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十一月節。
大者,盛也。
至此而雪盛矣。
流雲國,淩冬已至,風雪亦然。
定海關作為整個流雲國最東邊的城市,水汽最為充沛。
因此,雪量也是最大。
城中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幾個路人。
他們大多行色匆匆,紛紛裹緊身體,迎著風雪朝著家裡趕去。
讓他們冷的不僅僅是天氣,還有定海關內古怪的氣氛。
因為,這大半個月以來,整個定海關已經有不下百人失蹤了。
以前定海關也有失蹤的百姓,可一年最多也就一兩個人,而且最後怎麼著也會有個結果。
可這一次,大半個月就有近百人失蹤。
更奇怪的是,失蹤的絕大部分都是女性。
即使有男人,也是和女人關係相近之人。
這讓整座定海關都陷入陰影之中,一時間人人自危。
更離譜的是,總兵府不僅沒任何消息傳出,就是失蹤百姓剩下的家人遇上官兵多問幾句,都會被直接帶走。
結合流雲國內接連發生的大事,所有定海關的百姓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誒唷!”
一個年輕人走在滿是濕滑雪泥的路上,一不小心就滑了一跤,
“這狗日的天氣!連這路都要和我作對!”
他剛要站起來,卻聽到自己身後什麼奇怪的響動。
一道黑影已經向他襲來,將他牢牢束縛。
下一刻,路邊二樓的窗戶打開,睡眼朦朧的男人看向街道,
“大清早的,叫喚啥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然而,他剛說完,便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愣了幾秒,
“人呢?...是我做夢了?”
他摸了摸腦袋,關上窗戶,重新鑽進了被窩,
“累得我都分不清真實和夢境了,朔陽城我是不會再去了!”
他準備美美地再睡上一覺,好好緩解從朔陽城返回後的疲憊。
這段時間,朔陽城光是清理屍體,就動用了數千人。
他就是其中之一。
定海關的另一頭,一座院落內的積雪統統被掃到了一起,均勻地鋪在了院中的那棵光禿禿的梧桐樹下。
在院子最裡麵的房間裡,司濁正在烘烤著爐火。
雖說已經築基的他根本無懼寒冬,尤其是在得到炎鳳之心後,他隻要稍稍運轉靈氣就可以驅散寒意。
隻是前世保留下來的習慣,讓他還是選擇坐在了爐火邊,享受著那源源不斷的熱量。
此刻,他臉上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麵皮,儼然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那是歐陽燁給他們一行四人準備的。
從他們進入定海關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期間在歐陽燁和葉輕水的幫助下,他算是搞清楚了總兵湯山的底細。
湯山起於微末之間,本來也就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隊正。
隻是那一年,定海關的總兵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在進京述職時企圖刺殺聖皇。
當時作為隊正的湯山拚著重傷攔下了那場刺殺,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湯山算是正式進入了聖皇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