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彈奏了一回,休息時上官瓊就道:“素娥這琵琶琴也不壞了,若是一兩年前才開始學的,那便是極有天賦了...最要緊的是有靈性,不是那等死板
彈琴的,這十分難得。”
大約是因為上輩子學的聲樂,到底和樂器有相通之處。而且說樂器的話,她本來也有會的(雖然水平不高),這輩子學彈琵琶,素娥一開始就學的很快了。而如今,上官瓊這個擅長琵琶的,也給出很高的真實評價。
“我聽著也好。”宋覺真在旁說道:“我隻會彈箏,不過這些絲弦樂到底有共通之處,好壞是聽得出來的。”
休息時,侍女送來了‘下午茶’和配茶的點心,三人閒聊的話題很快就不局限於樂器什麼的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宋覺真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問道:“說來...那‘張懷文案’,如今可有什麼結果了?”
“隻聽說宮正司前些日子到處查案,聲勢大得很,如今動靜倒小了。”
素娥想了想,覺得沒什麼不能說的,便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官家也叫王都知遣人查了這案子,說起來有些得罪,但王都知手下的精兵強將,在查一些隱秘上,倒比宮正司更強...可就是這樣,如今也沒得進展。”
“查到是個叫劉百蓉的宮女,她與我這殿中的董素貞生的相似,身形也仿佛,就扮做了董素貞。這才叫張懷文以為我與他傳書,也叫其他人誤會...她說是尋短見吊死的,但後來開棺驗屍,又說是先被勒死,之後才被吊上去的。”
素娥這樣一說,上官瓊和宋覺真都能想到其中的算計了。
“本來這劉百蓉是極好的線索,順著她查下去,怎麼也該有些東西。但奇就奇在這兒了,似乎是斷了線索。”素娥難得有比宋覺真她們還要消息靈通的時候,這主要是因為事情和她相關,王誌通特意讓人告訴過她。
對於這樣的調查進展,素娥也有些心煩。她當然希望查到幕後主使者,不然一個對自己懷著這樣巨大惡意,而且還很有行動力、很有心機的人就在那裡,她始終是不能安穩了。
但現在情況就是這個情況,她隻能接受,並祈禱王誌通那邊的調查能有進展。
“王都知出馬,都查不下去了麼?”驚歎過‘劉百蓉’一事,上官瓊又覺得好奇:“這樣說來,那個幕後主使者倒是厲害,竟然能做的這樣滴水不漏。”
方采薇若是知道自己得到了‘滴水不漏’的評價,大約不會覺得如何自豪——對於一個依靠‘未來記憶’,能提前知道很多事、很多人,然後快人一步加以利用的人來說,做到這種程度,根本不值得說。
三人又討論猜測了一番這幕後主使者是怎麼做到的,直到宋覺真開始猜測誰可能是那個幕後主使者,素娥才轉移話題——沒憑沒據的,要列懷疑人名單,之後再見到人家說不定都會心虛!
更何況,禍從口出,說這樣的話實在太容易得罪人了。素娥並不因為是在自己的地盤,外傳的可能性極低,就掉以輕心。
稍晚些時候,總之晚膳之前,素娥送走了宋覺真、上官瓊兩位客人。回到正殿,就見小宮女抱了晾曬過的衣物進來整理,要收進衣箱中。發現其中居然還有新做的一包月事帶,就愣了愣。
素娥的月事帶和此時常見的不太一樣,而更像是素娥上輩子祖父母那一輩常用的那種——像是係帶內褲,那一小塊布料的部分其實是個口袋,還可以往裡填充衛生紙等吸水性強的東西。
素娥以前做小宮女時,選用的是一種相對柔軟吸水的紙。現在做妃子,條件好一些了,讓她把脫脂棉弄出來了(此時已經有棉花了,棉布也有,隻是棉布不是主流紡織品,甚至還因為量少,價格不比絲綢低呢),就塞脫脂棉到那個‘小口袋’裡。
祖父母輩的月事帶往往會掏出填充物後重複使用,她現在當然不會。就把填充了脫脂棉的月事帶當成是一次性產品了,和上輩子使用衛生巾一樣,用過就丟掉了。
也不是她一個人如此,宮廷裡娘娘們用‘月事布’,也沒聽說誰還會重複使用——甚至宮女們,隻要稍微有錢一些,月事布也往往用過之後就燒掉、埋掉,重複使用確實不常見。
素娥的月事帶做好之後會清洗、暴曬,然後收起來,供她來月事時使用。
因著她身體健康,月事也準到不能更準了,宮裡的侍女幫她做月事帶的日期是很規律的。基本就是一次月事後半個月,如此就能保證下次月事時能用上乾淨的,且不用擔心壓箱底太久受潮,或者有彆的問題的月經帶了。
這些新做的月事帶代表的是她上次月事應該過去半個月了。
但實際上,素娥半個月前沒有來月事,這件事當時肖燕燕就提醒過她了——素娥一直以來的月事都太準了,所以晚了兩天之後,肖燕燕就提醒了她。
肖燕燕觀察到素娥看到那包月經帶就表情發愣,過了一會兒便道:“娘娘,您這一回換洗都遲了半個月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說不得就...不如這幾日就請太醫來看看罷。”
素娥遲疑了一下:“這事我心中有數...時間還太短了,太醫就算能瞧出來,也不好往上報,最好是胎坐穩一些——太醫若是來過了,便無論如何都瞞不住了,暫且先當沒有這回事。至少,至少再等半月。”
現在的懷疑方向是明擺著的:素娥懷孕了。
這其實沒什麼奇怪的,郭敞有讓人懷孕的能力,這一點看其他妃嬪的生育記錄就知道了。而素娥又是一個正當生育年齡,且身體極為健康的女性。兩個人每個月都能睡一兩次,又沒有避孕措施可以做,不懷孕是素娥運氣好,懷孕也隻能說是應該的。
是的,不懷孕是素娥運氣好...不同於宮廷其他人,大都是想著懷上龍胎——短期來看有生育之功,晉升機會可比其他妃嬪高多了。長期來看,有個孩子,無論男女,都意味著終生有靠。
沒有孩子的妃嬪,雖然不會殉葬,但位份低的會被送去出家、守皇陵,那可苦得很!位分高的好一些,但也隻是能在宮裡做個太妃...看看如今宮裡的太妃就知道了,真不是好出路,和活死人差不多!日常就是不出現在人前,假裝沒自己這個人。
有孩子就不同了,運氣最好的,孩子成了新帝,自己也高升。就算不是新帝,是王爺
公主,那也能將自己接出宮去奉養,過上安穩優裕,有兒孫繞膝的幸福晚年生活。()
素娥對懷孕沒什麼想法,甚至覺得恐懼...古代頭胎產婦死亡率真的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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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若懷的是郭家的男孩兒,那就等於是懷上開始,就要開始承擔巨大風險了——在後世,郭敞家裡這種情況,查出來肚子裡的事男孩,醫生說不定都要建議拿掉了!
從懷上起,是男孩就更容易流產,而流產傷身,甚至死人也沒什麼稀奇。至於生下來後,時時刻刻擔心自己的孩子夭折,那更是一種慢性的、長期的折磨......
如果是女孩,情況會好很多,但問題是,素娥自己也不能選擇生男還是生女。
“娘子,這事兒不好等,若是不小心小產了,到時候誰也擔待不起。”肖燕燕其實已經緊張了小半個月了。素娥不召太醫來,懷孕的事不能確定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如果真的是懷孕了,沒有太醫提點,她總怕做的不夠好。
素娥本想如上輩子看過的後宮題材文娛作品中一樣,坐胎穩當了才往上報,這也算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了。但現在看起來,這一點確實很難做到——郭家的孩子,如果是男孩,在胎裡就弱的很了,格外需要太醫的協助。
而一旦讓太醫來看了,太醫記錄在醫案上,這是能瞞住的嗎?到時候自然是大家都知道了。
素娥左思右想,也沒法解決這個問題,更知道肖燕燕她們因著懷疑她很大可能懷孕了,這些日子都提心吊膽的。所以最後還是點頭了:“既是如此,明日就去太醫院傳個善於斷喜脈的太醫來看看...就是有,隻怕月份也還淺,不知能不能斷出來。”
從月事的情況看,素娥也最多懷孕一個月半。如果再參考彤史——上次月事後,素娥總共侍寢三回,最近的一次是五日前,肯定不是那次。另外兩次,一次是在二十日前,一次則在三十七日前。
換句話說,懷孕最多一個月出頭!
“能的,一定能的!太醫院的太醫極善於這些,前頭方美人懷孕,不是一個月出頭便被診出來了麼?”肖燕燕見素娥態度鬆動,立刻打消她的顧慮,甚至還舉了例子說服素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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