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作的時間大概是十二點,具體幾分稍微有些差異,她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兩隻眼睛直勾勾看著,收回剛剛麵對同學時勾起的嘴角,放空自己的思緒。
不放空大腦的話,真的很難熬。
等待是極為恐懼的,雖然表麵不說,少女心中的忐忑卻是與日俱增,全部積壓在心底。
她是不會崩潰的,隻是偶爾……有點喘不過氣。
每三天一次的發狂更像是一次發泄,行為失去理智,頭腦保持清明,卻可以借由這種行徑放肆自己的情感。
血絲漸漸彌漫上她的眼眶,貝齒狠狠咬住唇瓣,印上絲絲血跡,她瘋狂向外伸去,卻由於手腕和床頭綁在一起而不能如願,發出陣陣的撞擊聲,床板被她蹬得哢哢作響。
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最初隻是覺得肚子空虛,嗓子乾渴,漸漸,那份渴望變得異常強烈,充斥著她的全部身心,令她不自覺去尋找能填飽自己的食物。
身為獵鬼人時沒有什麼感覺,而當成為鬼的一部分時,卻深深感受到了他們的悲哀。
這份不能控製,無法承受的悲哀。
她還記得與灶門炭治郎一起出任務時,那個溫柔體貼少年的行為,每當斬殺一個鬼怪,他總會在對方消散的地方站著默念一下,為他禱告,少女最初不是很能理解這樣做的意義所在,灶門炭治郎卻隻是笑著說道:
“鬼也是可悲的生物啊。”
悲憫人天,這在她最初的思想中占的比例並不是很大,她沒有過多的心思分出來做這種形式上的事,無論是當英雄還是獵鬼人,她所能做的都是儘可能快速地斬殺敵人,挽救那些無辜的民眾。
可在那一個瞬間,她突然理解了。
鬼是悲哀的。
他們大多做錯了一個決定,然後要為這個決定付出一生的代價。
就這樣痛苦地熬過了兩個小時,求而不得的痛楚遍布全身,她開始放緩掙紮的速度,無力的躺倒在床鋪上,瞳孔渙散,神遊思索。
明明身體還在疼痛,腦子卻開始自動屏蔽,甚至產生了睡意。
疼的多了,大概也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睡意傳遞到大腦,她眼裡的血絲一點點退卻,眼皮子上下打架,有些支撐不住。
不知不覺中,竟直接睡了過去。
這是她睡得最快的一次。
疲憊的時候是很少做夢的,大腦會陷入深度睡眠中,進行自身休息。
少女一向是如此,即便是做夢,醒來後也會馬上忘卻,不會帶給身體過多的負擔。
可是今天,是一個意外。
她走在一片竹林中,腳底踩過竹葉,踏出沙沙的聲響,十分悅耳,空中偶爾傳來幾聲鳥鳴,令人心曠神怡。
少女望著周圍的景色,莫名產生一種熟悉。
明明……沒有來過這樣茂密的竹林。
有童謠從身後傳了過來。
【わらべ唄はしぞろえ,禦簾に映った唐衣,お化けつづらに鼓の音……】
一個紮著兩根小辮子的孩童背著籮筐,蹦蹦跳跳地走過來,他看起來不過四五歲的年紀,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笑起來分外純真可愛。
他穿過少女,就像沒有看見她,繼續往前直行,身後的籮筐裡裝滿了黑炭。
少女跟在他的身後,朝著未知的方向走去。
她知道這是在做夢。
意識到了做夢後並不代表能夠清醒,就算是用力去拽身上的肉,也不會像傳聞中那樣痛的醒過來。
她跟在孩童身後,走了一段距離,踏出竹林,看見了一些熟悉的景色。
她知道這兒是哪,隻是因為白雪拂去,一時間有些認不出來。
女人正在竹林中間的空地上曬衣,她的懷裡還掛著一個嬰兒,用布包裹在身上,顯然是在熟睡中。
“母親!”
那個男孩朝她奔去。
“慢些。”女人連忙蹲下身去迎接,心疼地擦著男孩臉上的汗,嘴裡還在假意指責,“跑的這麼快,跌倒了怎麼辦?”
“不會的!摔倒了我也能爬起來。”
“摔倒了就會有傷,有傷就痛痛的喲。”
“不怕!我是不會哭的。”男孩驕傲地說道,還拍了拍胸脯,“父親說了,炭彌是世界上最勇敢的男孩子!”
那個曾經在她懷裡躺著的嬰兒,也到了滿地亂跑的年紀。
竟以這樣的方式再度相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事,提前點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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