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近前去看,素娥臉上已經一點兒胭脂水粉不見了,回頭看他時,隻拈了些香膏要塗抹潤膚:“官家好了麼?燕燕,去叫乳母抱紅孩兒來——若
() 是睡著了,就不必了。()”
雖然即使是嬰幼兒,睡眠時間也有一定規律,但這種事也說不定就是了......
肖燕燕應了,轉身就去傳話,不一會兒她就帶著兩個乳母返回來了。其中一個乳母便抱著一個寶藍色的繈褓,繈褓裡是精神頭十足的孩子。
自從孩子出身後郭敞第一時間抱過,他似乎就不覺得抱孩子有什麼問題了,完全沒有過往不親近自己孩子的習慣,也沒有儒家觀念下‘父不抱子’的想法。這時候,也很自然地從乳母手中接過了自己心愛的兒子,還抱過去給素娥看。
紅孩兒的精神倒很好,像是才睡醒不久。■()_[(()”
素娥塗抹開香脂,摸了摸孩子的臉蛋,覺得是比平常的提問稍高,但又不像是發燒。也點點頭:“像是才睡醒不久呢...官家將紅孩兒放到搖籃裡罷,官家不大會抱孩子,到時候紅孩兒又要哭鬨了。”
‘紅孩兒’,或者說郭璽,他並不是一個特彆喜歡哭鬨的孩子。但他的需求會非常明確,若沒有滿足他的需求,他是不會忍耐的,會非常直接用哭聲表達自己不滿。當然,一旦滿足了他後,他的哭聲停的也很快,所以至今沒有出現過怎麼哄都哄不好的地獄場景。
郭敞雖然挺願意抱郭璽的,但他顯然不是一個有帶孩子經驗的,更不可能‘紆尊降貴’去練習這些。所以抱孩子不熟練、姿勢不對都是有的,因此叫‘紅孩兒’不舒服了,他也會哭鬨出聲。
這一點素娥都要比郭敞好,雖然她也不經常抱孩子,覺得手臂撐不住,久了後特彆累。但她有抱的姿勢不對,孩子會不舒服的‘常識’,所以特意和乳母學過抱孩子的姿勢,實踐幾次之後就能抱對了。
郭敞答應了,但沒有立刻放下孩子。而是等到一會兒孩子眉頭皺起,有些掙紮的意思,但還沒哭時,才將孩子放到了一邊一隻精美的搖籃中。這搖籃是用木頭製成,外表雕刻極其精美,但隻塗了一層清漆,並沒有豔麗的漆料圖畫。
這是素娥要求的,此時挺多塗料都是礦石成分,其中不少確實有毒,最典型的大概就是朱砂了。素娥也懶得知道哪些塗料安全,那些塗料不安全,索性就不叫負責打造搖籃的司製司塗彩畫了。
因為不能塗彩畫,司製司在雕刻上就特彆下功夫,看著極為精美。
郭敞推了搖籃幾下,才半歲不到的小嬰兒就重新有了安穩平和的表情,也不亂動了。見此,郭敞就笑道:“這孩子倒是個有靜氣的,平常不好動,自有不動如山的氣象。”
郭敞倒是不討厭這孩子哭鬨,這大概是源於郭家的男孩兒很多都長不大,自小病歪歪的居多,能這樣聲音嘹亮地哭,在大人看來也是一種‘健康’的表現。真就是不怕孩子大哭大鬨,隻怕孩子哭鬨的力氣都沒有。
另外,也有郭璽從不連綿不斷地哭有關,他哭起來的原因很容易就能被發現,然後解決了原因,他就不哭了。這給人一種這孩子很‘講道理’的感覺——說起來,這其實也是因為孩子身體健康,所以會讓他哭的,說來說去不外乎
() 拉了、餓了、抱得不舒服了等小事。
至於說更難以發現的問題,比如說身體內不舒服,但又無法表達,隻能哭...這種事還沒在他身上發生過。
“官家偏愛這孩子,所以才能這樣說,紅孩兒這樣的孩子多了去了,好多這個月份都不愛動呢。”素娥也坐到搖籃旁,散開繈褓,又給孩子蓋上了小被子,拿一個彩色動物布偶去逗孩子,孩子的眼睛追著色彩鮮豔的布偶動,極為靈動。
“朕與素娥你的孩子,怎麼能說‘多了去了’?”郭敞有些不滿意地說:“這般靈秀聰慧,早早有穩重之色的嬰孩,全天下有幾個?”
一旁乳母也機靈地說:“是啊,娘子!人道是‘窮有根、富有種’‘龍生龍、鳳生鳳’,我等小婦人自宮外長大,見過的小兒幾多呢!論到清秀聰明,穩重明白,就沒有見過皇子這樣的,分明是隨了官家與娘子。”
郭璽總共有四個乳母,原本也沒個高低先後。不過隨著在玉殿呆得越來越久,其中更穩重、更機靈的自然就脫穎而出了。比如說話的這個,做事有分寸,也能應對,迅速適應了宮廷生活,四個乳母中如今就隱隱以她為首了。
聽了乳母的話,就算情知裡頭有奉承的意思,郭敞也高興。和素娥一起逗弄了孩子一會兒,這才吩咐宮人繼續看顧,兩人轉去了另一邊次間的花廳裡——素娥懷孕期間到懷孕後,有一段時間沒有彈琵琶了,都生疏了。郭敞發現了倒沒有不高興,反而頗有興致地提議,他可以陪素娥練習一會兒。
素娥用的依舊是郭敞之前賜給她的琵琶,郭敞見了就道:“這琴是好琴,當初母妃用過,朕也用過,初學極好。隻是如今你也不算初學了,該換一把琵琶琴才是,朕那兒有幾把好琵琶,晚些時候你挑一把合用的去。”
素娥低著頭應了‘是’,抱著琵琶重新緊過弦,便試了試聲。
郭敞陪素娥練習,有時會指點素娥的指法,手放到她的手指上擺正。有時也會自己拿一把琵琶,和素娥同彈,直接用樂音進行引導,讓她對琵琶的‘節奏’‘韻律’有更直觀清晰的認知。
練習了有一段時間,直到素娥的‘下午茶’到了,兩人才停下來。
郭敞摸了摸素娥的手:“你這用指甲彈倒也使得,你這指甲強韌,不比那彈片差了...早就說過,這真是一雙彈琵琶的好手——這樣的指甲倒好的很,朕聽人說,女子的命格從指甲上也瞧得出來。那樣軟的、薄的,容易折斷的,就是說命格弱了。”
“你這樣的,便是遇事不容易摧折,哪怕遇著事了,也能化險為夷的。”
素娥靜靜地聽郭敞說這些,說實在的,這都不像是郭敞能說出來的話。郭敞雖然是個古代皇帝,但他其實和素娥這個現代人有些像,都不信鬼神那些,這種牽強附會的命格顯示之說,更是嗤之以鼻。此時這般對素娥說,說來說去,是他將素娥放在心上了。
重點其實不在於他信不信,而是素娥在這一點上,有好的‘預兆’,所以他寧願相信是真的。
素娥不知道
這算什麼,隻能躲開郭敞的視線,仿佛是有些羞怯:“妾倒是未聽聞過這個,但想來,哪怕這不是真的,不過是隨處可見的編撰傳聞。有官家這樣說,金口玉言,也要變成真的了——若官家在,妾自然是不會被摧折的。”
“...是啊。”似乎是沒想到素娥會這樣說,郭敞還愣了愣,過了會兒才摩挲著素娥的手指,微笑著說:“有朕在,總不會叫你被摧折了去。如此看來,這個說法倒也在素娥你身上應驗了呢。”
是夜,郭敞便留宿了玉殿...他撫摸過了素娥的每一寸肌膚,越發覺得比她生產前更柔軟了些,一旦陷進去更不容易出來了。
“官家...有些冷。”素娥小聲說。現在還算是‘乍暖還寒時候’,寢衣被剝去了,被子又不可能蓋嚴實,確實會冷。
郭敞胡亂點了點頭,卻沒有出聲回答,隻是繼續撫摸素娥的肌膚。到了小腹的位置,手掌還輕輕攏了攏...說起來,素娥確實算產後恢複的好的,這大部分得歸功於她的體質。另外,也有她吃的好、鍛煉的不錯的功勞。
但即使是這樣,素娥也不可能再恢複到曾經少女的樣子了。肚腹如果隻是看,會覺得和過去差彆不大,可如果撫摸就很明顯了,完全沒有過去那麼緊致。另外,妊娠紋也一樣,是很淡,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或許隨著時間流逝,這些妊娠紋還會越來越淡,直到微不可察,但至少不是現在。
郭敞一開始沒發覺這些,但他和素娥的親密程度,遠不是彆的妃嬪那樣,所以很快就發現了。但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柔軟一些,反而更叫他愛不釋手。至於那淡淡的瘢痕,或許乍一看會覺得是白玉微瑕。出現在那如玉肌膚上,著實可惜了。可看的久了,郭敞反而覺得那就像是白紙上做的畫,另有一種美麗。
若隱若現交錯著的枝形紋路,有時會叫郭敞入迷,欲.望被刺激地更重。
或許,這些本來就不重要吧,重要的隻有這個人...郭敞忍不住湊得更近了些,想要在帳子內昏暗的光線下看的更清楚一點,最好一點也不要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