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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宅。
梁安祖上開酒肆起家,父親手裡發揚光大,酒肆鋪子做大成酒莊。
其父過世後,他接管家業成為大掌櫃,一躍成為富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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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喜房內,
床榻綢羅錦緞,家具擺件樣樣富麗精細,一看便是富貴人家。
新郎官掀開簾布從床榻上下來,悠然披上外衣,嘴裡哼著小曲兒。
榻裡隱隱傳來克製的哭泣聲,簾子半遮看不清裡麵。
“閉嘴,聲音難聽的要死,再叫喚一聲,便割了你的舌頭。”
梁安表麵風輕雲淡,嗓音卻陰沉透著些許威脅。
張大有那個寡嘴貨,狗屁的貌美天仙,就這醜貨連他府上的丫鬟都不如。
真當他是散財童子不成,四十兩聘禮豈是那麼好拿的。
梁安越想越來氣,衝床上的人吼道:“你個醜貨看的人眼疼,打哪兒來滾回哪兒去。”
娶來這麼個玩意兒,彆說玩的舒心,多看一眼都覺著白瞎了那四十兩銀子。
榻間裡麵,張柳兒發絲淩亂,眼睛紅腫的像核桃,眼裡布滿血絲,雙手顫抖的捂著嘴巴。
她身上僅披著一件嫁衣,肉眼可見的肌膚布滿燙痕,有的甚至還在滲血。
她聽到自己能回家,眼裡頓時流露出一抹期盼的光芒。
這裡太恐怖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魔鬼,她要回家!
張柳兒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滾帶爬的爬下榻來,像一條狗一樣討好的趴在梁安腳下。
她嗓音顫抖著說道:“大人,是我糟踐您的眼了,求你通知我爹娘一聲,來接我回家吧,我絕不再礙您的眼。”
梁安聽到這話輕嗤一聲,“怎麼?準備出去外頭向官府擊鼓鳴冤,喊官差來抓我。”
張柳兒嚇白了臉,趕忙搖頭說:“不、我不會,大人我發誓不會報官的!”
梁安此人自從不能人道,心性便有些疑神疑鬼。
他不相信任何人,凡是在他手的女子就沒能完整的走出過梁宅,自然沒有報官一說。
這些年,他做事可謂天衣無縫。
張柳兒看人有反悔的意思,生怕被困在這個鬼地方一輩子,脫口而出:
“大人!其實是我騙了你,我不是你要迎娶的女子,你要迎娶的女子叫孫婉,她長得十分美貌,您看著一定會喜歡的!”
梁安挑眉,直接用未穿靴子的腳抬起她的下巴,“這樣啊,說說看。”
“我叫張柳兒,是張大有的女兒,孫婉是我爹的外甥女兒,她爹是秀才,她生的貌美如花還會讀書寫字,是她故意設計讓我替嫁來的……”
說到後麵,張柳兒崩潰抽泣起來。
她後悔了,不應該和孫婉那個賤人換親嫁來鎮上的。
周家再不濟頂多是窮些累些,可眼前這個人分明就是個魔鬼,想到昨晚種種折磨,她渾身上下止不住的打顫。
不要,她絕不能留在這個地方。
這原本應該讓孫婉那個死丫頭受的,都怪她!
梁安聽著還覺得怪有趣,慢悠悠的喝著茶問:“她為何要與你換親?”
張柳兒張了張嘴,自然不會說是她貪圖榮華富貴。
“大人,那個孫婉頗有心計,聽說您略長她十歲,便覺得配不上她,非要嫁去找鄉野漢子,她就是個小騷貨,平日裡在村子便喜歡撩撥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