老先生微微點頭,手中拄著拐杖指著紀少誠,“我不懂你們娛樂圈那些彎彎繞繞,雲深,你來和他說說,那個張婕妤的事,對咱們紀家,究竟有什麼影響!”
沙發上坐著的女人聽這話忍不住抬頭,妖豔嫵媚的臉上滿是淚痕,雙眼通紅,“爸,關於網上那些,都是彆人瞎寫的……”
“瞎寫?”
張婕芙哽咽一聲,她聲音細長,千回百轉攜著幾分嬌柔,四十的年紀,保養得如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無二,“這事是婕妤的錯,我身為婕妤的姐姐管教不嚴我也難辭其咎,可是我真的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繼續這麼下去,您幫幫我,以後,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紀老先生闔眼,置若罔聞。
“網上如今都在說,紀家有人仗勢,插足人家兩夫妻。”
紀老先生手中的拐杖狠狠捶地,“聽見沒有!我紀家一輩子清清楚楚,從來就沒有過這種醜聞!什麼紀家有人,她張婕妤是我紀家什麼人!我怎麼不知道!”
一側沉默已久的紀少誠給紀老先生遞上一杯茶,“爸,您消消氣。”
相對於十多年前紈絝的紀少誠,現如今褪去狂妄,沉穩許多,眉眼間喜怒不形於色,沒有過多的情緒。
紀老先生一揮手,直接推了茶,茶杯摔地上,滾燙茶水四濺,沒人敢說話。
“當初,我就不該讓你進門!”也不知道紀老先生話中的‘你’,指的是紀少誠還是張婕芙。
張婕芙身側一直坐著一眉清目秀的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八十九的樣子,聽了這話,眉眼儘是不耐煩,雙唇抿成一條直線,透著嬌縱與任性。
“爺爺,怎麼能說阿姨不是紀家的人呢,她是我阿姨,是我媽的親妹妹!”
張婕芙抓著他手臂,暗暗用力,示意他彆亂說話。
“一個姓紀,一個姓張,怎麼就是我紀家人了?”一個慵懶且帶著玩味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了進來,皮革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踏踏作響,來人眉目俊郎,身上穿著一件還沒換下的軍區作戰服,領口解開幾粒扣子,幾道淺淺的傷疤不經意間漏了出來,袖口挽到了手肘,手臂健碩的肌肉線條勻稱,小麥色肌膚格外健康,整個人透著自信與桀驁,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氣,嘴角噙著毫不客氣的冷笑環視一圈。
眼神邪獰又冷漠。
“爺爺,我回來了。”
紀老先生眼底滿意神色愈濃,“回來就好,快坐下。”
紀雲見常年部隊裡滾泥,經常不著家,脾性似乎都帶上了些野性,大大方方坐下,唰一聲抽出一把軍刀來玩,眼都不抬,“你們怎麼在這?”
張婕芙向來對紀雲見發怵,還記得她第一次進紀家時,差點被麵前這人剁了手指的事至今還心有餘悸,現如今看著他手裡的刀,頭皮發麻。
“我是來……”
“哦,我剛才老遠聽到什麼張婕妤,你妹妹吧,”轉頭又問紀雲深,“聽說是給人當小三,拆散彆人家庭?”
紀雲深冷漠看了張婕芙一眼,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