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宮廷歲月114(2 / 2)

宮廷悠遊歲月 三春景 8760 字 10個月前

哪怕是張皇後要和他爭,又能爭到什麼地步?但凡他要做的事不是一點兒理都挑不出,張皇後最後也是隻能妥協的。

為了郭敞的‘直言不諱’,張皇後之前那點兒勉強立刻就明顯了起來。她連微笑都維持不住了,忍不住道:“官家的意思,難不成是高美人若平安生產,就要封她做嬪?這、這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妃、嬪都是高位,不可輕許啊!”

“朕並未輕許啊。”郭敞有些輕描淡寫地道:“說起來,素娥從得幸起,到如今也有三年了罷?一步步升來,可有什麼太過出格的?如今她處處都好,又懷有身孕,朕與她晉升一回,難道不成?至於未來憑借生育之功再晉升,更是沒什麼可說的。”

郭敞的確沒有‘輕許’,如果站在他的角度想,他明明已經是踟躕猶豫很久了。做出這個決定,對郭敞甚至可以說是‘艱難’——正如王誌通想的那樣,郭敞其實是不願意將素娥的位份提升太快太高的,始終‘畏懼’著素娥因為身份、際遇等變化,慢慢人都變了。

他的計劃中,素娥一直呆在美人的位份上就很好,不會太低,叫她受人輕視,處處都低人一等。同時‘美人’也不算太高,即使是寵妃,這個位份上性情就大變的也沒有...若有什麼特殊情況,最多給素娥升到婕妤也就是了。

婕妤的情況和

美人差不多......

如素娥懷孕,本來就該以生育之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封她做婕妤就算了——郭敞是不可能素娥生育後,依舊不給她晉封的。嬪妃生育而沒有晉封的妃嬪是有的,可非常少見,要麼是本身位份就很高了,不好再晉升。要麼就是著實不得皇帝喜愛,生了孩子也不願意晉封。

素娥現在隻是個美人,顯然不屬於前者。若她不得晉封,宮裡的人很容易就會想到後者,到時候就難堪了...而郭敞是不願意素娥難堪的,隻要想想那場景,他也覺得受不了。

讓郭敞的想法慢慢發生改變,是從知道素娥懷孕後那個夢開始的。他在夢到的是想象中的‘未來’,他已經無法抑製地會想到他和素娥的‘未來’了——若是隻願意接受如今的素娥,他其實根本不應該想‘未來’。

而且,他人都駕崩了,還要管素娥在宮廷做太妃難不難麼?他享受後妃,包括素娥,帶給他的歡樂就夠了...接受素娥肚子裡的孩子,對他抱有期待,本來就是沒有任何功利心的、隻是希望她能好。

無關她能不能給自己帶來什麼,他都想要叫她好好兒的——不管將來怎麼說,至少此時此刻的郭敞是這樣想的。

所以他解開自己給自己的禁,要按著對素娥的喜愛給她高高的位份。不管怎麼說,位份高一些總是好的...哪怕有一天他會後悔今天的決定,覺得若是按照最初計劃的來,他能夠沉浸在‘不變的素娥’帶來的快樂輕鬆中更久,甚至長長久久。可那終究是以後的事了,現在的郭敞隻想‘現在’。

郭敞也是想通了,未來如何是說不準的,他覺得可能會後悔,那也隻是‘可能’。而現在是確定的,現在這樣做能讓素娥好,叫他看著就快活,那就這樣吧。

郭敞的邏輯就是這樣,所以雖然看起來他對張皇後說的很輕巧,晉升素娥這件事也仿佛輕輕鬆鬆。但實際上,他有過一個不算長,但著實紛繁複雜,甚至沉重的思考過程。這大概也是他最近特彆喜歡召楊神愛的原因之一,和簡單的人呆在一起,算是一種平衡吧。

“官家,可是、可是...”張皇後的手都握緊了:“這樣晉升,不合規矩啊!”

“什麼規矩?可是祖訓、宮規規定了,不許這樣晉封妃嬪?彆的不說,難道宮裡沒有這樣的先例?便是朕的後宮,這樣的也是有過的吧?”郭敞淡淡地說。張皇後又拿規矩壓他了,這是他不喜歡的。

而且郭敞說的也沒錯,得寵的妃嬪沒理由也要找借口晉封,何況是有理由的時候。懷孕的時候封一次,生的時候再封一次,這都算不得什麼。

張皇後沒法回答郭敞的問題,隻得繼續勉強道:“官家這樣說倒也有理,可宮中看著著實不像...與高美人一樣,如今懷著身孕的還有唐才人和蘇婕妤,隻封了高美人一個,叫她們如何想呢?說不得就不安了。”

一起封基本是沒可能的,所以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誰都彆封,一視同仁。

在唐才人和素娥前後腳懷孕之後,到素娥坐胎滿三月,宮裡又多了一個孕

婦,是婕妤蘇妙真。說實話,蘇妙真懷孕也算不得什麼令人意外的事,這位以清寒冷豔著稱的後妃,一入宮就很得寵了。雖說最開始的盛寵也沒有維持下來,但始終屬於頗為得寵那一類。

真要論彤史上出現名字的頻率,她可比素娥高。

張皇後覺得拿出唐才人和蘇婕妤‘不安’的理由,官家會猶豫的。畢竟,他雖然不大去接觸懷孕的妃嬪,孩子生下來後,若是男孩兒,更是疏離,但對孩子的重視從來不少——這一方麵是家裡有皇位繼承,重視潛在繼承人是必然的。

另一方麵,也算是一種補償心理。他得通過這種‘重視’表明自己是個好父親,那樣的疏離並不出自本心,他也有自己的難處...這挺正常的,誰會願意承認自己糟糕呢?

然而張皇後沒想到,郭敞卻是乾脆反駁了她:“有什麼可不安的?宮裡妃嬪晉升各有理由,若是這樣就不安了,還有礙於生育,那倒是有些可笑了——若是彆人晉了,自己就要晉,不然就心生不滿,這後宮如何維持地下去?”

張皇後這時其實也有些被郭敞激怒了,她反對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但郭敞依舊我行我素,哪怕溫和一些、商量一些的口吻都沒有。仿佛她不是他的皇後,隻是他發布命令的工具,他怎麼說她就該怎麼做!

一時有些口不擇言道:“官家如此堅持,卻也該為高美人想想!這麼大的福氣本是不該的,而不該有的福氣受用了,今後說不得要折福來還。而如今高美人懷著身孕,最怕折福——到時候官家怕是要後悔!”

這話都堪稱是‘詛咒’了,郭敞當即大怒:“說的甚麼話!這是你一個皇後該說的麼?”

“折什麼福氣?聖天子百靈百助,朕的妃嬪子嗣,自有護佑,哪裡會這點兒福氣都承受不住?”說罷,郭敞自拂袖而去。

其實張皇後說完也後悔了,她倒是沒想到素娥在郭敞心裡分量那麼重,郭敞根本聽不得對素娥的‘詛咒’(張皇後知道郭敞寵愛素娥,但並沒有將素娥和其他寵妃區分開)。隻是,她一下想到了郭家流產、夭折的那許多男孩兒,覺得這樣說是戳到郭敞的心病了。

之後郭敞的話更讓她確定了這一點...說皇家的孩子折福什麼的,可不是讓官家想到了過去沒了的孩子,還要強調‘聖天子百靈百助’,他的孩子自有上天神靈護佑——隻能說,這是一個‘巧合’。

郭敞說這話的時候真就是字麵意義,沒有想那麼多的。他認為自己是皇帝,是天之子,是有大福氣的,他可以用自己的福氣庇護素娥和她的孩子。而張皇後將其理解成了郭敞的惱羞成怒,越是缺少什麼,越是要強調什麼。

等到郭敞拂袖而去,張皇後真的慌了。郭敞對她有過生氣的時候,但剛剛那樣冰冷的眼神是從來沒有過的,隻是一眼便讓她動也不能動了,釘在了原地。

心腹鄭姑姑沒有看到官家的眼神,隻以為張皇後是普通的後怕、後悔,歎息一聲,還是安慰道:“聖人彆多想,方才官家是正在氣頭上,這才有些落了聖人的體麵...聖人一時失言而已,等到官家的氣散了,也就過去了。”

“不過聖人也不能等著官家自己氣散...此時官家在氣頭上就不說了,等過了一兩日,聖人就該先給官家一個台階下......”

鄭姑姑當然也覺得剛剛張皇後說的話過分了,她在這件事上的想法和張皇後差不多。覺得這話有詛咒皇家子嗣的嫌疑,而且還戳中了郭家皇帝的心病,著實有些不好回轉——但麵對當下這樣的聖人,重話她更說不出。

真要有什麼勸誡的話,還是等等再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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