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九初沒看他,對顏舫道:“怎麼樣,可以嗎?”
顏舫在看相機。
他拍到了一個很絕的瞬間,是淵的手指剛滑進鬱九初嘴裡,鬱九初側目看向對方的時候。
張力好足啊。他心中想著,就隻是,那一刻的鬱九初是鬱九初自己,並非這套大片所營造出來的角色。
隻能當個廢片了,有點可惜。他心裡想著,開口道:“可以可以,鬱哥您快出來換個衣服。”
龍殞自然地遞出手,鬱九初借著他的手從浴缸裡爬了出來,身上到處都是水,龍殞脫下西裝披到他的身上。看著鬱九初的頭發濕漉漉地搭在臉頰,龍殞皺著眉,就想來個一鍵烘乾。
卻見鬱九初笑著對他搖搖頭。“這是常事,現在天氣暖和,還不算什麼。我從前零下的時候還下過水呢。”
“嗯。”龍殞說。
浴缸場景結束了,顧涇遞過來了一塊大毛巾,Vivi帶鬱九初去換衣服,順帶補妝。顏舫開始給第二個場景試燈光,工作人員被他指揮得團團轉。
龍殞就坐在人來人往的攝影棚的一角,手裡抱著那件剛剛他披在鬱九初身上的西裝。
西裝上沾了些水,摸著還有點潮潮的,可是龍殞就是抱著,不想放手。
他呆滯地想著:自己是不是,有那麼一些,一些些的,喜歡鬱九初的啊?
當然沒有像神眷者愛自己那麼多,也就比一點點多一些,但,大概也是有一些的吧?
否則,他為什麼會抱著這件衣服,完全都不想放手呢?
鬱九初隻披了短暫的一會兒,可是龍殞覺得,現在西裝上麵有了鬱九初的味道。
讓他想要把頭都埋在上麵,深深地呼吸。
一段時間後,鬱九初化好妝,換好衣服出來了,準備去拍第二個場景。
第二套look就是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大了兩號的那種,一看就是彆人的。下麵是一條短褲,很短,為了防走光用的,看起來差不多是“下半.身失蹤”的效果。
脖子上還帶了條黑色的choker。
顏舫興奮得很像一個變.態,各種念著“對了對了就是這樣”,就把鬱九初推到了床上——沒錯,第二個場景是床。
是一個挺破挺舊的鋼絲床,活像是置景師從垃圾堆裡撿回來的。床頭鏽跡斑斑,床上鋪著厚厚的毛絨毯子,那毯子是嶄新的,華麗的,上麵還撒著幾十片糜爛的玫瑰花瓣,已經開得過了的那種。床下鋪著一塊一看就很昂貴的地毯,背景是肮臟的牆壁,汙濁的地麵。
這一切營造出了肮臟與華麗兩個極端,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但卻是充滿了故事感。
鬱九初半靠在床上,擺了幾個姿勢,又按照顏舫說的,把襯衫的扣子多解開了一粒,露出了大片大片的鎖.骨。
顏舫按了會兒快門,又叫道:“我們手模呢?不對,我們淵總呢?淵總你過來吧!”
龍殞還抱著那件衣服坐在角落裡,沒吭聲。
顏舫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點頭哈腰地說:“淵總,該你上場了,你先用手掐一下鬱哥的下巴,我們拍幾張看看效果怎麼樣?”
“等一下。”龍殞就甕聲甕氣地說。
顏舫:“啊?等什麼呀?現在我們大家夥兒都等您呢。”
“我說等一下。”龍殞又甕聲甕氣地重複了一遍。
等什麼啊到底!顏舫摸不著頭腦。
龍殞抱著的那件西裝,這時候就擋住了小腹和腿。
他覺得手模這個工作太困難了。
主要是他很怕某種異樣被發現之後,大家會覺得他是個澀情狂。
但這絕對不是他的問題,他沒有任何問題,這是鬱九初的問題。
鬱九初舔他,鬱九初現在還就穿了一件襯衫到處晃。
誰都扛不住的,神也不可以。
——等等,龍殞這時候才突然想起來,咦,我是神啊!
是啊,我是神。
神明打了個響指,使了個障眼法,讓自己看起來非常正常,完全不像個隨時發.情的樣子。
龍殞終於鬆了口氣。
然後就在顏舫的殷切期待中去當手模了。
主要的動作是:
鉗住鬱九初的下巴。
扯住鬱九初脖子上的choker。
手搭在鬱九初的頭頂,弄亂他的頭發。
蹭鬱九初臉上畫出來的那顆痣。
按住鬱九初的嘴唇。
掐住鬱九初的脖子。
握住鬱九初的腳踝。
用領帶把鬱九初的手腕綁在了床頭。
碾碎一朵玫瑰花瓣,把汁水蹭到鬱九初的臉頰上。
大概是這些。龍殞一邊做著這些傷風敗俗的動作,一邊想著為什麼這種傷風敗俗的動作會這麼刺.激。
刺.激得有點過了頭了,讓他覺得缺氧了的那種。
幸虧還有障眼法。他一邊冷靜一邊暈暈乎乎地想著。
他什麼時候可以真的親鬱九初啊。
他什麼時候可以把鬱九初就按在混沌之海上,蹭他的臉,扣他的手腕,然後……
然後。
這個場景拍得很順利,很快就拍好了。時間已到了中午,顏舫宣布大家吃個飯回來繼續拍,工作人員們紛紛散了,鬱九初伸手拽著龍殞,就躲進了旁邊的那個小休息室。
龍殞歡欣雀躍地想:鬱九初在牽我的手誒。
今天是人類的節日嗎?比如過年什麼的?
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好事發生。
休息室很小,放著沙發和一張桌子,空地很少。兩個大男人擠在這裡,空氣都變熱了一些。
龍殞看著近在咫尺的鬱九初,對方還是就穿著剛剛拍攝時的那一件大襯衫,兩條腿修長筆直,白得晃眼。
兩人離得近,龍殞覺得鬱九初的呼吸都好像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忍不住又開始心猿意馬。
神眷者為什麼牽著他到這裡來?
他現在伸出手的話,好像正好可以環住神眷者的腰。
再用力一點的話,就可以把他抱起來,放在旁邊的那張桌子上去了。
或者沙發上……
或者隨便哪裡。
龍殞忍不住就又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