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看到現場,地上躺著三十餘人,這是死了不少。
大部分是災民模樣,還有一部分是官差,除此之外傷的人更多。這些官差很可能是隨湯誌行出來賑災的,結果遇到了災民刺殺。杜婉不會傻到以為這些人真是災民。
真正的災民都餓得走不動路,還能拿起武器勇猛地殺官差嗎?
想一想就有貓膩。
當然這其中是真的有一部分災民,真真似似參半。
裴灝那邊坐著馬車也過來了,下馬車之後就走到了杜婉的身邊,看到杜婉的動作,他忍不住扶額,頭疼啊。
杜婉在用腳尖翻那些災民的屍體,“有一些是練武的,扮成災民。”
“看出來了?”既然來了,裴灝蹲下來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這具屍體的人,長年練武的,武功應該不弱。”
“不然還殺不了湯誌行,挺沒用的。”杜婉小小聲地說著。
裴灝神色一頓,小姑娘真的什麼都敢說。
被人聽了,搞不好會誤會是她請的殺手。
正當裴灝站起來,習慣性要去拉她的手,杜婉閃得飛快,一臉警惕又嫌棄地說道:“剛翻了屍體,還沒洗手呢。”
裴灝:“……”
是哦,沒洗手。
他桃花眼涼涼看向胡三。
胡三當即取出水袋,恭敬道:“世子,洗把手。”
“行吧。”裴灝伸出雙手。
胡三在一旁倒水。
主仆兩個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站在一堆屍體當中洗手。末了,裴灝還取出了一方手帕,不緊不慢地擦著手中的水漬。
杜婉還是拉開了點兒距離。
這個時候,湯誌行手臂上的刀傷,已經包紮妥當。
湯誌行上前向裴灝道謝,裴灝跟他聊了起來,就跟辦案似的,問了一些常規的問題。接著裴灝留下了一些人收尾,繼續起程回城。
湯誌行跟著一起回去。
而他本人的馬車,由於襲擊已經用不了,裴灝難得大方了一回,將他的馬車讓給湯誌行和一些重傷人員。隨後,裴灝在彆人的眼中,不得不跟杜婉共乘一騎。
不明真相的人都覺得裴灝大氣,是個不錯的。
唯獨知道的少數人,才會懷疑裴世子這樣乾,純粹是衝著與郡主共乘一騎去的。
裴灝雙臂虛虛環過小姑娘。
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得不收斂,裝得君子一些。
杜婉倒覺得沒有什麼,反正她和他又不是第一次騎一匹馬,“裴世子,你說誰會要他的命?”
“你心裡猜是誰?”
“不好,沒證據。”
杜婉直覺是男主又搞事兒了,可又覺得不一定。她早想到自己的猜測可能會有所偏,本能就將男主想成壞人,就像是見到哪哪個貴女出麻煩,首先會想到秦魚魚一樣。
裴灝低頭小聲道:“說說看,猜誰了?”
“謝家?”杜婉無聲地說著。
裴灝輕輕搖頭,耳語道:“不好說。湯誌行成為駙馬,礙著太多人的利益。你說,若他出意外死了,彆人是不是有機會了?”
“那是太有機會了。”
“所以說,很多人都有殺他的動機。”
“若是今日沒有碰到我們,他被殺死了,等明天他碰到流民,被殺的消息怕是會傳遍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