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靜司的質問聲中,從獄門疆中蜿蜒而出的六束肌肉就以現有的形態固定,對五條的吞噬也不再繼續。
“不可能!獄門疆怎麼會是你的東西!”射中腦花的箭矢也像前一次一樣附贈了剝離靈魂的陣法,這一回由於直擊本體,效果比上一次更甚,導致這堆紅白物體就此從夏油傑的頭顱中脫離,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當初這一特級咒物被成功製作出來的目的在於封印素盞鳴尊,但是因為須久那的反擊靜司最後卻沒有用上,千年的時間裡這一咒物竟然到了腦花的手中,他確實也沒有渠道細究咒物的製作者。
不過顯然,靜司並不寄希望於巧合下的賭博。事實上,在接收了係統提取的林的記憶後,得知獄門疆在林的手中這一信息後,靜司就已經知道了他今日計劃的十之八九,所以靜司借關閉領域展開偽裝力竭讓對方自以為勝券在握,屆時他再出手就事半功倍。
隻不過他短時間內隻能控製獄門疆不再繼續封印五條悟,卻不知道該怎麼徹底解除封印。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麵對靜司正欲對他施術封印的舉動腦花恨得咬牙,“我還有一份大禮沒獻上呢!”
就在此時,本就千瘡百孔的大門被再度轟開,青年男人□□著上半身走近,手臂前伸還保持著發力的姿勢。
他的麵部和裸露的軀乾四肢遍布黑色的繁複紋身,粉發張揚,唇邊嗪一抹蔑視一切的笑,視線掃過無生機的夏油和一旁的腦花以及神色複雜的靜司後,最終落在被獄門疆控製無法動彈的五條悟身上,爆發出一長串巨大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自詡咒術屆最強的家夥也有今天。”
顯然,麵前這個男人必然不是悠仁。
“須久那。”靜司輕聲喃喃,可他再度呼喚這個跨越千年的名字卻並沒有得到回應。
“須久那。”這次靜司提高了聲音。
“你在叫誰呢,家主大人,”宿儺背對著靜司,說話的時候仰著脖子轉過頭,咧嘴露出嗜血的八顆牙來,“好好記住,是詛咒之王,兩麵宿儺!”
話音未落拳頭已擦著靜司的麵門掃過,這一瞬間靜司甚至有耳鳴的錯覺,宿儺的體術大開大闔,就講一個暴力拆解,這和曾經他熟悉的須久那完全不同,後者在自己的熏陶下更偏向對咒力的精準應用。
心念電轉之間他們二人又走過了幾個回合,靜司雖然為了欺騙腦花有意保留了體力和咒力,但是麵對已經吞噬了十八根手指咒力大增的宿儺和作為容器原本就體力逆天的悠仁,還是落了下風。
果然,到最後靜司體力不支閃避不及時,一記掃腿就狠狠踢在他的胸膛,靜司啐出一口血來,伸手一摸意識到自己大概斷了幾根肋骨。
宿儺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閃避,但很快又被不恭的嘲笑替代:“家主大人如此疏於鍛煉,如何才能服眾呢。”
“服眾?”靜司捂著胸口站起身,咽下喉頭粘稠的血液,“如果從天賦和咒力來看,我從未‘服眾’過吧!”
“我的對你展示的任何陣法,你一看就會;典籍裡令我苦惱的描述,在你眼中就清晰無比;論體力,母親的弓箭你四歲就足以滿弓,而我卻足足等到七歲;論天賦……”靜司頓了頓,閉上眼整理了一秒鐘的情緒,“那夜皇宮內,你曾想過要不要‘領域展開’吧…
…”而自己的領域,卻是剛剛才領悟。
縱然有素盞鳴尊的咒力加持,但須久那在咒術方麵的天賦高於自己這點,靜司一直心知肚明。
“須久那,作為兄長,我很抱歉沒有相信你,對不起;作為家主,我亦反思腐朽的家族對血肉至親的殘忍,對不起。”
麵對靜司的道歉,宿儺仰天大笑一聲,卻並不領情:“如果是當初的我聽到這番話或許會痛哭流涕地撲在你懷裡大哭吧;但是兩麵宿儺不會,現在能讓我感到愉快的隻有血和肉!”
“靜司大人,車站內有無法消除的信號屏蔽係統,屬下聯係不上您,擅自前來。目前東京上空出現了無數風洞,風洞在向東京源源不斷地傳輸咒靈,整個東京都已陷入癱瘓。我擅自下令讓駐守東京的的場一族聯合咒術高層祓除詛咒,之後如何行動請您示下!”
被宿儺撞開的門口全套小西裝的七瀨女士口條清晰地向靜司彙報外界情況,如果不是她向來梳得一絲不苟的銀白短發有些微淩亂,灰白的西裝短裙下擺沾了血跡,很難想象她是剛剛孤身一人從遍布咒靈和詛咒師的澀穀車站下到了負一層戰鬥中心。
靜司驚詫地望向宿儺,布滿風洞咒靈橫行的東京,他難道是想複刻千年前平安京的浩劫嗎?
“她就是你現在的左膀右臂啊,”宿儺對靜司的怒目毫不在意,他單手比著八字指向門口,“七瀨……那就從你開刀好了!”
下一瞬宿儺淩空躍起,鋒利的黑色長甲如匕首般直指七瀨的頸動脈,可以想象,一旦得手,後者必死無疑。