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就是他喜歡與秦鍵聊音樂的地方,對方總是會給出一些有趣的說法,雖然他根本不能接受這個說法,不過他還是很有禮貌的頓了頓,“說說看。”
秦鍵恩了一聲,換了一副開始講故事的口吻,“59年0月7日。”
葉戈爾接道:“肖邦逝世十周年紀念日。”
“是的。”
秦鍵點頭,接著學著葉戈爾用勺子的姿勢在自己的盤子裡攪動了起來。
“那天在華沙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紀念儀式。”
飯桌上,略帶沙啞的聲音開始以一種講故事的深沉口吻娓娓道說起來。
“很多歐洲的音樂家都受邀前來,其中名氣最大的莫過於當時在歐洲樂壇如日中天的李斯特。”
“作為肖邦的摯友、李斯特無疑是當天出席活動的最大明星。”
“他在這場音樂會上演奏了很多肖邦的曲目。”
“最後他演奏了肖邦第一號協奏曲,那晚到場的觀眾幾乎都是喜愛肖邦的樂迷和當地的音樂學者。
“音樂會結束後不久,一名叫做德爾的年輕音樂學者為這場音樂會寫了一篇樂評。“
“這位來自華沙周邊一個叫做lsztyn小鎮的學者,在評論中對李斯特最後演奏的肖邦第一號協奏曲裡最先用到了zarl。“
“zarl這一波蘭語並不好翻譯,大體是表示一種特彆的情緒——類似充滿哀傷與思念的情感。
“如果解釋的通,那用來詮釋肖邦音樂是最為恰當的一種”
“不過當時德爾在樂評中用這一詞的目的明顯是要諷刺李斯特那晚的演奏過於花哨酷炫,缺少了真正的肖邦情感在其中。”
聽到這裡,葉戈爾不住的跟著點了點頭,“我認為這個解釋合理。”
“之後這一詞被黑塞用在一封讚美信件中,因信件被人們廣為流傳,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這一詞。
秦鍵頓了頓。
“也就是後來涅高茲在俄國鋼琴發展史一書中對肖邦音樂描述時所用到的zal。
“我個人觀其解釋,覺得這個zal就是波蘭語中的zarl。”
“兩詞大抵是同一個字。“
說罷,秦鍵開動,盤中餐從濃湯泡飯變成了濃湯拌飯,確實滋味更足了。
“說實話,聽完這些我以為你當時就在那場音樂會現場。”
葉戈爾開了一個根本不好笑的玩笑,“但是我現很好奇你是從哪裡知道的關於那名叫德爾的學者故事。”
如果葉戈爾今天想聊的是關於涅高茲與zarl的話題,秦鍵覺得自己已經開了個好頭。
可如果對方問起德爾,那他隻能說一句,“抱歉。”
“好吧,”
葉戈爾不做強求。
片刻
“聽你的音樂會之後。”
“這兩日我一直在思考你在音樂會當晚演奏的協奏曲是否融入了涅高滋所提到的ral。”
葉戈爾強調,“你在教室裡將悲傷與胸襟聯係到一起,當時我想你是在提示學生們該如何演奏肖邦音樂的內在情緒。”
“你是肖邦的詮釋者,也很了解俄派鋼琴。”
“所以我想請教你,你認為涅高滋的ral是在表達什麼,與他眼中的俄派鋼琴有什麼內在關聯嗎?”
——
有道是飯要一口一口吃,問題也得一個一個答。
距離歸國飛機起飛還有五個小時之餘。
秦鍵今天有的是時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