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他明白了,天上不會掉餡餅,隻會掉鐵餅。
他動員大家出力,這一成的利潤肯定是要分出去的。如果材料不小心損耗多了,未達到有效工作標準,監獄還會扣錢。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就是說他拿一成的利潤,要既出錢又出力。
這錢賺的咋就這麼心酸呢?
宋一卻說:“怎麼能叫我什麼都沒乾。我們老師都說了,知識就是力量。我出的技術是最重要的東西,我都沒讓你們交學費,你該心存感激。”
在她那個時候,想學這樣的秘法可不容易。彆說是給張韜分成了,他應該心懷感激地交靈石,然後給宋一白乾活。
當然,宋一已經知道,在這裡不興這麼乾,她也就入鄉隨俗地拿出了一成辛苦費。
“你不願意就算了,其實我們也可以直接找監獄合作,雯雯她有認識的長輩在這邊呢。”
李雯雯晃了晃手中的點心——一般訪客哪有這樣的待遇?
宋一語重心長地說:“我是有契約精神的人,感覺我們很有緣,也想幫幫你,所以才會來找你。”
這個話術,張韜隱隱感覺到了一種熟悉感:“有緣”、“不願意也不勉強”、“隻是想幫你”之類的話,不就是他之前想要騙宋一和李雯雯的時候說的話嗎?
這種熟悉感,讓他不得不警惕,但他又控製不了心動。
如果找監獄合作,就沒他張韜什麼事兒了。
說到底,這個主動權掌握在宋一手上,他除了可以出人出力之外,沒有太多可以談判的籌碼。
所以說,他以前為什麼會覺得這兩個比林則好忽悠?
張韜咬牙答應了下來。
宋一和李雯雯嘿嘿一笑。
其實她們沒準備找監獄合作。
監獄的生產係統有專門的大宗門對接,宗門的規模小一點,都輪不到合作的機會,更彆說她們倆小孩了。
有認識的人也沒用,李雯雯父母親自出麵還差不多。
當然,除了監獄,外麵也有一些宗門也有類似的生產線,可以外接訂單。
但不管是哪種,成本肯定就不能省了,可她沒錢。而且分成方式也可能發生變化,甚至主動權也會從宋一手中溜走。
對宋一來說,張韜就是個價廉物美的工具人,而且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她這種行為,也算是踩著邊界線薅監獄的羊毛了:表麵上監獄沒有損失,所以不會驚動大家,但實際上用的還是監獄的資源。
感謝林則對她的耳濡目染。
接下來要商量的就是定價問題。
百張符籙出一張幸運符,這又是一種稀罕產品……張韜毫不猶豫地說:“要賣貴一點!物以稀為貴!”
售價關係到利潤,也關係到他能拿到的錢,他還是非常上心的。宋一也是這麼打算的。
就在這時,林則匆匆而來,說:“不行,不能定太高的價格,我們還是走平價路線。”
林則還是跟以前一樣,負責銷售,他也占一成。今天的“會議”,當然要參加。不過他收到通知的時候正在賺錢,所以來晚了一些。
大家不解地看向他,他們都知道,林則是個死要錢,幸運符的價值他最清楚不過了,怎麼會主動要求廉價售賣?
“除了幸運符外的其他符籙,你準備怎麼處理?”林則問宋一。
“那些失敗品隻能丟掉吧。”宋一說。
林則卻一下子打斷了她的話,“錯了,那不是失敗品。”
宋一:?
既沒有殺傷力又沒有好處的符籙,咋就不是失敗品了?
“那叫做衍生品。誰說它們沒用了?當成整蠱玩具賣,肯定受歡迎。”林則看向了李雯雯。
李雯雯對這個還是比較有發言權的,她肯定點頭,“我會買的。”
宋一差點忘了,第一次跟李雯雯見麵的時候,她嚎啕大哭就為了換個開心果,想拿開心果的果核惡作劇來著。
“不過因為每張符籙出來的效果不一樣,每種標價很難定,不如直接跟幸運符一起開盲盒。”
“盲盒?”宋一不太懂這個。
“對。能買到什麼符籙,就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宋一遲疑問:“都不知道效果,有人願意買嗎?”
林則露出了魔鬼的笑容,“有一定幾率可以開出物超所值的符籙,誰能拒絕?而且就算沒有幸運符,還會有其他有意思的符籙。”
“定價隻需要比一般的符籙高一點就好了,如果定價太高,隻有有錢的幾個同學能買到,但定價一般,每個同學都有機會參與。我們可以把這份開盲盒的快樂傳遞給每個人。”
宋一問:“可是這樣我們賺的錢不會變少嗎?”
“不會的。咱們可以控著概率嘛,他們閉著眼睛開盲盒,但我們是睜著眼睛把東西裝進去的。”
這樣絕對會賺得更多。
李雯雯的表情已經開始不對了,宋一沒開過盲盒,但她開過!
身為花了不少冤枉錢的受害者,她太懂了!
可惜受害者不準備阻止林則的奸商行徑,反而斬釘截鐵地說:“對,就要這麼乾!”
一定要讓大家一起感受這份痛苦,哦不,是快樂。
這個故事叫做受害村民終成惡龍,自己淋過雨,也要把彆人的傘撕爛。
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了,那宋一就沒意見了。
同學們收獲快樂,他們收獲金錢,大家雙贏。
於是,在新的一周裡,幸運盲盒突然就在學校風靡了起來。
現在的學生們確實不需要九死一生,但“抽卡必出SSR”、“考的都會”、“老師上課點不到我名”什麼的都很香啊!
因為宋一他們是薅監獄羊毛做的盲盒,產量有限,一度出現供不應求的情況。
甚至還出現了抽出幸運符後繼續抽盲盒的終極卡BUG行為。
但還是那句話,幸運是有限的,概率是存在的。再怎麼抽,不存在的東西也不會突然飛進他們的盲盒中去。最多他們多開兩張幸運符,其他人多咒罵兩句商家。
反正宋一他們賺得穩穩的,最多就是多打幾個噴嚏。
因為效果奇奇怪怪的符籙開出來多了,學校裡麵的整蠱遊戲也越發風靡,學校方麵自然注意到了這股奇怪的風氣。
於是每個老師都三令五申不許在課堂上玩整蠱遊戲。
像宋一他們的班主任也強調,“大家千萬不要迷信所謂的幸運,這就是商家騙錢的把戲。就算有幸運符,那也是一時的。好好學習,真正屬於你們的知識和實力才是彆人偷不走的。”
宋一認真地點頭。
這周他們幾個忙著賺錢,宋一和李雯雯又成了袁老師的重點關照對象,在這次的盲盒風潮中顯得極為低調。
班主任見狀,十分欣慰。
教研會上,班主任還特意提了這一點,“袁老師,還是你教導有方啊,我看宋一幾個這周思想覺悟提高了不少。”
袁老師低調地笑道:“哪裡哪裡,畢竟我是教思想品德的嘛,這些都是我該做的本職工作。”
實際上他自己內心感覺也驕傲。
老師的成就感不就是來自於學生的進步麼?
也不枉費他一番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