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想背起他,帶他離開這裡。
然而,她不會醫術,卻曉得一些常識。她不清楚他的傷勢如何,有沒有傷到骨頭,但她留意到他的左腳青紫一片,還腫得很厲害,很可能骨折了。
顧忌到他的傷勢,杜婉一時又不敢輕舉妄動,就怕會造成二次傷害。
杜婉又讓他躺下,解開了自己的披風,蓋到了裴灝的身上,再柔聲說道:“你在這裡等一等,我出去找胡三他們來救你。”
裴灝望著空蕩蕩的地窖,再緩緩地閉上了雙目。
剛才,也許真是一場夢……她怎麼可能來了呢?
胡三等人就在附近。
杜婉找到他們,立馬將裴灝的情況說了,“他傷得很重,趕緊安排個大夫過去,最好再弄一個擔架。”
“是,郡主。”
胡三吩咐幾個人去安排,自己卻跟著杜婉回去。
即使是離開了地窖,杜婉也一直關注著那邊,不怕會有變故。
一行人回到豬圈這裡。
胡三身上的煞氣直冒,再看到躺到角落的人影,“郡主,怎麼有個人在這裡?”
“哦,是王錦兒。”杜婉隻說了這一句,就又鑽進了地窖。
胡三讓其他人先留在外麵,他親自進去。
當見到世子爺的慘狀,胡三一個大男人眼淚都忍不住,“郡主,世子爺愛乾淨,屬下想先替世子整理一下,您能出去一會兒嗎?”
“好。”
杜婉心情很壓抑。
鑽出地窖時,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見到胡三正在替裴灝梳理淩亂的頭發。
外麵守著的護衛,不清楚地窖的情況,都沉默不作聲。
杜婉出來指了指豬圈中的女人,隱含怒氣地說道:“你們看好她,不要讓她跑了。這人還要留著給你家世子爺處置的。”
“遵命。”
沒有等多久,一個老大夫被護衛背著趕來,另外還有擔架也準備妥當了。
老大夫提著藥箱子,進去檢查了一遍傷勢,慶幸他們沒亂動裴灝,說他的左腿骨折很嚴重,再傷就沒辦法治了。
一群人很小心才把昏迷的裴灝挪出地窖。
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沒驚動到其他人。隻是鄰居早就草木皆兵,不敢出來查個究竟。
而現在王錦兒借住的這一家人,聽到動靜有人想來查看的,卻都被裴家的暗衛攔下,要麼被打暈了,要麼識趣地不敢動彈。
胡三等人去了附近一處院子,是老大夫的住處。
老大夫要幫裴灝處理外傷,隻留下徒弟幫忙,其他人都趕出屋外。
裴灝情況很不好,還發著高燒。所幸老大夫的醫術高明,比起宮裡的禦醫都不差,一碗藥下去,燒就退下了大半。
杜婉等得心焦,全程盯著,就沒有放鬆過。老大夫隻要沒從房間裡出來,她就不挪步。
“胡三,這個大夫是從哪裡找來的?……信得過嗎?”
“信得過。他以前在宮裡當過禦醫,後來犯了點事兒,差點被皇上砍頭了,是鎮國公求情才把死罪改成了流放。”
這個事情就是這麼巧合,流放的地點正是西南邊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