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毅鑫看向江小道,他臉色慘白,臉上流出豆大的汗珠,心疼道,“小道,你一定要挺過來。我一定給你報仇。”
白展堂問道,“今晚來的人是誰?”蔣毅鑫咬牙道,“全身沒有傷痕,隻有眉心一點,還會有誰?”
白展堂驚道,“平穀一點紅!難怪,難怪。”他看向蔣毅鑫道,“小蔣,他可是黑道第一劍客,來無影去無蹤,你上哪去找他呢。”
蔣毅鑫聞言一怔,搖頭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白展堂勸了幾句,便和蔣毅鑫守在床邊,將一點紅的來曆和傳說一一道出。
幸運的是,第二天一早,燕小六便醒了過來。他嘶啞地說道,“師兄。”蔣毅鑫連忙握住他的手,“小六,你沒事就好!”
燕小六迷迷糊糊輕聲說了什麼,蔣毅鑫靠近他的嘴邊。燕小六喘著氣道,“師兄,一點紅他……他說後天要……要來殺你。”說完又昏迷了過去。這時,江小道也醒了過來,他咳出一口血,大叫“水!”
蔣毅鑫連忙請白展堂去請大夫,倒了碗水給江小道喝。然而他喝了又吐,喝了又吐,蔣毅鑫費儘心思,才灌進了一小口,他又昏了過去。白展堂請來大夫,大夫細細把脈,恭喜道,好好休息,過段時間就會複原。
兩人聞言大喜,大夫叮囑了幾句便提著藥箱走了。白展堂把蔣毅鑫拉到一邊,問道,“小蔣,明天我幫你對付一點紅。”
“不,我要為他們報仇。”蔣毅鑫看向躺在床上的燕小六和江小道,“老白,你在旁邊幫我盯著。如果我打不過他,你一定不能放他走!”
沒過一會,左家莊和十八裡鋪的消息也報了過來。眾人這才知道,原來平穀一點紅一日內殺了三撥人。婁知縣登時大怒,嚴令蔣毅鑫細細查犯,一定要將此人捉拿歸案。
蔣毅鑫也沒閒著,他見燕小六的官刀和江小道的鐵棒都被砍斷,料想一點紅手裡的一定是神兵利器。因此,便去客棧找莫小貝。經過佟湘玉的同意,從六大門派送來的賀禮中,借來了那把東方不敗用過的赤焰刀。
到了晚上,兩人的傷勢已經好多了。蔣毅鑫這才放下心裡,暗暗期待著明天的決戰。
天一亮,他便起來。有寶刀在身,他心裡也多了幾分信心。他也不去巡街,直在同福客棧等了一天。到了黃昏時分,平穀一點紅果然來了。
他捧著寶劍進來,笑道,“你就是蔣毅鑫?”蔣毅鑫點點頭道,“你就是平穀一點紅?”一點紅仰天大笑,伸手道,“拔刀吧。”
蔣毅鑫看了眾人一眼,冷笑道,“有膽就跟我來。”便飛身出了客棧,一點紅也跟了出去。兩人便在屋頂上交起手來。
一點紅的寶劍削鐵如泥,不料砍在對方的刀上,隻是鏗鏗作響,卻不能砍斷。一點紅向後一跳,奇道,“好刀,好刀!”
他這話原是嘲笑對方刀法無甚驚奇,隻是仗著寶刀。一點紅搖頭道,“不該啊,憑你這武功,上官雲頓怎麼會死在你手?”
蔣毅鑫冷哼一聲,也不答話,揮起赤焰刀便砍。一個神劍,一個寶刀,碰撞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美妙的音符。
蔣毅鑫越大越心驚,自己也儘全力,對方卻還留有餘地,不出十招自己遲早要棄刀投降。便暗暗在右手中指和食指凝聚內力,準備施展葵花點穴手。
一點紅經過燕小六的偷襲,對點穴已經有了防備。見蔣毅鑫攻勢漸漸慢了下來,心道對方恐怕有詐,當下也不說破,隻是提快揮劍的速度。剛開始,蔣毅鑫還能看出對方的劍影,漸漸的便隻聽到一陣風身。他驚道,“此人的劍法已經無跡可尋了!”
蔣毅鑫心生退意,手上更是使不上勁,被一點紅打得連連後退。一點紅揮手一劍挑飛赤焰刀,那赤焰刀直直落到地上,插入土中,隻剩了一個刀柄。
一點紅卻收劍入鞘,他揚天笑道,“何方高手為何不現身?”白展堂便從另一邊的屋頂飛身過來,抱拳道,“盜聖白玉堂!”
一點紅驚訝一聲,也抱拳道,“劍客平穀一點紅!”蔣毅鑫急道,“老白,靠你了!”白展堂麵色凝重,伸手道,“請!”一點紅歎了一口氣道,“人人都說盜聖投靠了朝廷,果然如此,可惜啊!”
一點紅拔出寶劍,舞了一個劍花,“你的點穴和輕功自是厲害,”他彈劍冷笑道,“但我是劍客,你近不了我的身!”
白展堂笑道,“能不能咱們得試試啊。”
“來吧!”
突然,兩人都停住了腳步。平穀一點紅驚道,“還有高手!”白展堂環顧四周,正色道,“還請速速現身!”
隻聽,一聲大笑,一個人身背長劍的中年男子,也跳上了屋頂。一點紅也不問話,一劍便向對方刺去。那人連忙閃開,兩人左手對了一掌。一點紅退了兩步,那人撫須大笑。白展堂驚道,“紫霞神功!敢問是華山派的哪位高手?”
一點氣沉丹田,卸去對方的內勁,沉聲道,“如此的高明的內力……我知道了,你是華山派掌門嶽鬆濤!”
那人點頭道,“不愧是黑道第一劍客平穀一點紅,老夫正是嶽鬆濤。”蔣毅鑫聞言大驚,暗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卻聽嶽鬆濤道,“一點紅,半年前你重傷了太合大俠馮曉強,武林同道尋你不到,沒想到今天讓老夫碰見了。”
一點紅劍指對方,冷笑道,“你們三人齊上,我又有何懼!”嶽鬆濤看向白展堂道,“這件事還請盜聖不要插手。”白展堂點頭道,“自然是公平對決。”他又看向蔣毅鑫,“這位蔣捕頭的意思呢?”
三大高手齊聚,又哪裡有蔣毅鑫說話的份呢。嶽鬆濤不過是隨口一問,蔣毅鑫也隻好點頭。平穀一點收劍入鞘,笑道,“既然你我都是劍客,你跟我來。”說著便飛身往西街走。
嶽鬆濤和白展堂也跟了過去,蔣毅鑫跳到地上拔起赤焰刀,也飛身上了屋頂,正要追上去。卻見賽到處打開窗戶,朝他喊道,“小蔣,你沒事吧?”原來她剛才聽到打鬥聲,悄悄躲在窗戶後麵偷聽四人的談話。
蔣毅鑫正急著去追人,急道,“我沒事,你早點休息吧。”說完便飛身追了上去。賽貂蟬見他在屋頂上跳來跳去,心裡好生好奇,也隻得回去休息。
等到蔣毅鑫趕到的時候,平穀一點紅和嶽鬆濤都已經站在西街牌坊上,持劍對峙。白展堂指著兩人道,“他們兩個可以算是當世的兩大劍客,這一場比劍,直追當年的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啊。”
然而蔣毅鑫最關心的還是勝負,他輕聲問道,“老白,你覺得嶽掌門會贏嗎?”白展堂沉思一會,搖頭道,不清楚,“我跟這兩人都沒交過手。咱們還是好好看著吧。”
西街牌坊上,平穀一點紅和嶽鬆濤已經站了好一會兒。風烈烈吹著,兩人卻遲遲不出手。白展堂道,“他們這是在比劍心,誰先忍不住氣先動手,便落了下成。”
蔣毅鑫又焦急地等了一會,見兩人還是遲遲不動手。他大喊道,“你們再不動手,我就要上去了!”
話音剛落,兩人終於動了。雙方一起拔劍出鞘,也一起揮劍向前,寒光一閃,鏗鏗作響,兩人瞬間已經交手了十幾招。終於,兩人停手,四周恢複了寧靜。
嶽鬆濤正色道,“好劍法!”他的手上的長劍已經被削去了一寸。平穀一點紅卻歎氣道,“好內力!”他體內氣息一蕩,吐出了一口鮮血。白展堂鼓掌道,“見識了兩位的劍術,白某也是不枉此生了!”蔣毅鑫也高興不已。
嶽鬆濤撫須佩服道,“一點紅你的劍法精妙,不愧是黑道第一劍客。老夫勝隻勝在癡長了幾歲,可惜啊。”
一點紅站直了身體,搖頭道,“敗了就是敗了。這柄劍從我練劍開始便陪著我,嶽掌門,我今天就送給你吧。”他輕撫長劍,寶劍也似乎感受到他的去意,一刹那間仿佛鳴叫了一聲。一點紅暗暗歎息,決絕地將劍扔給了嶽鬆濤。
嶽鬆濤接過,鄭重地抱拳道,“多謝贈劍!”他歎息一聲,“你又何必如此?”一點紅搖搖頭,伸手朝自己的天靈蓋打去。嶽鬆濤無奈地背過身去。蔣毅鑫大驚道,“老白!”白展堂連忙提起內力,施展輕功上前阻止。
如此長的距離,如此短的時間,又哪裡還趕得上。蔣毅鑫連忙大喊,“洗麵奶!”平穀一點紅聞言一怔,白展堂才堪堪趕上,將他點住。他擦去頭上的冷汗,鬆了一口氣道,“還好趕上了。”
蔣毅鑫也飛身上了牌坊,向嶽鬆濤拱手道,“嶽掌門,多謝你出手相助!”嶽鬆濤擺手道,“不值一提。”他看向一點紅,歎氣道,“他在守護自己劍客的尊嚴,你們就成全了他吧。”
蔣毅鑫拱手道,“晚輩隻是還有些事情想問他。待會一定送他上路。老白,我先走了。”白展堂點點頭,蔣毅鑫便押著一點紅回衙門。白展堂笑道,“嶽掌門,可否賞光跟我回客棧一趟。”
嶽鬆濤伸手道,“不急!”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龜殼,給自己算了一卦,撫恤笑道,“果然是大吉大利。白少俠,咱們去賭一把吧。”
白展堂聞言一喜,又想起自己早已戒毒,連忙揮手道,“我已經戒了。賭博有害身心健康,嶽掌門還是少去為妙。”
嶽鬆濤也不生氣,他抱拳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請你轉告衡山派莫掌門,明天一早我登門拜訪!”說著便飛身去了賭坊。白展堂看了直搖頭,心道,“果然跟湘玉說的一樣,這個嶽鬆濤是個賭鬼!”便返回同福客棧。
蔣毅鑫將平穀一點紅關入大牢,從他的懷中找到了那張洗麵奶的秘方。蔣毅鑫看著一點紅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會知道‘洗麵奶’?我隻能告訴你,我對你很熟悉。你殺了人犯,還打傷了小六和小道。我打不過你,但是我一定要替他們報仇。你放心的去吧,我會將你埋在鮮花盛開的地方,讓你安息的。
平穀一點紅早已經存了死誌,蔣毅鑫一刀捅進他的肚子,他慢慢閉上眼睛,離開了這個世界。蔣毅鑫歎息一聲。
第二天,婁知縣見人犯已死,便讓師爺寫了文書,彙報給周知府。好在之前那些私鹽販子也錄了一些口供,總算沒有前功儘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