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一點紅大鬨七俠鎮,呂秀才瞎說臭榴蓮(下)(1 / 2)

平穀一點紅人如其劍,就一個字——快!答應鹽幫的委托,他也不準備,帶著貼身寶劍便趕往關中七俠鎮。沒幾天,便到了左家莊。

一點紅抬頭看看了日頭,正是大早上的時候,也不避諱,飛身進了大牢。兩手刀打暈衙役,又兩劍殺了人犯。對方照樣是全身沒有傷痕,隻眉心有一小紅點。他也不逗留,又快馬趕到了七俠鎮。此時,正好夕陽西下。一點紅心想,動作快點,還來得及去十八裡鋪,便又向衙門走去。

七俠鎮向來太平無事,到了時辰,所有人點完卯便各自回家。這時候,公堂、內堂早已經熄燈熄火,無一個人影。然而在衙門大牢裡,昏暗的燈光中,江小道正在跟燕小六抱怨。

江小道披頭散發,一身囚犯打扮,他生氣地踢了一下地上的稻草,抱怨道,“六哥,這都三天了,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那個人一定是騙咱們的!”

燕小六來回踱步,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此時他的心裡也很著急。自從那日收到平穀一點紅要來劫獄的消息,他便和江小道商量,白天輪流到牢房查看,晚上由江小道扮成囚犯,他則埋伏一旁。等一點紅出現,兩人夾攻,將其一舉拿下。

然而等了三天,人還是沒有出現。燕小六無奈地揮手,歎氣道,“咱們走吧。小道,你說我想單獨辦個案子咋這麼難呢?”

江小道高興地從地上跳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高興道,“這幾天累壞了,六哥咱們去吃點宵夜吧。”他上前推著燕小六就要走,心想今晚總算可以睡個好覺。

燕小六卻紋絲不動,麵色凝重,他把手捂著耳後,聽了一會,急道,“有人來了,你快按計劃行事!”說著便推了江小道一把,自己躲在一旁的桌子後麵,屏息凝神。

江小道見他這般模樣,連忙側耳傾聽,果然有人正大大咧咧地朝大牢而來,趕緊走回原處,靠牆躺著裝睡。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一個握緊官刀,一個藏好鐵棒。

突然,正聽“砰”的一聲,那人居然一腳將門踹開。牢房常年不見日光,犯人吃喝拉撒全在這方寸之間。門一打開,一股惡臭便迎麵撲來。那人從懷中掏出香囊猛吸了幾口,這才悠悠吐出一口氣,搖頭道,“下次給再多錢也不乾了。”

他站在門外朝裡麵叫道,“鹽幫的人吭一聲?”燕小六連忙向江小道使了個眼色,江小道會意,趕緊有氣無力地應道,“我們在這裡。”那人聽到聲音,便捂著鼻子進來,拔劍砍斷牢房門鎖,走了進去。

江小道定晴一看,這人穿著大紅衣服,手裡捧著一柄寶劍,一看就非凡品,連忙伸手摸向藏在稻草裡的鐵棍,問道,“你是平穀一點紅?”

那人奇怪道,“你知道我?那留你到最後吧。”便不再說話,猛地拔出劍來,隻見寒光一閃,江小道旁邊的那些人犯便都歪頭倒下。這些人早已被燕小六點了穴道,一點紅的劍又快,當真是死得無聲無息。

江小道完全沒料到對方出手如此狠毒,等到他反應過來,牢房裡隻剩下他跟一點紅兩個活人。他見一點紅正背對著他,連忙拿起鐵棒,大喊一聲,“吃我一棒!”朝對方後背捅去。他心想,這一招偷襲無論如何也躲不過。

然而一點紅卻早有準備,他身子微微一側,又伸出右手一抓。江小道便感覺如有千鈞之力,差點握不住手上的鐵棒,他大驚道,“你早就看出來了?”

一點紅鬆開抓住鐵棒的手,笑道,“剛才聽你的聲音,中氣十足,我就覺得你不像犯人。你又道破我的身份,我就猜到你是來埋伏我的。”

江小道急道,“六哥,快來幫我。”燕小六也從旁邊跳了出來,他拔出官刀,冷笑道,“一點紅,本捕頭正式通知你,你已經被逮捕了。”江小道拿著鐵棒走到他旁邊,緊緊盯著一點紅。

“你就是蔣毅鑫?”一點紅將燕小六上下打量一番,奇道,“上官雲頓是你殺的?”燕小六生氣道,“你說的是我師兄,我乃燕青第十九代玄孫燕小六是也!”

一點紅失望道,“那你走吧,我沒興趣殺你。”便不再看兩人一眼,拔腿就要走。兩個小捕快,他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燕小六生氣道,“照顧好我七舅姥爺和他三外甥女。”便拔刀向對方砍去,江小道持棒在一旁掠陣。一點紅也不拔劍,隻是輕挪腳步,便一一避開攻擊。燕小六耍了半套刀法,連對方衣服都沒有碰到,著急得滿頭大汗。

一點紅笑道,“你刀法不錯。”他這話倒也不是嘲諷,但燕小六聽來,早就怒不可遏。乾脆右手手腕一動,將官刀收回,往前猛踏一步,大喊道,“指如疾風,勢如閃電!”施展起葵花點穴手,點向對方胸前大穴。

一點紅心裡一驚,右手已經拔出寶劍,隻見寒光一閃。燕小六暗道不好,此時收招又已經來不及,乾脆身子往後一倒,右手食指和中指被削去指甲蓋,這才堪堪躲過這一劍。

江小道連忙將他扶起,一點紅冷笑道,“我倒是小瞧你了,那就彆怪我了。”燕小六急道,“小道,咱們一起上。”江小道鐵棒一抖,揮棒向對方打去。燕小六也猛提真氣,拔刀向前,兩人雙戰平穀一點紅。

“來得好!”

被兩人圍攻,一點紅反倒心生戰意,他長劍一揮,將鐵棒壓了下去,再身子一轉,鐵棒和官刀打在一起。用了這借力打力的方法,一點紅在圍攻中遊刃有餘,不時指出對方的破綻,笑道,“蠢材!蠢材!”

不一會兒,三人便已經過了十幾招。燕小六和江小道越打越心驚,暗道對方不愧是黑道第一劍客,長劍在手,不出招也能將自己的招數全部化解。一點紅見已經入夜,便舞了一個劍花,將江小道逼退,大笑道,“時候正好,送你們上路吧!”

他長劍一揮,右腳在地上輕踏,飛身直取燕小六的眉心。這一劍又快又狠,燕小六心下大駭,連忙揮舞官刀阻擋,連連後退,大叫道,“小道,快救我!”江小道聞言大驚,連忙往前一踏,揮棒相救。

一點紅回身一劍,那鐵棒不過是鄉間凡鐵打造而成的鐵疙瘩,一碰上一點紅的神兵,頓時咯噔一聲,被削去了一大半。江小道去勢不停,斷棒繼續向前猛衝。一點紅冷哼一聲,飛起一腳踢在對方心窩上。江小道身子立刻如斷了線的風箏,往後倒飛,在牆上砸出一個大洞,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燕小六一交手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又見江小道生死未卜,連忙飛身出了大牢,掏出鎖腕扣將大門鎖住,朝外麵大喊道,“來人啊,有人劫獄!”他也不逃走,握緊官刀,咬牙道,“一點紅,你逃不掉的!”

一點紅輕蔑一笑,長劍一揮,大牢周圍的木柵欄便應聲而倒,漫步走了出來,搖頭道,“你以為這裡關得住我?”燕小六絕望地大喊一聲,朝一點紅劈頭砍去。一點紅一劍將他的官刀砍斷。

燕小六心存死意,隻願能多拖延些時間,有人前來幫忙。他心裡暗暗悔恨,不應該如此自大,對付這樣的高手,一定多找一些幫手。他手裡握著刀柄絕望的閉上眼睛,在心裡歎氣道,“師兄,你一定要替我報仇。”

他隻覺得自己的眉心一冷,身子便癱軟了下來,迷迷糊糊中,他隻聽見一點紅道,“告訴蔣毅鑫,後天我來取他的性命!”便失去了知覺。一點紅便收劍入鞘嗎,飛身出了牢房,趕往十八裡鋪。

十八裡鋪衙門離,老邢正喝著小酒,和手下的三個捕快吹噓當年抓捕姬無命的往事。幾個小捕快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連連拍手附和。其中一捕快道,“邢捕頭,那一點紅真的回來?”

老邢抓了一把花生米放進嘴裡,笑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們抓了鹽幫的人,他們一定會派人來的。”另一位捕快道,“一點紅的武功那麼高,咱們幾個能抓得住他嗎?”

剩下的那位捕快生氣道,“你怎麼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就不信他是三頭六臂,咱們這麼多人打不過他!”

老邢點點頭,指著他笑道,“你這話說得我愛聽,做捕快該上就得上,沒啥說的。”那人麵露喜色,高興地看向先前說泄氣話的那人。

“但是……”老邢又喝了一口酒,打了個酒嗝,“咱們不能小看了這個一點紅。我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三人從背後掏出一個陶罐,齊聲道,“在這呢。”

老邢拿過一個陶罐,輕輕打開了一點縫,便有一股惡臭飄來。他連忙蓋住,狠打了幾個噴嚏,笑罵道,“他娘嘞,這麼臭!”

一個捕快笑道,“裡麵放了臭雞蛋、臭豆腐、還有……”他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幾個月的臭襪子,能不臭嘛。”

老邢趕緊把陶罐放在桌上,連連喝了幾口酒,才把那股惡臭壓了下去。另一個捕快問道,“邢捕頭,這壇臭東西真的有用嗎?”

老邢洋洋得意道,“你們有所不知。我打聽過了,這平穀一點紅最愛乾淨,等他來了,咱把這東西往地上一扔,報官把他熏暈了。到時候,鎖腕扣這麼一掏,保證他跑不了。”

正在吹噓見,隻聽大牢後麵傳來聲響。老邢頓時酒醒了三分,大叫,“不好!”便抄起官刀,抱起臭壇子,衝向大牢。三位捕快緊緊跟在他後麵。

隻見牢房的大門已經被人踹開,裡麵慘叫聲連連。四人正要衝進去,一點紅已經收劍入鞘出來了。三位捕快害怕地看向老邢,老邢大喝道,“你居然敢劫獄,還不快束手就擒。”

一點紅將香囊放進懷中,喝道,“滾開。”老邢大手一揮,猛地將懷中的臭壇子往地上一摔,三人也依計行事。四周頓時出現一股惡臭,一點紅平生最愛乾淨,問道這股惡臭,身子微微一抖,幾乎站立不住。

老邢喝道,“一起上。”四人便拔刀向一點紅砍去,一點紅本欲拔劍,又受不了這股惡臭,索性飛身踏在一人頭上,借著這股力量,飛出數丈,頭也不回地走了。三人高興道,“一點紅被咱們打跑啦!”

老邢衝進牢房,見犯人已全數被殺,沮喪地一拍大腿,悔恨道,“他娘咧,影響仕途啊!”

……

茅草屋內,蔣毅鑫睡得正熟,突然收到消息,有人進了大牢,將鹽幫的犯人全部殺死,燕小六和江小道昏迷不醒。他急忙穿好衣服,趕到衙門。此時,婁知縣也被驚動,他在內堂生氣地來回踱步。

見蔣毅鑫來了,他問道,“小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蔣毅鑫搖頭道,“大人,卑職也是剛收到消息。”婁知縣一拍桌子,生氣道,“私闖大牢,截殺犯人,又重傷兩位捕快。小蔣,我給你三天時間,你一定要把人抓住。”

蔣毅鑫擔心燕小六和江小道的傷勢,應承下來後,趕緊去看望兩人的傷勢。隻見兩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大夫正在一旁開方子。蔣毅鑫急道,“小六跟小道的傷勢重不重?”

大夫撫了撫胡須,嚴肅道,“燕捕頭身上沒有傷心,隻是眉心有一小紅點。似乎是被人用劍氣傷了經脈,好在那人似乎手下留情,因此調理幾天應該就能下床。江捕快的傷重一點,他的心窩處被人踢了一腳。好在他穿了護甲,方能一息尚存。待會我去抓些藥給他,隻要明天能醒過來了,也就沒有大礙了。”

蔣毅鑫聞言大驚,連忙抓著大夫的手,急道,“拜托你一定救他。”大夫歎道,“儘我所能。”便去煎湯熬藥了。

蔣毅鑫守了兩人一會,實在放心不下,連忙趕去同福客棧,將白展堂找來。白展堂細細查看了兩人一番,便施展九九還陽掌,為兩人療傷。

白展堂悠悠吐出一口氣,起身道,“小六受的是內傷,我已經幫他穩住經脈。小道受的是外傷,我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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