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毅鑫很快便冷靜下,七俠鎮還有誰會綁架莫小貝?肯定是錢夫人!他讓小米進屋,給他倒了杯水。小米哪裡還喝得下,急忙道“綁匪信上說,明晚要交一千兩贖金,否則就撕票。小蔣,這可怎麼辦?”
蔣毅鑫正色道,“我已經猜到誰最有嫌疑,你回去告訴老白,讓他待會穿了夜行衣來我這一趟。我去探探她的底。”
“你知道綁匪是誰啦?”小米震驚道。蔣毅鑫卻搖搖頭笑道,“十有是她。不過,等我抓到人再告訴你。小米,這件事千萬不要讓我師父跟小六知道。咱們悄悄把事情解決了。你快去通知老白,讓佟掌櫃也不要著急。”
小米見蔣毅鑫成竹在胸,也不好再問,便趕回同福客棧。蔣毅鑫連忙去西涼河洗漱,吃了幾個燒餅墊肚子,換上夜行衣等白展堂。
夜幕很快降臨七俠鎮,街上除了打更的老人,再無一個人影。突然,有兩條黑影一前一後向前快速移動。白展堂落定在一戶人家的屋頂上,過了一會蔣毅鑫也跳到他身邊。
蔣毅鑫讚歎道,“不愧是‘盜聖’,輕功天下無雙。”白展堂生氣道,“小蔣,小貝被人綁架了,我可沒工夫跟你比輕功。”
“我知道輕重,這不是帶你來探查敵情嘛。”蔣毅鑫一指前麵的萬利當鋪,白展堂驚道,“綁匪是老錢?”蔣毅鑫搖頭笑道,“老錢哪有這膽子,不過錢夫人可乾得出來。”
白展堂來回踱步,終於開口問道,“小蔣,你為啥認為是她呢?”蔣毅鑫不好意思道,“其實我也沒有證據。辦案嘛,有時候也要靠直覺。我這是女……男人的直覺。”
“小貝還讓人綁著呢,湘玉都快急死了。我沒空跟你在這裡瞎胡鬨……”白展堂轉身要走,靠直覺辦案?那件案子都得砸!
蔣毅鑫連忙拉住他,解釋道,“老白你想想,小貝一個孩子,誰會對她下手?一定是跟同福客棧不對付的人。整個七俠鎮誰最跟佟掌櫃過不去?錢夫人!你可彆忘了上次毒蘑菇的事,她啊,肯定是要逼你們把店賣了。”
白展堂這才煥然大悟,驚喜道,“所以你才拉我過來,當鋪我熟,咱們快進去看看。”話音剛落,白展堂便飛身而出,蔣毅鑫連忙在後麵喊道,“等等我!”也跟了出去,兩人上了當鋪房頂,一間屋子一間屋子查過去。白展堂貓在窗戶外麵,輕聲道,“小貝!小貝!”可惜始終沒有人回答。
萬利當鋪沒有莫小貝的蹤跡,蔣毅鑫心裡也有些著急,連忙又招呼白展堂去錢掌櫃的住宅查看。三更已過,樓上卻還是燈火通明,亮著人影,錢夫人似乎在和人談事。
白展堂向蔣毅鑫使了個顏色,兩人便翻身上了屋頂。屋裡,錢夫人笑道,“二哥,你們這事辦得漂亮!明天佟湘玉肯定要賣店,我就上門去收屋,還有那塊地……”錢夫人正說得起勁,錢老二耳朵一動,聽到屋頂有動靜,連忙打斷道,“七妹,好像有人來了。”
錢夫人奇怪道,“誰?”錢老二起身開了窗戶,探出身環視四周,周圍空蕩蕩,無一個人人影。他奇怪地坐了回去,搖頭輕聲道,“興許是我多疑了。七妹,現在是關鍵時刻,咱們萬事要小心。鐘大這人賊性不改,咱們得防著點……”
兩人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幾不可聞。屋頂上,白展堂和蔣毅鑫屏息凝神,白展堂向蔣毅鑫使了個眼色,蔣毅鑫會意便待在原地。論起隱匿藏形,他還稍遜一籌。白展堂放開手腳,貓在窗戶外麵,聽了一會動靜,見聽不清聲音,便又繞著整間宅子轉了一圈,瞅著機會從另一扇窗戶跳了進去。
蔣毅鑫在屋頂上焦急地等著,過了好一會兒,白展堂才有翻身上了屋頂。他向蔣毅鑫揮手,兩人便悄悄地離開。
剛一到安全地方,白展堂便摘下麵具,急道,“我裡裡外外都看過,根本就沒有小貝的人影。”
“不可能啊。”蔣毅鑫捏了捏鼻子,“難道屋裡有密室?”白展堂歎氣道,“就算有密室,咱們也不能進去搜啊!”
“老白你相信我,這件事一定跟錢夫人脫不了乾係。既然咱們查不到,就讓她自己露出馬腳!”
“你要咋辦?”
蔣毅鑫正色道,“我敢擔保,明天她一定會第一個上門來買店!你們先按信上說的,把一千兩湊齊送到小石橋那。記住了,銀子上都做上記號。你暗中盯著誰來取錢,悄悄追上去……”
“沒法追!”白展堂搖頭道,“我估計他們會用西域傳過來的流沙法!這是河盜的伎倆,原本是用來躲避官府搜贓的,先在河底埋魚網,等我鑿了洞,往下扔銀子,銀子就落在魚網裡,從河麵上看來,河水結了冰,但是在河底下,銀子和魚網被拖到另一處,打撈上岸。我就算追到人,也隻能抓到拿錢的那個肚白。不僅會打草驚蛇,小貝還會有被撕票的危險。”
“所以我會拜托小米和丐幫兄弟守在萬利當鋪附近,盯著當鋪裡的人還有陌生麵孔。我守著錢府,不信抓不到人。”蔣毅鑫充滿信心地說道。
白展堂一時半會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無奈地點頭應承下來,他轉身要走,突然回頭道,“裡麵那人似乎是錢夫人的兄弟,他武功不錯,剛才就是他聽到了你的腳步聲。”
“錢夫人的兄弟?”蔣毅鑫感覺事情有些蹊蹺,錢夫人娘家是開武館的,錢老大被他殺了,還剩下十一個兄弟,個個是外家高手。難道這事情他們也摻和進來?不過這時候可不能再刺激佟掌櫃的,蔣毅鑫連忙笑道,“老白你放心回去,讓佟掌櫃他們也放心,我擔保小貝會安全回來。”
白展堂趕回客棧,蔣毅鑫看向錢府,搖頭道,“難道這事不是錢夫人乾的?不行,我可得小心點!”
同福客棧內,佟湘玉和眾人正在焦急等待著,白展堂剛一進門,佟湘玉便拉著他的手問道,“情況怎麼樣?”白展堂搖頭道,“我跟小蔣當鋪、錢府都探查了一番,沒找到小貝。”
佟湘玉聽了這個壞消息,身子頓時一軟。郭芙蓉連忙將她扶住,勸道,“掌櫃的你彆急,老白,小蔣怎麼說?”白展堂便將蔣毅鑫的計劃說了一遍,佟湘玉哭道,“我可憐的小貝啊!要真是錢夫人乾的,我饒不了她!”
在眾人的安慰之下,佟湘玉卻勉強上樓休息。第二天,果然有人上門買客棧,不過第一個來的卻是賽貂蟬。賽貂蟬聽說佟掌櫃要賣客棧,高興得一晚上沒睡,第二天便和小翠帶著銀票過來。佟湘玉牢記蔣毅鑫的話,專等著錢夫人上門。賽貂蟬碰了一口軟釘子,回到怡紅樓後,氣得直砸杯子,心裡更加怨恨同福客棧眾人。
佟掌櫃見都快中午了,人還沒來,急得要去萬利當鋪。錢夫人這時候才帶著夥計捧著銀子姍姍來遲,她見佟湘玉臉色蒼白,知道她又是一晚沒睡好,心裡暗暗竊喜,臉上卻不露聲色道,“佟掌櫃,聽說你要賣了客棧?”
郭芙蓉見不得她那嘚瑟樣,正要開口譏諷。白展堂連忙將她拉住,佟湘玉上前道,“最近出了點事,急著用錢。這客棧還有店裡的東西,加起來賣一千兩。”
錢夫人環視同福客棧,用手拍了拍那張水木柳台麵,不屑道,“這些家具能指幾個錢?咱們鄉裡鄉親的,我出九百兩。”
呂秀才生氣道,“你這是趁火打劫!”錢夫人叉著腰指著眾人道,“這可是你們求著我買的,不賣拉倒。我走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佟湘玉見她這幅德行,心裡也覺得錢夫人有嫌疑,怒極反笑道,“且慢。錢夫人,你是不知道,剛才賽掌櫃拿著一千兩銀票要買我這客棧,我不賣。現在看來,我還是賣了吧。小郭,去叫賽掌櫃……”
“你!”錢夫人生氣地指著佟湘玉,笑道,“好好好。一千兩我出,不過你們明晚之前要搬出去!”
佟湘玉環視眾人,咬牙道,“好!”兩人當場立了字據,錢夫人拿走了客棧的店契,讓夥計放下一千兩銀子,洋洋得意地離開了。
等她一走,佟湘玉便讓白展堂拿著一千兩銀子去西涼河的白石橋。白展堂應了一身,拿錢就走。佟掌櫃的追到門口,伸手哭道,“展堂,你要小心,一定要讓小貝平安無事。”
白展堂見她梨花帶雨,鄭重地點頭道,“你放心,小貝一定會沒事的。他們要是拿了錢還不放人,我會用下半輩子把綁匪找出來,碎屍萬段!”
蔣毅鑫一大早便在錢府附近蹲守,小米和大周等五六個兄弟也找好位置,在萬利當鋪附近打好地鋪,死死盯著進進出出的人。
街上來來往往,大周正拿著破碗向過路人乞討,小米走過來問道,“大周情況怎麼樣?”
大周掰著手指,“一個、兩個……都大半天了,當鋪才進來七個人,都是熟麵孔。”小米盤腿坐了下來,倚著牆道,“也不知道小蔣那邊咋樣了?”兩人正沉默著,錢夫人興高采烈,手裡搖著地契走進當鋪。
小米眉頭一皺,突然有一個白麵少年從當鋪裡走了出來。小米定睛一看,這人不是七俠鎮的人,連忙問道,“大周,你認識他嗎?”大周仔細也看,搖頭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