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辭州其實是從一個選秀節目出道的,他並非科班出身,沒受過演技方麵的專業訓練。隻是在決定演戲前,找了專門的老師。
他這方麵天賦很強,老師都頻頻誇他。
以至於他有時候就覺得,演戲嘛,不過是那一回事兒。
但是他從來不知道,會有人能演出這個效果。
所以這根本不是在演吧!這可能就是因為鬱九初本體是一個蛇精吧!一定是這樣的!
鬱九初你顯形了啊喂!
鬱九初就看了看他,說:“嘶嘶,嘶嘶嘶,嘶嘶。”
季辭州:!!!
救命,鬱九初顯形了,而且鬱九初貌似是個蛇佬腔。
問題是這嘶嘶嘶的聲音,季辭州居然莫名其妙地聽懂了,他覺得鬱九初在說:“小青,過來呀,來嘛。”
自己為什麼能聽懂?難道我也是個蛇佬腔嗎?
季辭州人都是懵的,鬱九初卻沒多說,轉身就往他們的訓練室裡走。
說“走”不太恰當,季辭州覺得,這好像是,遊……
扭著屁股一擺一擺的那種,完全無違和了!季辭州覺得他後麵好像都有拖著一個尾巴了!
啊這,他不是故意去看鬱九初的屁股的,對兄弟不太禮貌。可是一旦瞄了一眼,視線完全沒辦法從上麵移開是怎麼回事!
就……好澀啊!這也是演出來的嗎!
而且他的腰怎麼會這麼細的。
季辭州看著看著,忍不住就吞咽了一下。他迅速移開目光,再把一些不適當的聯想從腦海中刪除出去,叫著“嘶嘶嘶”就也跟上了鬱九初。
今天的節目環節跟昨天不同,中間預留出了一個小時的排練時間。排練過程不會被直播,直播間主畫麵跟著導師組和主持人,挨個訓練室探班的形式。
而此刻,季辭州就這樣懵懵懂懂地,跟著鬱九初遊回了他們的訓練室。
是的,一起遊,因為季辭州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看久了鬱九初遊來遊去的姿勢,突然覺得自己也是一條蛇。
他——是小青。
排練時間其實很短,差不多就夠熟悉一下劇本,背住台詞,大家再過幾遍走位的那種。
負責妝造的工作人員問他倆要不要穿女裝,兩人都果斷拒絕了,最後都是男性的古裝扮相,鬱九初著白衣,季辭州穿青衫。
兩人都是記詞極快的,很快就開始搭著走了幾遍戲。
季辭州隻覺得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神奇。
他也和老戲骨演過對手戲,對方的確能激發他的情緒,讓他表現得更好。
但也和鬱九初是兩回事!鬱九初完全連他的物種都改變了啊!一旦說了“a”之後,鬱九初不隻自己演了一條蛇,還把他也變成了一條蛇!
這種體驗簡直就像是,他的另一個靈魂,被鬱九初召喚了出來。
兩人的這道題其實很難。主要是,拍古裝戲的時候,會有音樂、特效、剪輯諸多的加持。現在,就在個小破舞台上,連點煙霧都沒有,就如同沒有特效的情況下去演降龍十八掌,就很扯,很容易被剪成表情包來嘲笑。
真認真去演,很可能會有出戲的效果,反而越認真就越尬,讓觀眾越是不忍直視。
這種舞台比較適合的是用惡搞的方式來呈現,比如四人組之前的那個“懶羊羊的葬禮”小短片,就很合適,觀眾隻要跟著哈哈哈就好了。
對鬱九初而言,想演的搞笑,很簡單。
所以才會有昨天黑他的那個熱搜,把他架了起來。
但是……想黑他的人不知道,對他來說,好好演戲,其實更簡單。
這才是他的舒適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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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練中途,秦墨一和容識白在訓練室外相逢。兩人沒合作過,完全不熟,總被拿來比較,粉群間一直摩擦不斷。這次又都是找借口偷溜出來的,乍碰了頭,秦墨一有點尷尬,容識白卻是仍然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容識白先開的口:“神眷者大人已經斷絕情愛,將身心獻給了邪神大人,你想上演‘真香’戲碼的話,恐怕是找錯人了。”
秦墨一心想:容識白貌似有病。
秦墨一:“我來看看辭州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呢?”
容識白:“我來欣賞神眷者大人的英姿。”
秦墨一:“為什麼叫他神眷者?你們信的是什麼神?”
容識白:“你還沒有資格知曉我主名諱。”
秦墨一心想:擦,容識白絕對病得不輕。
他也不多說了,就悄悄去聽裡麵的聲音,想知道鬱九初和季辭州的排練情況。他和容識白都是懂行的人,知道他們抽到的這個劇目很難發揮,這時候就有點擔心。貿然推門進去又怕被季辭州懟,所以隻好聽聽牆角了。
結果就聽到有人在說:“你太緊張了,放鬆一點,辭州,交給我就好了。”
是鬱九初的聲音,他聲線本就好聽,這時候語調裡帶著點蠱惑,聽著很蠱人的。
季辭州就:“真的可以嗎?”
鬱九初:“為什麼不可有呢?你隻需要相信我。隻要交給我就好。”
這什麼糟糕的對白啊!
秦墨一的心當即抽緊。
他早就覺得這兩個人不對勁了!
初辭九州什麼的最討厭了。他一直希望手初和銀初早點紅起來,結果不知道為什麼,手初和銀初的大佬們居然做了群體性噩夢,然後一起斷更,什麼事兒啊真是。反而昨天綜藝節目裡,鬱九初和季辭州的互動之後,初辭九州的苗頭又出來了!就很氣!
這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不管不顧地推開了門。
然後他看到了……
兩條蛇?
秦墨一震驚。
他閉上了眼,幾秒鐘後又睜開,哦哦哦不是蛇哦,是鬱九初和季辭州……
鬼嘞!為什麼他覺得這兩人變成了兩條蛇啊!總感覺現在是兩條蛇回過了頭看他是怎麼回事!鬱九初這是什麼變物種式演法啊!
鬱九初開口道:“怎麼了?排練探班嗎?”
秦墨一尷尬:“你們剛剛在排練嗎?在說什麼交給你什麼的?”
鬱九初:“交給我,我來帶辭州入戲就可以了。你乾嘛,有意見?”
秦墨一:“我,我要去上廁所,不小心走錯了,不好意思。”
鬱九初:“哦,你這是眼神不太好使吧。老容,你呢?也是上廁所走錯了嗎?”
容識白:“我看到秦墨一偷偷溜出來,怕他對您不利,就跟蹤上來監督他。”
秦墨一:……容識白為什麼不趕緊去治病!
鬱九初:“以後不用這樣了,他能對我有什麼不利啊。”
容識白:“是的,神眷者大人。”
時間不多,本來也是偷溜出來的,他倆趕緊就撤了。拍片室的門重新關上。
秦墨一的心裡一邊飽含著對容識白的無語和怨念,一邊卻是覺得,他們這組的表演,怕是會爆。
大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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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的排練時間結束,十二組的成員開始輪流上場。
這期間演員們仍待在訓練室裡,看大屏幕裡的直播,順便點評幾句,這些畫麵回頭會出現在綜藝的剪輯版本裡麵。
第一組表演的就是鬱玉和那個小鮮肉萬舒。兩人抽到的表演題目是《破產姐妹》。
這要是給鬱九初來演,完全就是送分題啊!就是整體的12組來說,這個也是比較簡單的。
問題是,鬱玉的演技基本等同於沒有,萬舒比他強了點,但不多。還沒演完,彈幕裡已經是一堆省略號或者“好尬”刷著屏,萬舒的粉絲想刷點挽尊的彈幕,都被淹沒在了人民群眾的洪流之下。
演個喜劇,壓根沒人笑的程度。
這場有觀眾現場觀看。演員表演的那個舞台正對著觀眾席,那裡有500名觀眾,這種現場的表演對心理的要求也很高,鬱玉就明顯承受不住,後麵詞兒都忘了,兩人毫無默契,各說各的,稀裡糊塗地就胡亂演完了。
導師打分的時候,另外兩位導師還給了點麵子,容識白則是想也不想就給了零分。
秦墨一給的也是零分。
幾組之後,就輪到了鬱九初和季辭州上場。
《青蛇》電影挺長,綜藝裡限於時長,隻選了三個很短的片段。第一段是青蛇白蛇初入人間,第二段是白蛇和許仙在一起後兩蛇間的一段對話,第三段是白蛇之死。
鬱九初先上的舞台。
他沒戴頭套,發型和古裝其實有點不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根本沒有觀眾注意到這點。他身上穿著的是一身古裝白衣,腰間被帶子束起。現場的觀眾和直播間裡的小夥伴們,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的腰。
他的腰,好細,
好像一隻手都圈得過來了。
而現在,那腰就一扭一扭的,就很想讓人……按住。
他就笑了笑,回頭叫道:“小青。”
就是這一個回眸,一句對白,已經把所有的觀眾帶到了故事裡。
一閃而過的舌尖都像是在吐信子,搖晃的腰.肢後麵,仿佛拖了一個蛇尾巴,而那笑容裡,是滿到要溢出來的風情。
彈幕已經在瘋狂刷新了:
【焯這個腰,我一手就能掌控!】
【啊啊啊原本還期待女裝的,居然沒有穿女裝,但是這套也好好看,舔屏!】
【對不起我的注意力都在他的翹臀上麵了,我甚至都沒注意到慶的臉是怎麼回事!】
【俺也一樣(流口水)(擦口水)(擦不完了)(放任自己流口水)】
【救,是我的錯覺嗎,我剛剛覺得他倆拖了兩條蛇尾巴?】
【我靠我也是!我剛剛還以為我看花眼了!】
【是兩人走路的姿勢啊!就是那個一擺一擺的姿勢,完全就很像蛇。】
【這這這,這是“變物種式”演法了吧!完全已經不像是人了啊!】
季辭州也出場了。他對外的性格一貫是彬彬有禮的貴公子形象,這個時候,卻是嬌俏調皮,無憂無慮。
兩人的一顰一笑間,已經完全看不出鬱九初和季辭州的影子,這就是白蛇和青蛇。
直播觀看人數逐漸上漲中,彈幕的流速卻逐漸變慢了。
太多人已經不想打字,隻想跟隨著二人,徹底沉浸其中。
一共的表演隻有10分鐘不到,沒有法海和許仙的演員,情節也刪減了很多,但是這不影響觀眾們被代入到了一個大家都耳熟能詳的奇幻故事之中。
第一幕是青白二蛇初到人間的場景,氛圍是歡樂輕鬆的,大家會看到搖晃的腰.肢,扭動的屁.股,探出的舌尖,看著兩個漂亮男蛇一扭一扭地學人走路。
彈幕裡一溜水兒的舔屏,還有各種段子頻出,大家一起嘻嘻哈哈地舔顏。
隨後就到了第二幕,是二蛇坐在一起,說起人與妖,也說起情。原電影有些百合感,這樣的鏡頭拍得極儘纏綿。到了鬱九初和季辭州這裡,這種感覺也延續了下來。兩人離得極近,脖頸相交,眼神裡都是拉扯。
很美,很澀,但不低俗。
彈幕都在嚷嚷著“好絕”“好美”“好幻肢”的時候,就到了最後一幕。
是“白蛇之死”,猝不及防的一把大刀。
許仙被抓,二蛇水漫金山,白蛇死於水下,青蛇隨之而去。
這一幕開始,現場便已有了抽泣的聲音。到後來,哭起來的人越來越多。
龍殞坐在觀眾區第一排。
林辭陪他一起來的,中途有點公事要處理,出去打了個電話,正好錯過了神眷者大人的整場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