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不容許出意外。
不想出現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於是,杜婉忍下了心中的怒火,暫時沒有行動。
王錦兒剛才拿著食物進去,說明暫時不會想殺裴灝。接下來,王錦兒又說了很多話,字裡行間都透著對杜婉的恨意,從而報複到了裴灝的身上,期間還聽到了裴灝的呼吸有異常,很可能是王錦兒做了什麼。
“哦,你的傷口又流血了。”王錦兒的聲音中有股變態的愉悅,“你的傷藥挺不錯,傷成這樣都沒死。”
杜婉咬緊牙,握緊拳頭。
在她心裡,王錦兒已經是個死人了……
足足過了兩刻多鐘。
王錦兒才滿足似的滅掉了油燈,爬出了地窖口。
剛出來,轉身想重新把窖口堵住。
突然隻覺得腦後一痛,王錦兒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杜婉一腳踢去,把王錦兒踢到了豬屎最多的角落裡。她忍得很辛苦,才沒有當場送王錦兒上西天。
接著,杜婉沒有遲疑,鑽入了地窖口。
裡麵漆黑一片,什麼都沒見到。但地窖口的台階,由於外麵的月光,還是能看到幾分的。杜婉沒有遲疑地鑽進去,從身上摸出火折子。
火光一起。
地窖裡的情況,頓時進入眼簾。
杜婉雙眼倏地一縮。
見到角落處的床板,躺著一個人,正是裴灝。
裴灝的情況非常不好,雙手和雙腳都粗繩緊緊綁住,嘴巴也被堵住,應該是擔心他會弄出聲音驚動外麵的人。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他身上的傷,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的地方,還有胸前粗粗用白布條綁著傷口,上麵有鮮紅的血跡。
這是新新滲出來的血。
杜婉見了,隻覺得喉嚨一堵,眼睛發酸。
用火折子燃起旁邊的油燈,她趕緊撲到裴灝跟前,雙手有點發抖地替他解開了身上的束縛。現在的裴灝,看起來實在太慘了。
慘得她心都在發抖……
裴灝睜著雙眼,定定地望著她。
他這個狀態不太像見到熟人的激動,有點兒像是人在夢中渾渾噩噩的。或許現在的他不敢相信眼前見到的人會是真實的,懷疑是自己的執念太深從而產出了幻覺。不然,遠在京城的人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直到心上的人近在咫尺,他才有了少許的真實感。
杜婉替他解開了身上的束縛,再手足無措地試探去扶他。
此時的裴灝一直昏昏沉沉的,正發著高燒。
“婉婉,婉婉……”他的聲音沙啞,很輕很微。
“艾,我在呢。”杜婉的眼淚掉下來。
一滴眼淚,正好滴到了裴灝乾裂的唇。
他費力似的,輕輕抿了抿,“鹹的……不是做夢吧。”
“不是,是我來救你了,抱歉……來得晚了。”杜婉之前是心急,是擔心他,其實心中還是堅信他不會出事。因為他是全書中活得最瀟灑的男人,身上自帶光環。她還以為他逢凶化吉的能力,一定不會有問題。
以為他就算落難,依舊會是清貴的世子爺!
從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