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時間是半小時。
觀眾們可以去放水或去到廳外大堂隨意走走。
也可以留在坐席裡與周圍的人討論一下已經結束的四人表演。
總之他們得找點事情打發這半個小時。
沈清辭盒依格拉茲兩個‘場外評委’正在喋喋不休的爭論著伊萬諾夫剛才所演奏的第三樂章。
從他們的口氣可以聽出裡格拉茲有些不滿沈清辭對伊萬諾夫的苛刻。
緣由是——沈清辭直接點出了伊萬諾夫在第三樂章的五處錯音,“錯音永遠是比賽的忌諱。”
依格拉茲當然知道,他不需要沈清辭教他這一點,雖然對方是他的偶像,“可是你得認可伊萬諾夫第三樂章的大結構抓的很好,尤其是那段舞曲節奏和華麗旋律的整合,我認為這一段處理已經超過了他的年齡。”
這一點沈清辭更明白,“你說的沒錯,但我隻是從比賽的角度來評價,錯音就是彈錯了,這是扣分項。”
依格拉茲見對方不與他再提出一些論據來爭辯,頓時不知該繼續說點什麼了。
他隻是想表達自己對伊萬諾夫第三樂章的喜愛,他不明白沈清辭為什麼要執意於糾結幾個錯音。
廖林君在一旁不住的搖頭,身邊這兩人的對話就沒在一個頻道裡。
...
評委席上,布蘭哈諾還在思考應該給伊萬諾夫打出一個什麼樣的分數。
他很欣賞伊萬諾夫的第三樂章,但他無法忽略對方的那幾個錯音。
從進入安傑依門下的第一節課開始,安傑依就一直在與他強調錯音是鋼琴演奏的一大忌諱。
‘錯音意味著演奏的不夠熟練,熟練的人不會錯音,沒有所謂的心態,心態差的人不適合坐在鋼琴前。’
布蘭哈諾從那時起就一直信奉這句話,熟練的人不會錯音。
這直接影響到他之後的成長經曆,他在彈琴的時候時刻提醒自己不要錯音,為此他在大學時每天練琴的時間總比奧格和依格拉茲多一個小時。
這或許也是他最終拿下那屆大賽的一個重要原因,他在那屆決賽的肖一上沒有彈錯一個音。
所以此時此刻,他心中的兩個聲音在激烈的對抗著——
‘給伊萬諾夫一個高分吧,他演奏了一首高水準的協奏曲’
‘不可以,伊萬諾夫並沒有真正的熟練掌握這首曲目’
再三猶豫後,他提筆寫下了一個17.8。
這個分數低於弗雷德和麻生夏樹,高於貝裡斯。
...
伊萬諾夫的老師沒有參與評委們的討論,他知道伊萬諾夫已經沒有任何機會衝擊最後的大獎了。
原因無它,伊萬諾夫在已經完成表演的四名選手中都算不得發揮最好的那一個。
而今天還剩下兩名選手,還有明天的五名選手。
他不用再想下去了,這一屆肖邦大賽俄國人已經敗了。
不僅是他,其餘幾名俄國評委也略顯沉默。
不過他們的工作還沒有結束,他們依然有能力決定最後的大獎歸屬。
...
隨著現場一聲長鳴的鐘聲,比賽繼續。
男主持人上台宣讀安琪兒的個人信息。
後台入口,安琪兒準備著最後的入場。
秦鍵也陪著段冉來到了休息間做準備,隨行的還有林朝歌。
“沒事,你倆該乾什麼就乾什麼,當我不存在就可以。”
林朝歌進屋之後是這麼說的。
...
“嘩——————”
主持人下場,安琪兒登台。
今天的安琪兒編了一個頗具東方風情的麻花辮,一身紫色窄身紫色長裙將其身段勾勒的玲瓏有致。
在熱烈的掌聲中,她麵向觀眾鞠躬行禮,然後主動與馬瑞克握手。
接著欠身落坐,整套舞台禮儀一氣嗬成,堪稱教科書般的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