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孩兒,孩兒回來啦。”
周懷遠疾步衝在前麵進了屋內。
而葉玄在聽得這聲音之時卻也是眉頭猛然一皺。
快步衝了進去。
窩棚很小,隻容得下五六個人。
而在如此小的空間內,卻擺了三張地鋪。
此時左邊兩張床鋪上躺著兩人,分彆是周懷遠的母親和小妹,兩人躺在鋪上一動不動,隻有微弱的呼吸聲和陣陣咳嗽。
隔著外麵透進來的微弱光亮,葉玄看到了周懷遠母親的模樣。
三十幾歲的模樣,頭發卻已經花白,麵色蠟黃,骨瘦如柴,額頭之上則是一層細密的汗珠,嘴唇乾裂到了有日皸裂的大地,已經到了氣若遊絲的地步。
不敢怠慢,葉玄直接扒拉開要上前喂水的周懷遠,撲到鋪前。
他先是仔細觀察了女人的麵色,然後翻開女人的眼瞼,最後摸向了女人的手腕。
片刻之後,他緩緩的鬆開了手,神色黯然的看向了周懷遠。
“小侯爺,我娘她?“
“太遲了,風寒襲肺,脈浮而緊,再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體質太弱,她整個身體已經千瘡百孔,藥石罔醫了。”
“什麼?娘!”
周懷遠一聲悲呼,撲到了鋪前。
葉玄讓出了位置,讓周懷遠與自己母親做最後的道彆。
這時,月紅妝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衫。
“當真不能救了嗎?”
“若是提前半日,興許還有可能。但現在老人家眼睛瞳孔已經擴散,隻是一口氣吊著,回天乏力了。”
葉玄搖頭歎息。
此時他胸口有些憋悶。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怎麼也想不通一個小小的流行性感冒,在這古代竟然也能奪走成千上萬生靈的性命。
沒再理會月紅妝,他又轉向了周懷遠的小妹。
一番探查之下稍微放心下來,後者似乎剛剛染上沒多久,隻是風寒在表,隻需要幾副發汗的草藥便能恢複。
突然間,周懷遠一聲淒厲的慘呼,旋即嚎啕大哭起來。
葉玄回身望去,卻是女人等來了自己的兒子,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這邊,小女孩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掙紮著從鋪上起身,爬到了母親身邊,與周懷遠一般大聲哭泣起來。
葉玄冷著臉,走出了屋子,然後從馬車上取了紙筆,快速地寫了一張方子。
“來福!”
“少爺?”
“你馬上回一趟府裡,跟爺爺要五百兩銀子,然後去藥房按照這張方子抓藥,能抓多少抓多少,帶到這裡來。”
“倘若爺爺問我乾什麼,就是救命,快去!”
“是,少爺。”
來福自是不敢怠慢,急忙拿了藥方,準備駕車離去。
“慢著,騎我的軍馬,速度會快一些!左右邊衛,你們同他一起去葉府,若是葉老將軍不信,你們也好替他證明。”
“謹遵郡主之命!”
說罷,這月紅妝的左右邊衛也是急忙上馬,然後讓來福騎著郡主的馬匹,三人快速地向著長安城奔馳而去。
直到三人離去,葉玄的臉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你的方子真的能救他們嗎?對了,你何時學會醫術的?”
月紅妝收回目光,看向葉玄。
今日的葉玄給了她不小的震撼。
曾經人人厭棄的長安城第一廢物,不僅被稱呼為大靖才子,還被冠以大靖英雄的名號。
而今日更是以她從未想到過的方式幫著少年周懷遠脫罪。
現在又要花重金替這原上的窮苦百姓治病。
這是她先前萬萬不曾想到的。
幾年不見,他當真浪子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