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 信仰的來源,一個嘗試加決定(2 / 2)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演奏的是拉三的第二樂章。

大廳中央。

鋼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隻是沒有了食客,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曲子。

這首曲子像是完全演奏給小女孩的一樣。

秦鍵就這樣看著小女孩,腦海裡勾勒著故事線條,雙手靈活的穿梭在鍵盤上.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

但是他聽得到自己的演奏。

第二樂章的間奏曲沒有了樂團空靈哀愁的暗示,少了三分猶豫,少了三分愁容,少了三分飄渺,隻剩下了一分流動.

鋼琴孤單的旋律就像是無詞歌一樣。

可那一分流動的背後,沒有樂團的嘈雜,秦鍵也聽到了細如露珠的細膩閃光。

在大跳之間有了一種長河落日的激越,有伏爾加河的綿長。

小段落裡也蘊含著一種真的淳樸。

秦鍵一改以往大開大合的演奏手法,觸鍵落指間動作小了很多,尤其是在大臂到手腕,他控製的方式像是在演奏一首古典主義時期的作品。

世人都說拉三艱深悲傷,為何艱深?為何悲傷?

能得到的答案多數不過關於民族與家國,信仰與精神。

秦鍵此刻覺的這就是‘為什麼大多數的拉三讓人聽起來乏味甚至疲憊。’

他們大量強有力的和弦推送和充滿激情狀態的演奏是為了表達什麼,是在像革命廣場的雕像致敬,還是在模仿東正教教堂所發出的勝利號角?

這並沒有錯。

但在這之下,是否應該看看那鬱鬱蒼蒼的白樺林,還有那一座座炊煙嫋嫋的村莊?

甚至後者才是形成了俄國傳統旋律詞彙的來源。

不論社會變革和動蕩的時代背景有多麼的急速,唯有這片土地和世世代代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是永遠不變的。

藝術可以高於生活,但總是源於生活。

拉赫說:我深深的愛著這片土地,不管身在何處何方,它總是召喚著我,儘管它沒有想象中美麗,但是他永遠那麼寧靜。

“是這種感覺。“

秦鍵的落指更堅定了。

...

“達莉婭!!”

一聲充滿了粗鄙的聲音打斷了鋼琴。

如果秦鍵沒有聽錯的話,是有人衝著自己的方向大喊了一聲達莉婭。

回過神的瞬間,隻見小女孩突然她跑掉了。

秦鍵再度望去,一個膀大腰圓的女工站在餐廳工作間的門口。

見小女孩撲倒了女工的懷裡,他感覺鬆了口氣。

接著小女孩轉過身,又是呲牙一笑,衝著他揮了揮手裡的抹布。

秦鍵一笑,起身隔空一個紳士的單手鞠躬。

女工帶著小女孩回到了工作間。

秦鍵看了眼手機,接著扣上了鋼琴蓋從正門離開了,他今天必須得去柴院,他可以錯過下午的音樂會,但絕不能錯過晚上的音樂會。

“不知道老姐的帕格尼尼會是什麼樣子?”

..

..

秦鍵離開後,大廳後門一處石柱後的餐桌前的人影也站了起來。

作為第二樂章的第二個聽眾,他的震撼遠遠要比小女孩大太多,他沒有想到有人會以這樣的方式演奏拉赫瑪尼諾夫的第二樂章。

所以他也有了新的問題,他決定現在就要去問問自己的老師帕爾曼。

...

...

去往柴院的地鐵上,秦鍵心情格外舒暢。

今天他嘗試了用了貝多芬的感覺演奏拉赫,在他看來這這是一種富有意義的嘗試。

未來應該加入更多的嘗試,他覺得這有助於他更好的分辨哪些是被時代所改變的,哪些又是被保留下來的。

另一檔子。

下午的一段小插曲讓他對於拉又有了一些感觸。

這種感觸和流派沒有任何關係,單純的就是一種與音符的肌膚之親。

距離上台還有三天,他在走下地鐵這一刻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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