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妍來到已經被木刺禁錮的司濁身邊,笑著開口,
“隻有你們人才會不吸取教訓,反複踏進同一條死路。”
隨著吳秀的魂魄在司濁的山河社稷圖內被碾成齏粉,他身上木刺中的生機也儘數消失。
然而,正是因為木刺的生機消失,乾枯的木刺表皮失去活性接連炸開,反倒是出現了無數倒刺,將司濁的肉身牢牢釘住。
“司濁!”
李青岡緊張地開口,他看向四周,想要找人營救司濁。
可他發現,自己最強的九位部下,方才已經被對方吃了。
如今逐漸圍過來,一部分是百姓,還有一些不過是剛入金丹的修士。
“天要亡我流雲國?”
此刻,攝遠侯絕望的同時,又有一個疑問出現在他的心頭,
“天水國的援軍為何還未到達?”
他早就向流雲國的上國,天水,求援。
可他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見到天水國來人,甚至連一份像樣的回複也沒有。
戰場上逐漸響起的啜泣聲和絕望的目光,引起了花妍的注意,
“你瞧,這些人族,是不是可笑得緊?先前還把你當做仇敵,此刻卻又把你當做唯一的希望。”
花妍臉上的潮紅越發明顯,她像是壓抑了許久。
化作藤蔓的十指扒拉在身上,抓出了深深的血痕。
她竟然開始自殘。
“我討厭你們,恨不得讓天下的人族在頃刻間覆滅!”
隨著她逐漸歇斯底裡,她的十指翻飛間,身上的傷口開始不斷增多。
傷口上的汁液不斷滴落地麵,生發嫩芽。
司濁好似再也拿不住炎夔,隻能任由它從右手掉落,深深插進土裡。
花妍也因此停止了發瘋,她看著司濁,雙目血紅,
“你也是人,你來告訴我,為什麼你們總是這樣搖擺不定?”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眼睛裡已經蒙上了一層淚水,
“為什麼...你們可以輕而易舉地舍棄一切...?”
熾熱的氣息從她口中噴出,
“你們又為什麼能掩飾地這麼好,為什麼?”
下一刻,花妍眼前景色突變。
她呆了。
因為,她再次出現在了司濁的山河社稷圖中。
“...”
隻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再做掙紮。
魂魄的殘缺,加上接連吃了九粒金丹。
讓她重傷之後,體內猛增的靈氣無法立刻轉換成魔氣,因此陷入了類似人族宿醉的狀態。
花妍站在地麵上,看著天上落下滅世的火雨,眼角淚水同時滑落,
“那天,父親眼前的畫麵也是這樣的吧...”
她依稀看到了身邊高大魔族的父親,身後是年幼的自己,而天上是她的人族母親。
她的母親身後,卻站著烏泱泱的人族修士,誓要將她們殲滅。
“父親,我們會死嗎?”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
“那母親…為什麼會帶著這麼多人族過來?”
“她不懂事,你不要怪她。”
那一天,她得到了建木木芯。
那是她父親的遺物。
她還拿到了一顆頭顱,
那是她親手從她母親腦袋上摘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