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不,是驕陽郡主,是密報當中那個殺得京城大半權貴都不敢冒頭的人。
傳聞中讓人聞風喪膽的一個人,居然麵容如此漂亮且稚嫩,落在衛戈的眼裡,就跟一個孩子無異。尤其是那一雙大眼是那般的亮如星辰,剔透乾淨。
這樣的眼睛,完全不是噬殺之人……
以前聽到關於她的傳聞,隻覺得過於誇大。
如今成了俘虜,連手的能力都沒有,衛戈不敢那樣想了。
隻有親身經曆了,才覺得郡主……很可怕。
她,真有將衛家斬儘殺絕的能力!
越是這樣想,衛戈硬是憋住一口氣強撐著不敢倒下。
希望這樣撐久點,衛家就能撐久一些似的!
實力很弱,但是很有骨氣。
杜婉站了起來,眺望向下方的營地,“你知道去年西南叛軍是如何敗的嗎?”
“是有人將半數以上的將領斬殺……”
“原來你聽說了,衛家既然知道還敢起兵,真是勇氣可嘉。”
“……”衛戈心頭發顫。
這個事情他聽說了,傳言那人在上萬精兵的圍堵之下,依舊將敵首斬殺,還將隨行的將領都殺了。
杜婉淡淡道:“我大哥說,鎮守西北的將領,雖然是造反有罪,但是也算鎮守有功。功過可相抵,讓我能留一命就是一命。”
“這個……”衛戈很是詫異。
隻聽,杜婉又道:“不然你以為自己有何資格,讓我擄走而不是殺了?我最討厭麻煩了,何況在我看來你們衛家並不無辜。房家人借著衛家勢,乾儘了傷天害理之事。”
“胡說,不可能!他們家做生意一向很誠信……”
“嗬!開賭坊,開青樓,買賣人口的,你覺得做這種生意的人能乾淨到哪裡去?”
“……”不是開米糧、布莊和酒樓嗎?
衛戈一時啞然。
心裡很想反駁,卻張嘴說不出話。
因為這各事情隻要去查就能輕易查出來,堂堂郡主沒必要在此事上說謊。
前不久衛家的生意被杜潛下令查封,舅公他們一家還是提前收到消息,逃到了西北才免於被殺,聽說不少房氏族人和舅舅他們的生意合作夥伴都被捉了,現在還關在大牢裡麵。
衛戈心裡有點難受,悶聲道:“我一直以為房家是個大糧商,開幾家布店和酒樓,偶爾會替我們收些藥材。”
“嘁,自欺欺人。”
資料上有衛戈此人的說明,上麵寫了是個憨直的,有大將之才。
長年混跡於兵營裡,對外麵的俗務不通。
他不知道房家的情況,很正常的。
乾壞的人也不會到處嚷嚷,房家借勢謀取暴利,更不可能跟人提。
但是,衛家當中應該有人知道的,隻是沒有透露出去,有時房家惹出事情還是衛家出麵擺平。衛家需要大量的銀子,房家就是衛家的錢袋子。所以,她說衛家不全是無辜。
衛戈又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杜婉說什麼。
他還以為杜婉要勸降自己,正在琢磨著要如何拒絕才能漂亮點兒。
豈料,杜婉什麼都沒說?
他不知道杜婉不勸他投降,是因為他的分量不夠。
衛家真正能做決策的,是當元帥的那位,在西北聲望最高的人,就跟當地的吉祥物差不多,是西北當之無愧的精神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